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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隱隱覺得不對勁,以往她再怎麼提過分的要求,他拒絕過後都會妥協,可是今日,她不過是想扶他一下,他怎麼就這麼大的反應?
她不信項竹會這般對她!且他現在的狀態,委實叫她擔心,莫不是哪裡痛?
沈歡微微上前一步,雙眉緊鎖,復又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項竹苦笑,怎麼告訴她?難道說自己中了藥嗎?在自己從小養到大的歡兒面前,這種話,叫他難以啟齒!
他努力將目光從她身上移走,盯著眼前的桌面。喘著粗氣,鼻尖上的汗水低落,‘嗒’的砸在大理石面上,他一聲聲的懇求道:“歡兒……別問了……我沒事,你快走!趕快走吧!”
話音落,沈歡的淚水從眼眶裡滑落,她仍舊不信項竹會這般驅趕她!
她伸手抹去淚水,努力勾起一個笑容,上前幾步在他身邊站定,扶住他的肩頭,笑著對他說道:“我們說好今晚要一起過中秋的,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了……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是不舒服,我讓許安去請大夫……”
沈歡一靠近,她身上的胭脂香氣,便清晰的鑽入項竹的鼻息,讓他心頭不由一盪,他理智尚存間,一把甩開了沈歡的手,連連後退。
項竹完全沒有功夫顧及到她的感受,此時此刻,他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不能傷害她!
沈歡臉上努力撐起的笑容,徹底凝固,她震驚的望著離她遠去的項竹,心裡頭陣陣生疼,他真的厭煩自己了嗎?擺在眼前的事實,讓她不信也得信!
她心頭隱隱有了一些怒氣,之前暗示了那麼多,項竹都沒有回應,既如此,正好今天問明白!
項竹已經退到牆邊的矮櫃旁,已是退無可退,沈歡一步一步的向他走去,來到他的面前!
她極力忍住心頭的淚意,望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出了心中的話:“謙修……在我心裡,從來都沒有把你當成過義父!這麼久了,你不可能不明白!我努力讓你知曉我的心意,我可以接受你不回應,可你今日為何這般對我?愛與不愛,你能不能給我一句準話?若即若離的折磨,我不想再受了……”
前後兩世,愛了多久,等了多久,她已經算不清了……
沈歡的聲音,恍如話本里蠱惑人心的魔音!他確實知曉她的心意,可當這些話明明白白說出來的剎那,項竹依舊被巨大的震驚所席捲,心跳的愈發快,幾欲衝破心房!
他望著眼前眸中帶淚的沈歡,所有過往在腦海中一一閃現,丁香花樹下的貴妃榻上,她枕著自己的腿面,泊南崖山林里涼寒的夜晚,她靠在自己懷中……
以及所有……那些與她纏綿的夢境……
原本就所剩無幾的理智,終於在這一刻徹底潰散,項竹腦中,唯剩一片轟天裂地的白……
他伸手繞過她的肩,拖住她的脖頸,一把將她拉至近前,俯身在她唇上重重的吻了上去,另一隻手攀上她纖細的腰身,緊緊將她箍進懷中。
她雙唇的柔軟好似讓他墜進了萬里溫柔鄉,撕裂了欲。念的入口,他愈發的渴望深。入。他臂上一用力,將她攔腰抱起,身子一轉,便將人放在了牆邊的矮柜上。
身下的撐脹感愈發的強烈,伴隨著粗重的喘。息聲,他的吻愈發用力,一手拖住她的後背,一手拉開腰封自己上的束繩,掛著玉佩的腰封順著衣衫滑落,清脆的落在地上。
衣衫散開,唯剩單薄的中衣中褲,他將她雙腿分開,掀起她的裙擺,整個人便迫不及待的緊緊向她貼了上去。
陡然生出的變故,驚得沈歡完全不知該作何反應,整個人僵在他的懷中,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他身後的手臂上。
初秋的衣衫依舊單薄,隔著中褲,她清楚的感覺到有什麼堅。硬的東西一直頂著她,緊緊貼著她,不斷的蹭她……
項竹的唇從她唇上移開,細細密密的吻,從她脖頸處移至耳垂,時吻時咬,他粗重的呼吸聲在耳畔愈發的清晰。腰封被他拽松,手從她衣衫交領處探入,拉起她貼身的肚兜,從她腰際摸索了上去……
沈歡依舊不知作何反應,只是身下,隨著他的動作,騰起一股奇異的感覺,尚在震驚愣神間,他的吻再度回到了唇上……
她原本一直茫然的睜著眼,可當她再度看到咫尺之間的項竹時,鬼使神差的伸手,抱住了他的脖頸,合起雙目,沉淪在他火熱的吻中……試探著伸出舌尖,與他糾纏在一起……
天地為何物?人倫道德又是何物?她本就不清楚,亦不想弄清楚……
濃烈交織的火熱正將兩人徹底席捲,忽地,項竹的房門被推開,聽到聲響,兩人同時回頭,正見高姝畫立在門口,震驚的望著他們!
項竹反應極快,伸手將沈歡按進他的頸彎兒里,用衣袖遮住了她凌亂的衣衫!
即便項竹護得快,高姝畫依舊看清了他懷中的女子是誰。
她目不轉睛的望著眼前兩個衣衫不整的人,望了半晌,她僵硬的表情上,忽地勾起一個涼生生的笑,魂不守舍的囈語道:“不……不可能……”沈歡是他的義女!他們之間……怎麼可能?
愣了許久,高姝畫終於驚覺過來,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項竹的房間,仿佛撞見了什麼極不堪的事。
高姝畫一路跑出修竹院,逃到項府後花園的羊腸小道上。
轉過拐角時,她卻一不小心,撞進了一人懷裡,猛烈的衝擊讓她跌坐在地上,緊接著,她便被人扶住手臂,耳畔傳來男人關切的聲音:“姝畫妹妹,可有撞疼你?”
高姝畫這才凝眸去看,來者正是項帛。項帛一直鍾情於高姝畫,至今未娶正妻,房裡只有兩個通房丫頭,方才席間他見高姝畫出來,便找了個藉口,跟著尋了過來。
高姝畫望著眼前鍾情她多年的項帛,忽地,唇角勾起一個淒涼的笑,隨即便是瀰漫過心間的滔天恨意!
她半年前,就想法子買通了修竹院的幾個婢子小廝,花了這麼大的功夫,終於等到今年中秋,好不容易引走沈歡,又哄項竹喝下下了藥的酒……
她費盡心機,本以為這次一定唾手可得,卻不知,她心心念念許久的人,居然會和自己的義女有這般勾當!當真是人不可貌相,難怪他至今未娶,原是金屋藏嬌,早已暗生苟且!
那麼她這麼多年來,所有的付出,都是為了什麼?沈歡那個丫頭當真是鬼精,明明被芬兒引走了,居然還會早一步出現在他的面前,為什麼自己付出這麼多,不惜耽誤終身,不惜被人嘲笑,卻依舊會事事都被沈歡搶先?
這一刻,高姝畫清楚的明晰了一件事,她得不到項竹!而這樣的項竹,她也不想再要!
可是,這麼多年,她犧牲了太多太多,要她放棄,然後看著他們二人合歡喜樂,叫她如何能夠甘心?
想到此,高姝畫順勢攀上了項帛的手臂,含了蠱惑般的笑意:“謙順哥哥,你還願意要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