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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沈歡記得清:“方氏,高姝畫,項晴嵐,還有她們的婢女。”
項竹聞言,蹙眉深思,隱隱覺得,這事跟高姝畫脫不開關係,但是項晴嵐一口咬定是歡兒絆倒的方氏,周圍就那麼幾個人,估計很難從他們嘴裡找出證據。
無憑無據,就算他要報仇,卻也很容易被人反咬一口,說他誣賴!
項竹想了許久,這次的事,暫無法子處理,但是,他會記在心裡!
想到此,項竹對沈歡道:“等你好些,咱們去之前奶奶住的那邊養病。”項竹覺得,不能再留在項府,此處就像狼穴,時時刻刻對他的歡兒都有危險。他不能拿沈歡的生命去做賭注。
沈歡明白項竹的意思,點點頭,只是她有些失落:“義父,歡兒不喜歡項府,可是歡兒喜歡修竹院,咱們以後,能不能將奶奶的宅子,改成修竹院的樣子?然後,就我和你呆在一起。”
項竹聞言笑了,點點頭:“好,只要你喜歡,義父都滿足你。等項名襲爵,咱們就能出府了。到時候,你選一處喜歡的地方,就按修竹院的樣子建。”
說到此,項竹心底忽然閃過一絲空洞,項肅德身子強健,等項名襲爵,怕是還有些時候,到那時,歡兒是否已經嫁人?是不是還能跟他一起,去建一處,只屬於他們二人的天地?
沈歡未曾察覺,忙笑著點頭:“好,就聽義父的!”
望著小姑娘清澈的大眼睛,項竹忽然想起了方才那個夢,忽就覺得無法面對她,他不著痕跡的將眼神挪去了別處。
項竹看著地面,跟她說出了下一步的打算:“等開春,咱們去魯地。去海邊,順道去把往東瀛海運的落腳地置辦好。”他想帶沈歡離開這個狼窩般的項府,不能名正言順的出府,只能藉口生意,帶她去別處。
沈歡應下:“只要和義父在一起,去哪裡都好!”
項竹聞言,心頭一動,沈歡這話,讓他心底傳來一片說不出的溫柔。
下午,小廝終於請來了大夫,給沈歡把了脈,開了藥。沈歡按照方子,吃了幾天,落水激發的寒病,漸漸好了,項竹便帶著沈歡暫時去了阮氏之前住的地方。
在那邊住到三月,項竹跟蕭朗玉說了一聲,只會了去處,讓他有事來信。
然後和沈歡收拾行李,一起前往魯地。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三位小天使:明朝散發弄扁舟、〃八月柒秋葉初涼-、最愛_微笑澆灌的營養液,愛你們!撲倒狂親!
今晚再發一波紅包,留評就有,昨晚錯過的小天使按個爪吧。我看大家都在問義父什麼時候能明白自己心意,這個事情不容易啊,畢竟從起名開始,他就輸在了起跑線上,項竹,像豬嘛!_(:зゝ∠)_
晉江總抽,你們要是看到我在回複評論的時候無限回聲,請原諒我,大概是被吞的評論又被吐出來了o(╥﹏╥)o
62、62 …
初春三月的天, 雖有暖意襲人,但偶有涼風拂過, 依舊帶起一層寒意。
沈歡和項竹坐在馬車裡, 沈歡掀開車窗上的帘子, 看著車外。路旁長著許多她叫不上名字的小樹, 樹的枝丫上結著一粒粒鮮紅欲滴的花骨朵,甚是好看。
沈歡拍拍項竹小臂, 看著車窗外:“義父,你看, 那是什麼樹, 花骨朵那般紅,真好看。”
項竹聞聲望去,路邊那一排樹映入眼帘,項竹也認不出這樹是什麼名兒, 只是那花骨朵,當真格外嬌艷。
項竹唇角勾起一個笑意, 順口道:“是好看。含苞待放, 像你一樣。”
話音落,沈歡心頭莫名一陣緊縮,臉頰立馬飛上一層霞色,絲毫不亞於那樹上的花骨朵。
話一出口,項竹便後悔了。心情一好就心大,剛才說話沒過腦子,順著自己念頭就說了, 說罷才覺這話不大對。
一時間,只覺車內氣氛,哪哪兒都怪。
項竹身子靠回車壁上,目光落在沈歡側臉,她臉上的那一片緋紅,自是沒有躲過項竹眼睛。
她這一臉紅,當真讓項竹意外。忽地想起幾月前,教沈歡讀詩的那晚,本覺得她只是有感而發,可那些話,卻也像暗示,今日歡兒的反應,愈發讓他覺得,那晚或許就是暗示。
他仔細回憶,搜尋記憶中所有能夠證明歡兒心思的證據。這一回憶,項竹愕然的發現,當真不少!過去,歡兒常說長大後要嫁給他,他那時只當童言無忌。後來最讓他生疑的,就是歡兒和他睡在一起那晚,偷偷扔了他的被子……
想到此,看著沈歡緋紅的小臉兒,項竹的臉竟也跟著燙起來。項竹略有些緊張的轉了轉身子,所幸歡兒一直看著窗外,沒有看他。
他拼命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歡兒還小,如今不過也剛摸著十四的年歲,大抵是辨不清仰止依賴與男女之情的差別,等她大些,遇到真正心悅的人,就不會再將他放在心上。又或者,根本就是自己多心了,小女孩聽到有人誇她,臉紅也是尋常。
理智雖是這般想著,可是他心裡,竟隱隱藏著些懼怕,仿佛有朝一日,她仰慕的眼神真的會落在旁人身上。
這般的念頭,流轉而過,項竹自嘲的笑笑,他怎麼會這麼想?大概是養在身邊久了,又是自己唯一的陪伴,太不捨得她離開自己。
倆人都默契的沒有再多說話,沈歡雖然擁有前世的記憶,知道他心裡有她,可是倆人從未有過感情上的碰撞,此時此刻,這般的氣氛,她也有些不知所措,即便渴望能更近一步,卻還是會害羞,會膽怯。
就這般沉默了半晌,馬車在驛站門前停下,許安將兩人拉回了正常氛圍:“三爺,驛站到了。”
項竹應下,率先下了馬車。
項竹在車旁站定,等沈歡下來。沈歡從車簾後探頭出來,項竹曲起手臂,當做扶手,給沈歡扶了一下,沈歡踩著腳踏走下了馬車。
沈歡上前兩步,仰頭去看驛站。項竹見她這般好奇的神色,不由低眉笑笑。
這一低眉不要緊,看著沈歡身後,項竹愣住。
他很快反應過來,忙解下春季薄薄的肩披,走上前披在沈歡的肩披外。
沈歡一見,便要去摘,無奈道:“哎呀義父,我不冷。”
項竹連忙制止,給她披回去:“聽話,披上。”
沈歡實在無奈,肩披上面披肩批,像什麼樣子啊,她接著往下脫:“義父……我真的不冷,你自己披著吧。初春風寒,你別凍著了。”
項竹將肩披按在沈歡肩頭,就是不讓她脫。沈歡眨巴著大眼睛,不解的看著他。
項竹見她這幅神色,猶豫半晌,喉結微動,乾巴巴的說出四個字:“裙後有血。”
有血?
沈歡這才恍然驚覺。難不成是來月信了?哎呀,肯定是了!就說今日就覺得下面不對勁,這一世做了這麼些年小孩子,她當真是把來月信的感覺給忘了。
想到此,沈歡偷偷瞄一眼項竹,小臉一紅,垂下腦袋,乖乖得將他的肩披披上。然後甩下項竹,自己默不作聲的往驛站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