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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老走後,蕭朗玉引了項竹在留香榭坐下,沈歡坐在倆人中間的位置上,蕭朗玉命人取來不少點心、水果,統統擺在沈歡面前,沖她一挑下巴:“小歡歡放開吃,要多少有多少。”

    沈歡望著一桌的食物,有些發愁,蕭叔父當他餵豬呢?全吃是不可能的,就挑了幾樣自己愛吃的,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

    項竹看著沈歡,見她吃的挺香,放心不少,聽說這幾日都沒好好吃東西。想著,項竹將自己面前一盤肉脯推到沈歡面前:“別只吃水果,不頂用。”

    沈歡瞟了肉脯一眼,拿了一塊桂花糕來吃,沒動他遞得東西。項竹心下微微黯然。

    蕭朗玉沒覺察到什麼,只和項竹說話:“我有個事兒要和你說……”

    “什麼事?”

    蕭朗玉神色有些不大自然:“其實不想說,但我覺得,你還是應該知道……”

    項竹微微蹙眉:“到底什麼事?”

    蕭朗玉看向項竹:“宗正卿周大人家的四小姐,你回來前幾日,成親了。”  

    項竹聞言,握著杯子的手一震,灑出幾滴茶水。

    沈歡更是一下愣住,一陣麻意傳遍全身,蕭叔父這話什麼意思?

    還未來及細細思索,但見項竹唇邊閃過一抹苦笑:“周大人九卿之一,我不過是四品縣伯的庶子,她嫁人是遲早的事……”別說娶四小姐,他連知道四小姐要成親的資格都沒有,且四小姐,恐怕早已忘記金陵還有他這麼個人。

    沈歡愣在桌邊許久,腦中僵著一根弦,根本反應不過來。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說,其實義父心中,一直都有中意的人?就是這所謂的四小姐?

    之後,項竹和蕭朗玉似乎還說了什麼,但是沈歡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只覺得全身都滲著涼意。突如其來的消息,如平地而起的驚雷,震得沈歡忘記她身在何處?

    最後,他們是如何離開蕭家的,沈歡也不知道。

    馬車行到雲水樓,項竹對許安說道:“你送姑娘回去。”說罷,項竹回頭看看車內傻愣愣的沈歡,以為她還在生他的氣,便沒有多說,自己先下了馬車。

    車內只剩沈歡一人,過了許久許久,沈歡腦中僵住的那根弦,方才有了動靜,一滴淚水,從她眼角落下……直到這時,她才開始去想。  

    前世,似乎也有這麼回事吧?有沒有呢?應該有……只是她那時太小,並沒有聽懂……可是如今……沈歡抹去臉頰上的淚水。

    她不斷地安慰自己,他也是個普通人,如今他二十的年紀,有中意的人很正常,且那四小姐不是已經成婚了嗎?想來過段時間,義父也就沒了心思。遲早有一天,他喜歡的人終究是自己,不是嗎?

    可為何越這樣想,淚水流下的就越多?

    沈歡不斷的擦著眼淚,最後回到項府時,雙眼已經紅腫,她呆在自己房中,透過窗,望著這修竹院,心裡滿是不解?總以為重生後見到他,每一日都是快活的,可是為何如今,卻這般難受?

    而項竹,呆在雲水樓三樓的隔間裡,桌上放著一壺花雕,望著窗外偌大的金陵城,不知不覺,越飲越多……

    作者有話要說:鋪墊完了,明天甜起來!然後虐渣渣。

    30、30 …

    是夜, 風拂過修竹院,卷下更多的竹葉, 零零散散的鋪滿地面、池面……  

    沈歡沒有睡, 她一直坐在窗邊, 靜靜的望著院門處。她撿起窗邊上一枚被風吹來的竹葉, 捏著葉根,來回在手中把玩。

    她想了一下午, 四小姐的出現,讓她明白了一件事, 生活並不總是一帆風順, 並不總是事事如人所願。

    她和項竹相差十三歲,在他眼裡,她的交集,應當是項晴嵐、項弋言等同樣七八歲的孩子, 但是他不同,他已經成年, 沒有四小姐, 也會有五小姐、六小姐,就像前世的高氏。

    這是無法迴避的事實,她必須得認清!只有認清了,她才能找到合適的法子,來解決這些事。

    想到此,沈歡扔掉手中竹葉,繼續將目光落在院門處。

    明亮的眸中, 隱含著絲絲堅定,面對他心中另有所屬,沈歡不是不難過,可是她也得明白,在她長大前,他會遇到各式各樣適齡的女子。

    如果她真的愛他,真的想要和他在一起,就得有足夠的勇氣去接受年齡帶來的鴻溝。

    而在長大前,她要做的,就是想盡一切法子,讓他身邊沒有別人。

    本想著看著項竹回來她就去睡,可是一直到了戌時三刻,仍然沒有見到項竹。  

    沈歡有些著急了,這六日,即便項竹故意躲著她,最晚戌時前也會回來啊,今晚這是怎麼了?

    等啊等,一直到亥時,許安方攙著項竹,出現在修竹院院門處。項竹修長的手蓋著眼睛,不斷按著兩邊太陽穴。

    沈歡一見愣了,怎麼被攙著回來了?見他不大好,相比於生氣,沈歡還是擔心居多,咬咬唇,拉開門跑了出去。

    尚未走近他,便有一股子濃郁的酒味鑽進鼻息。再一看項竹整個人掛在許安身上,一副軟塌塌沒有力氣的樣子,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他喝多了。

    沈歡愈發氣惱,暗自腹誹,原來年輕時候的義父也幹這沒品的事,還學人家借酒澆愁,當真是又傻又蠢又礙眼!

    一個沒見過幾回的人嫁人了,他就喝成這樣,那她喜歡了他這麼多年,現在知道他心有所屬,是不是還要去跳幾回井?

    這一刻,沈歡忽就覺得,十六歲的她比二十歲的項竹,心智要成熟得多。

    心中嫌棄歸嫌棄,沈歡還是上前幫著許安將他扶住。項竹此刻神智混亂,只覺空落落的身側忽有了依靠,本能的落下手臂,搭在沈歡瘦小的肩頭上。

    肩頭上壓下重量,沈歡心頭一緊,眼角神色軟和了下來,不由側頭去看,這一看不要緊,沈歡嚇一跳,但見項竹手臂上,竟有血液順著修長的手指滴下。  

    沈歡眼中閃過一絲刺痛,忙問許安:“義父的手怎麼了?”

    許安嘆口氣,無奈道:“三爺喝多碰翻了花瓶,劃破的。”

    沈歡聞言,忙去檢查,好在只是一個不大的小口子,心頭不由鬆了口氣。

    她抬眼望向不省人事的項竹,不由翻了個白眼,心裡頭愈發嫌棄!

    沈歡和許安一起,將項竹扶回了臥房,扶著他在榻上躺好。沈歡忙對許安道:“你去取藥箱來。”許安應下,去拿藥箱。

    許安走後,沈歡看著榻上的項竹,咬咬唇,伸手幫他脫下短靴和足衣。

    她跪上塌邊,兩手從他腋下繞過,費力將他上身抱起來。到底歲數小,撐不住項竹的身子,剛抱他起來,他上身的重量便都壓在了她的身上,火熱的氣息將她席捲。

    換作往常,沈歡喜歡和他這般的親密,可今晚沈歡氣得恨不得打他,即恨如今自己這般小的身子,又恨他將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

    沈歡蓄了會兒力,將他肩頭推起來些,然後將他身上的大袖衫脫下,又抱著他躺好。奈何放下時,沈歡沒抱住,他身子一軟,帶著沈歡直直倒在榻上,沈歡一驚,待反應過來時,側臉緊緊貼著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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