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頁
阮氏面色慘白,淚水瀰漫的看著項肅德離去的背影,忽地喉嚨一甜,一口鮮血染紅了衣襟!
“娘!”項竹驚心的喚道。眼睜睜的看著阮氏,暈倒在他的懷裡。
沈歡的淚水,在這一刻落了下來,忙對許安道:“你快去請大夫!”說著,上前幫項竹扶住了阮氏。
看著阮氏虛弱的面容,沈歡萬分困惑,怎麼會這樣?為何重生一次,阮氏還是躲不過?
阮氏再次醒來時,已經在一間陌生的屋子裡,項竹和沈歡都在身邊守著。
見阮氏醒了,項竹眸中閃過一絲驚喜,忙上前關懷:“娘,你醒了?可還難受?”
阮氏四處看看,啞聲問道:“這是哪兒?”
項竹垂眸,心內潮冷,項肅德僅僅一句話,便將娘親趕出了項府,當初何氏做下那等事,他卻依然萬分維護,娘親這一顆真心,當真錯付了一輩子。
項竹沖阮氏笑笑,避重就輕的答道:“這是兒子給娘買的新家,就在雲水樓附近,以後兒子和歡兒,隨時都可以來陪你。咱們不必再看項府里那些人的臉色,就咱們三個,高高興興的過日子,可好?”
淚水,從阮氏的眼角滑落。她為人妾室,苦苦守了一輩子,不成想,項肅德就這般輕易的將她逐出了項府,連一絲一毫的不舍都沒有,甚至,他都不願看在竹兒的面子上,施捨她半分寬容?
她這一生,意義究竟何在?
倘若,當初項肅德沒有騙她,倘若,當初她不那麼輕信於人,她是否也能嫁個真心善待自己的人,恩愛一生呢?她不過就是想要一個真心待自己的丈夫,為什麼就這麼難?
沈歡看到阮氏神色,便知她沒有聽進去項竹的勸說。她忽然覺得很悲哀,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阮氏一直都是這般自怨自艾、軟弱不堪。
這一刻,沈歡忽然意識到,若是自己不爭氣,就算上天給再多的機會,始終都會是同樣的結局。
晚上,項竹和沈歡在阮氏這邊歇下。
項竹躺在榻上,一籌莫展。這次的事情,分明是項名那邊有意陷害,那些所謂的證據,竟讓他絲毫沒法子推翻,看似漏洞百出,卻有證據確鑿。這一次是娘親,下一次,難保不會是他,或者歡兒!
他想了一夜,唯一的法子,就是上次吳敬所言,唯有他足夠強大,才能護住身邊的人,才能做自己的主,只有這般,他才能早日脫離項府。
這一夜,項竹做下一個決定。如今只靠著雲水樓,和周邊各大酒樓的糧油供給,是不成的,他得想法子擴展生意範圍,讓自己更有實力。
自張氏的嫁妝風波後,阮氏本來見好的身子,每況愈下,任憑項竹各種好藥吊著,都不見什麼起色。
阮氏身邊的婢女們告知項竹,阮氏的話越來越少,他和沈歡不來的時候,阮氏就在院中呆坐著,一坐就是一整日,不知在想什麼。只有他們二人來了,她才能笑笑,說說話。
這麼一來,項竹和沈歡,每隔一兩日,就在阮氏這邊住一晚,而他想要拓展生意的計劃,也不得不暫時擱置。
就這樣,一直到了中秋節。
去年的中秋,是在伯府過得,所以今年的中秋,三家決定在項承德府中過。
項竹本來不去,想和沈歡留在阮氏這邊陪她,可是阮氏不肯,她已不再是項家的人,但兒子依舊是,她不願兒子也跟著不招爹爹待見,畢竟,在項府那樣的環境裡,他不能違逆項肅德,也不能惹他不快,不然,兒子在項府的處境,會更加艱難。
項竹聽了阮氏的擔憂,為她的身子著想,便只能事事順著她。中秋節,依阮氏之意,帶著沈歡,和項家眾人,一同前往項承德家中。
進了項承德府中,無人分什麼注意力給他這個庶子,唯有一人,面對項竹的到來,欣喜不已。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小凰的地雷,以及小香瓜的營養液,麼麼嘰,愛你們!
話說,你們有沒有想過,前世項竹為何娶高氏,以及究竟睡沒睡過她?【躺平……】
51、51 …
高姝畫在項承德府中等了一日, 到了晚間,伯府的馬車陸續停在項承德家門口。
高姝畫駐足盼望, 總算是等到那抹清雅俊逸的身影, 領著沈歡從馬車上下來。
她面上露出笑容, 之前聽說阮氏要給他說親, 她費了好大力氣,花了不少錢才將孫家婆子說通, 可不知怎地,孫家婆子忽然來派人回話, 說是阮氏又忽然不說親了。
那婆子只給她留下一句:下次再有機會, 一定第一個想著她。言下之意是她花出去的錢不打算還了。
高姝畫還能如何,總不能找孫家婆子去要,得罪了人家,下次阮氏又找她說親可怎麼好?那筆錢, 只能打了水漂。
眼下,聽聞阮氏病重, 一旦阮氏過世, 項竹就得守三年的孝,到時候成親更是遙遙無期。
須得在阮氏過世前,將事情辦妥,今日,是她眼下最好的機會。
想著,高姝畫看著他,不由攥緊了手中的帕子。若非逼到眼前, 她也不至於孤注一擲,今晚,一定要將事情辦妥,不能再拖!
眼看著項竹走到眼前,高姝畫提了一口氣,換上最溫婉的笑顏,正欲走上前搭話,不成想,側面忽然冒出來一個人:“姝畫妹妹,好久不見,你可還好?”
高姝畫定眼一看,來者正是項帛,高姝畫暗自腹誹,面上卻只得耐著性子行禮回話:“謙順哥哥,許久未見,我尚好。”
項帛面上喜色更甚,上下打量一番高姝畫:“妹妹愈發出挑了,中秋月中的嫦娥,怕是都及不上你半分。”
高姝畫忙謙虛的笑笑:“這話當是哄我,我如何能與嫦娥仙子相較?”
說話間,她目光時不時的落在項竹身上,被項帛這麼一打擾,錯過了搭話的時機,眼睜睜的看著項竹領著沈歡走遠,而這期間,項竹未有一眼看向她。
高姝畫愈發惱項帛,都賴他!口上卻笑著說道:“謙順哥哥勞頓,先入府吧。”
“好。”項帛應下,眼角冒著喜色,和高姝畫一起,進了府內正室。
沈歡本該和小孩子們坐一起,但是她委實不想,而且高姝畫在,她必須得守著義父,於是,便靠在項竹懷裡跟他說:“義父,歡兒不想去找她們,我想坐你旁邊。”
項竹點點頭,他知道沈歡素來與這些孩子不和,也不願她去,省的又被旁人作弄,他看著心疼。他便讓許安搬了一張椅子過來,讓沈歡坐在了他的旁邊。
席間,沈歡一直看著高姝畫。高姝畫雖坐在女眷那桌,但眼裡只有項竹,根本沒有注意到沈歡投來的目光,所以,沈歡盯她,盯得格外正大光明。
酒席至一半,高姝畫身邊的婢女,忽然走來,俯身在高姝畫耳邊說了幾句什麼,高姝畫臉上露出羞澀的笑意,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瞄瞄項竹。
婢女說完話,就匆匆走了,高姝畫意味深長的看了項竹一眼,臉頰微有些泛紅,然後看了看桌上其他人,隨即,若無其事的離桌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