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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項竹宅子裡,幾人休息了一會兒,項竹給了許安十幾兩碎銀子,讓許安前去衙門打聽一下,吳敬有沒有到達青陽。許安領命前去。
這邊沒什麼粗使的下人,許安又被指派了出去,項竹便自己動手燒水,燒好水,提進沈歡房中的淨室里,幫她把水試好:“你先沐浴更衣,困了就睡會兒,晚飯咱們出去吃。”
沈歡應下,乖乖去了淨室沐浴。這邊兒好久沒有來,到處都是灰塵,趁著沈歡沐浴的空蕩,項竹將她的房間簡單打掃了一番,然後從馬車裡取下乾淨床鋪被褥,給沈歡鋪好。
等這些做完時,沈歡正好沐完浴,穿著一身粉色的中衣中褲走了出來,頭髮濕漉漉的還滴著水。
項竹一見,不由蹙眉:“怎麼不把頭髮擦乾?都快冬天了,著了風會落下頭疼的毛病。”
項竹從架上取下乾的棉巾,指一指梳妝檯前的椅子:“過來坐這兒。”
沈歡哦了一聲,走到椅子跟前,踮起腳,扶著椅子邊緣,蹭了上去,兩條小短腿懸空甩著。
項竹將手中棉巾展開,包起沈歡頭髮,仔細的給她擦著,動作輕柔。
他的樣子,倒映在沈歡面前的銅鏡里,沈歡從銅鏡中看著他,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頭髮上,專注而仔細。看著看著,沈歡小臉上就掛上了暖如陽春的笑意。
沈歡頭髮濃密,項竹換了兩塊棉巾,才擦到不滴水的程度。項竹放下棉巾,遞了梳子給沈歡:“梳好頭髮,你先睡一會兒,義父也要回去收拾一下,完了來叫你。”
沈歡接過梳子,抿唇一下,點頭應下。項竹笑笑,摸摸沈歡的小腦袋,關好門離去。
沈歡還沉浸在剛才項竹剛才給她擦頭髮的幸福里,邊梳頭髮,邊對著鏡子傻乎乎的笑著。梳好後,沈歡上床躺下,可是她不困啊,睡不著。
在榻上翻來覆去半天,沈歡翻身起來,望著窗外項竹房間的方向,靈光一動,不如……沈歡脖子一縮,賊兮兮的笑起來。
忙跳下榻,穿好衣服鞋子,拉開門跑出去,溜進了項竹的屋子裡。
沈歡躡手躡腳的進去,取了棉巾在手裡,然後在椅子上坐下,淨室里傳來嘩嘩的水聲,一想到他在裡面沐浴,還沒穿衣服,這水聲,就像一隻小手,在沈歡心頭撓著,弄得她心裡痒痒的。
沈歡坐在椅子上,激動又忐忑的等著他出來,過了片刻,淨室里水聲漸停,傳來腳步聲,‘吱呀’一聲,淨室的門開了……
項竹並不曉得沈歡來了,只穿了中褲便走了出來,中衣拿在手裡。
四目相對的剎那,兩人愣住!
眼前的景色分外誘人,肩膀寬厚、腰身緊窄、肌肉清晰、線條分明……沈歡目光不自主便被死死鎖住,義父的身材……可真好……
項竹反應迅速,轉身推開淨室的門,閃身鑽了回去,忙將門關好。
沈歡見門關上,方才回過神,自己方才看到了什麼?啊呀呀,沈歡趕忙捂臉,兩隻白皙的小手,襯得臉蛋愈發的紅。
項竹站在門後,不由感嘆,方才一念之差,險些中褲都沒穿,幸好穿了。將中衣套好,項竹這才又拉開門走了出來。
沈歡儘量調整好表情,可不能叫義父看出來什麼,強忍著如雷的心跳,睜著黑丟丟的大眼睛,無辜的看著項竹。
項竹走過,無奈的問:“怎麼悄麼聲兒就進來了?”
沈歡嘩地一下展開手中棉巾:“來給義父擦頭髮啊!”
項竹失笑,有了這個小磨人精,看來以後,不管什麼時候,都得把衣服穿好,誰知道小姑娘什麼時候又悄悄溜進來?他走過去在梳妝檯前的椅子上坐下,腰背自然挺直,語氣鬆快:“來吧。”
沈歡在他背後咬咬唇,儘量藏著臉上的笑意,走過去,認真的給他擦頭髮。
他身上的水氣還未徹底散去,暖烘烘的氣息,卷著熟悉的松木香,縈繞在沈歡周圍,這種感覺,頗惹人貪戀。
沈歡邊給他擦頭髮邊說道:“義父,等一下,歡兒給你梳頭髮,好不好?”
項竹愣住?她會嗎?會不會扯的很疼?但他又不想小姑娘失望,只能滿懷憂心的應下:“好啊……”
沈歡見他答應了,忙趁熱打鐵道:“那,一會兒束髮也讓歡兒來,好不好?”
項竹:“……”她束的發,能出去見人嗎?
沈歡見項竹不答話,忙緊著追問:“義父,好不好嘛?”
“好……好啊……”項竹心下嘆息,實在不成,等她走了,自己重新再束吧。
沈歡個頭太小,被項竹高大的身影擋住,看不到鏡子裡項竹欲哭無淚的神情,依舊興致高漲:“那義父,以後你的頭髮,都讓歡兒來束好不好?”
項竹倒吸一口冷氣,這麼可怕?
他當真怕從今往後自己再也見不了人了,不敢隨便答應,忙開口哄道:“先讓義父看看,歡兒束髮的技巧。”
沈歡下巴一揚,哼,這才難不倒她呢,前世她可是經常給項竹束髮的。
擦乾頭髮,沈歡搬來一個小馬扎,踩了上去,捏著項竹髮根,一縷一縷的給他梳頭髮。項竹見此,鬆了口氣,這樣的手法,基本不會扯到。
到了束髮的時候,沈歡只將項竹前面和兩鬢的頭髮束起,後面的順直散開,又用梳子,從太陽穴上方挑出兩縷垂下。然後將束起的頭髮綰好,一手握住,一手指著桌上的白玉簪冠:“義父將簪冠遞給我。”
項竹應下,托在掌心中遞到身後。沈歡取過,將綰好的頭髮用簪冠固定住,她又從自己頭上取下剛才隨便插上去的梳子,將他腦後散下的頭髮又疏了幾下:“好啦!”
沈歡跳下馬扎,後退一步,欣賞自己的傑作!她前世給項竹換過很多髮式,這種最適合他。
項竹看著鏡中的自己,簡直不敢相信,這頭髮束的也太好了吧,不由伸手摸了一下側面垂下的髮絲:“歡兒,你是跟誰學的?”
沈歡得意的一笑:“我本來也是不會的,後來給我那位長輩束過幾回發,就都會了。”
項竹聽完,看著鏡中梳的這般好看的新髮式,心裡頭竟有些嫉妒:“你這長輩,命也太好了吧?”歡兒小小的跟了他,可是什麼都會,他根本不用怎麼教,成就感都被她那位長輩搶去了。
這要是誰以後娶了歡兒,運氣得有多好,這可是他和她那位長輩,兩個人辛苦教出來的成果。
也不知為何,看著鏡中頭髮,忽然想到總有一天,歡兒要去給別人這般束髮,項竹的心裡,開始蹭蹭的冒情緒。
這下,他當真理解了,為何蕭朗玉的爺爺,總要念叨蕭朗玉兩個嫁出去的姑姑,說什麼就是見不得倆女婿牽女兒的手。現在,他也有點兒見不得,想想就氣!
沈歡見項竹望著鏡子出神,有些不解,湊上去問道:“義父,你想什麼呢?”
項竹被拉回現實中,他扭頭沖沈歡一笑,曲起食指刮一下沈歡白嫩的小臉:“沒什麼。以後,義父的頭髮都由你來束,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