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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另外一名年輕些的村民接過話,語氣明顯不善:“呸,我才不信幾日後會放糧,這話都說個把月了,糧食呢?總之,今天見不到糧食,他們兩個誰也別想走。”
眾村民聞言,憤慨異常,正欲再次上前挾持吳敬和縣令,但見蕭朗玉劍眉倒豎的瞪過來,不由忌憚!他們方才見過蕭朗玉的身手,一個個村民,只能幹憤怒,不敢上前。
吳敬身旁的那名少年,見到這樣的陣仗,當真嚇壞了,本以為父親又要被挾持,不成想,眼前的男子,一個眼神,就把他們都嚇唬住了。
驚魂未定的少年,目光不由的定格在蕭朗玉臉上,看了他許久,他站在父親身前護著的模樣,宛如天將臨凡,過了片刻,那清秀少年的臉頰微微泛紅,垂眸收回了目光,滿是小女兒情態。
沈歡在不遠處的車窗里看著,她也是女孩子,自然瞧得分外明白,這名少年,哪裡是少年,分明就是一名女扮男裝的妙齡少女。這害羞的模樣,莫不是看上蕭叔父了吧?
項竹聽完村民的話,細細理了一番,轉身走到吳敬眼前,裝作不識,恭敬行禮:“這位大人,百姓也有百姓的難處,既然說此處都快餓死人了,想來災情嚴重,不知能否今日運來糧食?”
吳敬聞言嘆氣:“朝廷有朝廷的規矩,眼下,我實在沒法拿出糧食來,哎……”
項竹聞言,細細思量,眼下他在青陽的私庫倒是可接燃眉之急,只是若是拿出,怕是周邊幾個大酒樓的供給會跟不上。
項竹看看吳敬,此人在金陵風評極好,有他親自督辦青陽的災情,想來欠下他的很快能補上,看來得賭一把了。做生意就是這樣,畏手畏腳,捨不得眼前的利益,可是賺不到大錢的。
想到此,項竹對吳敬禮貌的一笑,復又行禮:“在下不才,是個商人,在青陽有個私庫,庫里還有一些存糧,興許能解大人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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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敬聞言, 眸中閃過一絲激動,如逢大赦, 忙上前一步靠近項竹:“若是如此, 閣下的大恩, 我吳某必銘記於心!”
項竹恭敬回禮:“這是助民, 積德的好事,大人這般說, 在下受之有愧。”
說罷,項竹站直身子, 看向縣令, 復又道:“還請縣大人出些人手,隨在下家廝前去取糧。”
縣令忙應下。項竹轉頭對眾村民說道:“各位鄉親,放過兩位大人,一個時辰左右, 糧食便能運來。”
那長者模樣的村民連連擺手:“不成不成,我們得見著糧食才能放人。”
吳敬聞言也是無奈, 只得對眾人道:“我留下, 你們放了縣令,讓他去集結人手運糧過來。”
眾村民商量一番,覺得可行,便讓開一條道,讓縣令出去。項竹見危機解除,走到車前,取下私庫的鑰匙交給許安:“你隨縣令去取糧, 該記錄的事宜你都清楚,運出來多少,帳面上記清。”
許安從項竹手裡接過鑰匙,道一句三爺放心,便隨縣令的官轎緊著走了。
項竹撩開車簾:“歡兒,下來。”
沈歡鑽出車外,項竹將她抱下了車,牽著小姑娘的手回到了吳敬身邊。
馬上就能得到糧食,眾村民的情緒緩和不少,那位長者做主,上前對吳敬抱拳行個禮:“大人莫要見怪,我們也是沒法子,等糧食運來,我等再給大人賠罪,大人若不嫌棄,先請到老夫家裡喝口茶。”
吳敬心緒剛定,也知在此處站著不是法子,便應下,邀項竹和蕭朗玉同往。
陪在吳敬身邊的那名少年,一直抹著眼淚,在吳敬耳邊道:“爹爹,方才當真擔心壞我了。”
吳敬伸手,無奈的戳一戳少年的太陽穴:“叫你調皮,非要跟著為父出來,以後看你還敢不敢亂來?”
少年抿抿唇,低下頭去。蕭朗玉見狀,走到少年身邊,兩臂抱在胸前,撞一下少年身子,嫌棄道:“男孩子家家的,哭什麼鼻子,丟不丟人?”
少年聞言眼圈又紅了,氣惱的看著蕭朗玉,一副很不服氣的樣子,但是又不知為何,欲言又止。
蕭朗玉見狀,愈發覺得這少年拘得慌,他最見不得男孩子這般,大大咧咧的將手臂搭上少年的肩頭,推心置腹道:“哥哥跟你說,男孩子不能這般……”
怎知話音未落,‘啪’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蕭朗玉臉上,但見那少年氣的跺腳,急言道:“你放肆!無禮!”說罷,少年又羞又氣,加快幾步走到前頭,將眾人遠遠甩在身後
蕭朗玉捂著臉,滿是驚異的看著少年離去的背影。
項竹看蕭朗玉挨了一巴掌,不由失笑。這傻蛋,他早就聽聞,吳敬有一兒一女,兒子如今二十四,已有家室,而眼前這個喚吳敬爹爹的少年,想都不用想,定是吳敬女兒。雖是一身男裝,但是袖子裡方才隱約漏出一副玉鐲。
也就蕭朗玉,能實誠的看不出男女。吳敬見蕭朗玉挨了一巴掌,雖然他也不滿方才蕭朗玉的舉動,但是自家女兒女扮男裝,也不怪蕭朗玉認錯。
於是,吳敬只得跟蕭朗玉解釋道:“這位公子莫要見怪,方才那是小女,一向貪玩愛鬧,換了男裝陪我出門。”
“女……女的?”蕭朗玉這才反應過來,難怪長的那般清秀,還哭鼻子。他揉揉臉,罷了,既然是女的,這一巴掌挨得也不算太虧。
蕭朗玉給吳敬施個禮,賠罪:“不曉得是令愛,失禮了!”
吳敬和善的笑笑,表示無事。
一行人來到那位長者家中,長者老夫人給幾人上了茶。吳敬的女兒則沒有跟他們進屋,自己一個人站在院子裡曬太陽。
蕭朗玉看著外面身形單薄的少女,忽就有些不忍,她當是因自己方才無禮的舉動,才不跟他們進屋的。
這時,吳敬對門外的少女喊道:“瑕兒,進來。”
“我不!”吳瑕身子都沒轉過來,只在院中踢著石子玩兒。
聽到瑕兒這個稱呼,沈歡恍然想起,前世蕭朗玉的夫人,單名就是一個瑕字,她沒有見過幾回,所以對蕭夫人印象不深,但是聽聞蕭叔父和夫人感情一直極好。不知道,是不是眼前這位姑娘?
這時,項竹捏捏沈歡的小手,說道:“歡兒去,將院子裡那位姑姑叫進來。”都是女孩子,好說話。
沈歡點點頭,鬆開項竹的手,跑出院子去叫吳瑕。離得近了,沈歡方才看清吳瑕的容貌,和記憶中蕭朗玉夫人的容貌重疊在一起,沈歡心頭一喜,錯不了,這位就是蕭叔父未來的夫人!
沈歡湊到吳瑕跟前:“姑姑,蕭叔父不是故意的,他方才是真將你錯認成男兒身,所以才……你不要怪他了,你進來吧,院裡日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