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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沈歡伸手扶桌,身子不由前傾,大眼睛裡閃著著耀的光芒:“等哪天天氣好些,你帶去我看看。”
項竹伸手捏捏她被地籠烤得紅潤的臉頰:“好!”
正在這時,門“吱呀”一聲響起,幾個下人,端著午飯走了進來:“三爺夫人,該用飯了。”
說著,走到窗邊的飯桌旁,將飯菜一一放下,沈歡項竹起身,一起走了過去。
沈歡拿起筷子,正欲夾菜,卻發現有個盤子,盤底的顏色不大對!
修竹院所用的器具,皆已換做銀器,她連忙用筷子將菜撥開,只見那盤底,蒙著一層淡灰色。
沈歡心底一沉,果然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親愛的小天使〃八月柒秋葉初涼-澆灌的營養液!愛你,麼麼啾`~
啊,明天放正文結局!
97、97 …
項竹亦是瞥見了盤底的不對勁, 眸中閃過一絲驚異,忙將碗筷放下:“怎麼回事?”
沈歡吁出一口氣, 心底一陣後怕, ‘嗒’的一聲將筷子放在桌面上, 眼神飄忽不定, 囈語般的說道:“有人下毒。”
項竹見此,壓住心頭的火氣, 靜靜想了一會兒。
片刻後,他抬頭對沈歡說道:“此事不宜聲張, 我讓許安觀察幾日。”
沈歡點點頭, 心內陣陣發緊,這麼說,前世他的毒,並不是高姝畫下的, 而是另有其人。
想著,項竹喊了許安進來, 細細交代了一番。
許安聽罷後, 眸中一驚,隨後領命下去。
餘下的幾天裡,沈歡和項竹的飯食,都是趁著外出,在雲水樓里用的。
但他們沒有聲張,府里該做的飯,一頓都沒有拉下, 只是送進房裡後,都被沈歡倒了。
許安這幾日一直細細觀察著,幾日後,修竹院廚房一個打雜的婆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婆子,每隔三日,到了夜深,就會出一趟修竹院,許安將此發現告知了項竹。
項竹想了想,找了孫毅進府。
當天夜裡,待那婆子鬼鬼祟祟的離開修竹院後,孫毅便悄麼聲兒的跟了上去。
那婆子行動很是小心,所幸孫毅身手好,手腳輕,那婆子一路上都沒有發現他。
就這般,孫毅一路跟著她,到了項帛院門前。
婆子見四下無人,沿著牆邊溜進了項帛院裡。
孫毅從牆上翻了進去,爬上屋頂,潛伏在黑夜裡,靜靜的觀察著。
見婆子進來,項帛從屋裡走了出來,背著手,走到婆子面前站定:“這幾日,他們可有用飯食?”
婆子點點頭:“都是看著送進去的!”
項帛聞言,鼻翼里旖出一聲冷笑,柳葉桃是慢毒,每日少食,根本診斷不出來,長此以往下去,他們二人必會死於內里衰竭。
害了大哥,害了母親……而他心愛的人,也是死在了項竹的手上!
當年那個中秋之夜,他得到了高姝畫,可是,幾次歡好之後,高姝畫就提出要求,便是讓他想法子奪項竹的財產,唯有他有財或是有權,她才會嫁給他。
高姝畫雖然沒有把話挑明,但是話里話外,都是在說他不如項竹!
也是到了那時,他才漸漸看明白,姝畫妹妹多年不嫁,是為了項竹!而始終看不上他,也是因為在她的眼前頭,有個拔尖出眾的項竹擋著!
這叫他心裡,嫉恨難言!
明明就是個庶子,明明就是個不入流的商戶,他本該一輩子受人冷眼,一輩子默默無聞,任人宰割!
可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所有人的目光,都到了那個庶子的身上。甚至成了父親眼裡的驕傲!
為什麼,他身上的光彩會越來越奪目?為什麼,他會不知不覺間便將他們踩在腳下?
僅此也就罷了,他尚能忍受,可是,他尚未來及迎娶高姝畫,高家便敗落,而他心愛之人,也懸樑自盡。
他不信高姝畫會自殺,明明除了高大人本人,其餘人都會放回來,她為何會想不開?
於是,他想法子買通了牢獄裡的人,問明了詳情!
據說,她死那日,許安曾去過,誆騙她要被充作軍妓,這才是她自盡的真正原因!
且母親所犯之罪,並不至流放這般嚴重,幾番周折,方才打聽明白,母親的罪狀上,平白多了一條私交妖人,這才數罪齊發,判了流放。
不消多想,必是項竹所為!
大哥,母親,還有他的姝畫妹妹,都折損在項竹手上!
而他身為嫡子所有的光彩都被他奪去,甚至從中作梗,將本該屬於他和大哥的爵位給了項書!
這麼多的仇怨積攢在一起,他怎會放過他?
想著,項帛忍下心頭恨意,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紙包,交給了那婆子:“照常放,量可慢慢加大!”
婆子伸手接過:“四爺答應老奴的,可別忘了!”
項帛笑笑:“待他死後,等我拿到他的財產,自會給你兒子兩間鋪子。”
婆子臉上掛上滿足的笑意,行個禮,將小紙包塞進懷裡,悄然離去。
孫毅在屋頂上目睹了全程,驚異過後,無奈搖頭,這項府,當真是一灘渾水,明明是手足兄弟,卻下手殘害。
想著,他按原路,返回了修竹院!
書房裡,孫毅細細回稟了方才所見。
項竹獨自坐在書桌後,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放在腹前,面上神色淡漠。
他自嘲的笑笑,對孫毅說道:“過幾日,何氏就該啟程前往流放之地,身為兒子,項帛怎麼都會去送上一程。聽聞路上多匪,他怕是回不來了!”
孫毅眸中微微一驚,轉瞬明白了項竹的意思,他幹過很多事,唯獨沒做過害人的事,委實有些不知該如何領命。
項竹知道孫毅的顧忌,他自己沒打算沾人命,自然也不會連累孫毅。
他看著孫毅笑笑:“不是讓你去。你在各地行走多年,想來跟匪寇交過手,約莫清楚他們常在哪裡出沒。我給你一筆錢,你帶上項帛的畫像,替我去找他們一趟。”
原是如此。可到底還是害人性命的事,孫毅拱手應下的時候,神色間有些猶豫。
項竹見了,並不怪他,他長嘆一聲,伸手略過桌上燭火的火苗,像是自語,又像是跟孫毅說話:“不是我對兄弟狠心,而是我不這麼做,死的就是我!”
孫毅聞言,眉心一跳,心間漫上濃郁的無奈,想想方才自己親眼所見,忽然便理解了三爺的為難。
他重新拱手,鄭重道:“三爺,這事兒,我一定辦妥咯!”
項竹離座起身,走到孫毅身旁,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你是我的鏢師總領,我不會虧待你!”
孫毅憨笑兩聲,點頭應下。
半月後,府里傳來消息,四爺項帛,親送何氏,返回途中,路遇土匪,身上財務被搶劫一空,人亦被亂刀砍死,屍身,面目全非!
當項肅德見到項帛面目全非的屍體時,再也無法淡定,一口氣噎在嗓子眼裡,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