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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緹掙開他的手,叫道:“我不累,也不餓,我要等你的十八萬大軍來,打完了這仗再回去。”

    嚴歡用力勒住他的腰,道:“痴線,這一仗打完差不多要一天一夜,你不眠不休撐上兩天,遲早撲街,打仗你不行,這裡有烏力吉和阿其,不缺你一個。”

    嚴歡身後的阿其聞言笑道:“是啊頭人,你跟大將軍回去吧,聯軍不時就到,有我和烏力吉長老就足夠了,明日此時我必帶著斛律達來和你結盟。大將軍有半年沒見你了,肯定思念的緊。”

    嚴歡回頭瞪了一眼阿其,道:“把你手裡的人質看好”,又問韓緹:“這人妖是誰?”

    韓緹忍著笑,道:“他是匹侯拔的兒子。”

    嚴歡“哦”了一聲,對阿其道:“聽到了吧,這麼重要的人質,丟了提頭來見。”

    阿其肅然道:“是!”

    嚴歡一夾馬腹,帶著韓緹向東奔去。

    旭日初升,仲秋的東北秋高氣慡,蔚藍的天空一絲雲彩也無,涼慡的秋風吹來松柏的寒香,沁人心脾,讓人神清氣慡。

    駿馬在糙原上奔馳,嚴歡摟著韓緹,感覺到他比四個月前豐潤了許多,腰雖然還是很細,但肩背明顯寬厚了很多,隨著策馬奔馳,能感覺得到他身上流淌著無盡的活力。

    嚴歡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青澀味道,心中又是安穩,又是激動,不禁在他白皙的後頸輕輕一吻,韓緹觸癢,瑟縮了一下,隨即嘻嘻一笑,握了握腰上的大手。

    兩人不一刻駿馬奔進了一片樹林,韓緹勒馬停下,打個唿哨,只聽得“稀溜溜”一聲馬嘶,不一刻烏騅馬便跑了出來,嚴歡抱著韓緹躍下馬,烏騅馬立刻跑過來蹭著嚴歡胸前,親昵地和他打招呼。

    韓緹拍拍烏騅馬,假意怒道:“見了他就不理我啦?我不高興!”

    烏騅馬最是聰明,見韓緹生氣,立刻回頭又蹭了蹭韓緹,不意卻觸到了他胸前的血跡,立刻退開了一步。

    韓緹立時想到默野是中毒而死,血液中帶著毒,忙解開腰帶脫下外衣,道:“糟糕,這血里有毒,我差點忘了。”又對嚴歡道:“趕快去溪邊洗洗手,剛才你摸到這裡,恐怕受傷沾了毒血。”

    嚴歡展開手看看,雖然手上什麼也沒有,還是在一旁的溪水裡洗了洗手,見韓緹脫了外衣,只穿著淺藍的裡衣,怕他著涼,忙在馬背上取下包袱,拿出自己的外袍給他,道:“穿我的吧,別感冒了。”

    韓緹接過衣服,卻不急著穿,蹲在溪水邊仔細清洗雙手和面頰、脖頸。

    五九章:愛的初體驗

    嚴歡見他洗的仔細,便站起身來取下弓箭,道:“我去打只野味來吃吧,這離滿月部還遠,你一宿都沒吃飯,我趕著過來,昨天也沒來得及吃飯,這會好餓。”

    韓緹擺擺手,道:“你去吧,我在這等你。”

    嚴歡應了一聲,跨著馬跑遠了,韓緹洗了手臉,還是覺得滿身都是默野的血腥氣,想到又被默野抱過,心裡煩惡至極,索性將里外衣服都脫了扔在一旁,打開嚴歡的包袱另找了褻衣、外袍和褲子換了。

    他已經和嚴歡長的差不多高,只是要瘦很多,因此衣服不顯得長,只顯得很寬,雖然紮緊了腰帶,還是松垮垮地,自己覺得有趣,甩了甩袖子,籠著手湊在鼻子前聞了聞,立刻感覺到衣服上熟悉的清淡體味,不禁微微地笑了笑。

    不一時嚴歡回來,手裡提著只野兔,見他穿著自己的袍子,寬寬大大的,失笑道:“好像個衣服架子,大概是原來看習慣了,也不覺得你很瘦,這麼看簡直像是難民。”

    韓緹撇撇嘴,接過嚴歡手裡的兔子去溪邊收拾,嚴歡生了火,將野兔穿在樹枝上放在火上烤,恍然記起韓緹腸胃不好,便問:“能吃肉嗎?”

    韓緹點了點頭,道:“少吃點沒事。”

    嚴歡拍拍身邊厚厚的落葉,示意他坐在旁邊,道:“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韓緹依言坐下,嚴歡仔細打量他,這時太陽已經升高了,茂密的樹林裡雖然陰翳蔽日,明亮的光線還是從樹葉的fèng隙里透下,耀出點點綺麗的光斑,和四個月前相比韓緹的面色紅潤了很多,精緻的眉眼在半明半暗中美得驚人,修長的劍眉帶說不盡的英武之氣,漆黑的眸子明亮極了,閃著內功精湛之人特有的瑩彩光華,微微上翹的眼角帶著些微的俏皮,薄薄的嘴唇也恢復了玫瑰般的色澤,細白的脖頸襯著暗紫的衣領,越發顯得白皙優雅。

    韓緹見嚴歡一直望著自己,攏了攏袖子,抬手蹭蹭嚴歡的嘴角,嚴歡納悶地道:“幹嘛?有髒東西嗎?”

    韓緹嘻嘻一笑,道:“你這樣色迷迷地看著我,口水都流下來了,我幫你擦擦。”

    嚴歡氣結,無奈笑道:“你這自戀狂。”

    韓緹忍俊不禁,嚴歡搖著頭取下烤透的野兔,撕下後腿塞在他嘴裡,道:“吃吧,難民,請接受我的人道主義援助。”

    韓緹翻個白眼,卻立刻被噴香撲鼻的兔肉吸引了,知道自己腸胃弱,只能忍著飢餓細嚼慢咽,很久才將兩隻兔腿吃完,伸著手還要,嚴歡怕他胃疼,卻再不給他吃了,韓緹無奈,站起身在溪水裡洗了洗手,不一刻覺得胃裡有些油膩反胃,回來見嚴歡正在喝酒,便就著他的酒囊喝了兩口酒解膩。

    韓緹從沒喝過酒,兩口酒下肚立刻面色緋紅,嚴歡本想歇息一會就和他回滿月部,沒想到洗了個手回來,便見他醉的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只得將大氅鋪在厚厚的落葉上,將韓緹放在上面,韓緹嘟噥了兩句聽不清的醉話,便沉沉睡去。

    嚴歡無奈熄了火堆,靠著大樹坐在韓緹身旁,他也是一晝夜沒有休息,不一刻睏倦襲來,便躺倒在他身邊睡了過去。

    韓緹這一覺睡的分外沉穩,大約是在是太累了,連個身都沒翻過,醒來時只覺得頭有些昏,抬起身來,發現身下鋪著嚴歡的大氅,身上蓋著他的披風,暮色四起的樹林裡起了些薄霧,一旁的大樹下生著溫暖的火堆,嚴歡正持著一支樹枝在火上烤,樹枝上穿著的大約是一隻雉雞。

    聽到身後悉悉索索的聲音,嚴歡知道韓緹醒了,便回頭看了看他,笑道:“陳摶老祖,你醒了,我以為你要睡到明早呢。”

    韓緹揉揉有些脹痛的太陽穴,站起身來走到他旁邊,樹林裡不時有秋風吹過,略有些冷,他伸手烤了烤火,道:“真香,這樣吃飽了睡,睡醒了吃的生活真好啊……”

    嚴歡嗤笑了一聲,取下熟透的雉雞,撕下腿子遞給他:“吃吧,吃完休息會我們就回滿月部,凌晨阿其應該會回來。”

    韓緹嗯了一聲,慢慢吃完一隻雞腿,連著吃了兩頓肉,感覺胃裡不舒服,便不再吃了,嚴歡三兩下吃完了雉雞,見他捂著胃皺眉,擔心地道:“怎麼了?胃難受?”

    韓緹點了點頭,嚴歡坐到他身邊將他摟在懷裡,伸出溫暖的大手輕輕揉按他的胃部,見他鬢角都見汗了,不禁有些著急,道:“疼的厲害嗎?要是能堅持住的話,我帶你回滿月部,那裡有大夫。”

    韓緹皺著眉搖了搖頭,道:“不能騎馬顛簸,讓我休息會,大概是不消化,扛過去就好了。”

    這一場胃疼延續了大約一個時辰才慢慢緩解,韓緹已經是渾身冷汗,嚴歡一直抱著他給他按摩,胸前也cháo了一片。

    “我想喝口酒。”韓緹道:“太膩了。”

    嚴歡只得給他喝了兩口,烈酒下肚,他的臉色立刻浮上粉粉的顏色,眼神也有些發散,嚴歡摸著他的背心都被汗濕透了,便從包袱里另拿了衣服來,道:“在火堆邊換了衣服吧,汗濕透了,一會回去還要騎馬,風大,著涼了就不好了。”

    韓緹搖晃著站起來,想要解開腰帶,手卻有些抖,嚴歡嘆氣道:“你這是什麼酒量,簡直一口倒,真受不了。”說著幫他解開腰帶,一個個解開外袍的扣子和衣帶,脫了下來,又開始解褻衣的盤扣,韓緹餳著醉眼,腦子還有些清醒,擋開嚴歡的手,道:“我自己來。”

    嚴歡知道他有些心病,雖然從前重病昏迷的時候都是自己給他換衣擦身,但他清醒過來後卻一直很反感被人觸碰,因此默默住手,看著他勉力將褻衣脫下,露出瘦削的身體。

    他原先的傷痕都差不多褪盡了,整個上身細膩雪白,只有背上的燙傷還留著淺淺的粉紅色凸痕,大約是一直練習刀法的緣故,肩背和胸部的肌肉比半年前厚了些,手臂也似乎比先前粗壯有力。

    韓緹接過嚴歡手中的衣服,拉扯著披在身上,套上袖子,顫抖的手指卻怎麼也扣不上扣子,嚴歡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伸手替他繫上,道:“別逞能了……以後我再讓你喝酒我就把嚴字倒著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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