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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蔚道:“這蠱要修煉之人散去全身功力,終生痛不欲生方能解除。”

    “哦”胡長安便即明白,既然修煉之人給他下蠱,又怎肯自己受罪給他解蠱,因而處女蠱堪稱無解。

    談話間兩人已來到客棧前堂,忽見一騎駿馬飛馳而來,到了門口,張長貴翻身下馬,奔進前堂,見了苗蔚,行了一禮,道:“幫主,今晨收到襄陽分堂的密報,昨日下午,南齊陳國虎被殺。”

    “哦?”苗蔚皺眉道:“陳國虎天賦神力,有萬夫莫當之勇,是誰人所殺?”

    張長貴道:“是勿忸於將軍的麾下,不過有傳聞說,拔拔泰郡王將府里的高手派至勿忸於軍中,多半是此人之功吧。”

    胡長安與苗蔚聞言,對視一眼,胡長安道:“是陸心髓吧?”

    苗蔚道:“拔拔郡王最是信任於他,極有可能派他出手,不過他要想在亂軍之中以一人之力誅殺陳國虎,甚難。”

    胡長安道:“這廝心思縝密,手段高強,詭計多端,那‘亂刃訣’雖然犀利,卻還是其次。”  

    苗蔚沉吟了一刻,道:“本來我們該是五日後就到南陽的,如今因為韓緹的病,已經拖延了半月,長貴,你今日回直州通知淳于堂主,著人安排準備開香堂,我要收韓緹為徒。此外,你回去後立刻著人給南陽別院送個信,告訴陸心髓,我們大約要比預計的晚上半月方能到達。”

    張長貴領命而去,苗蔚又對胡長安道:“方才我給韓緹診脈時發現,他中的蠱似乎只是讓他失去部分記憶,只要他不費力回憶,蠱毒就不會發作,他本身內功已有小成,我從今日起助他以內力調養身體,你為我們護法,不出意外,後日他即可與我們同往直州。”

    胡長安點頭稱是,內心也頗為安慰,雖然苗蔚不能與心心念念的女子朝夕相對,但韓緹與那人長的甚是相似,性格又溫厚端方,加之內力修為也非常人所能相比,現下見苗蔚收他為徒,他不禁暗自欣喜,苗幫主一身蓋世武功終於後繼有人。

    第八章:我的絕色老婆

    十五日後,赤幫一行人終於到達南陽別院。

    陸心髓率別院眾人將赤幫幫主等人讓入正院。

    此時韓緹身體已然痊癒,雪白的面孔泛著健康的光澤,他身著墨綠袷衣,及肩的短髮在腦後挽成一個小小的髮髻,露出寬闊精緻的前額,那俊美出塵的樣貌引得別院的丫鬟僕婦都偷偷觀望,竊竊私語,他習以為常地走在二當家胡長安身後,一雙瀲灩的眸子,也隨意打量著周圍的人眾。  

    忽然,韓緹覺得心中一動,眼神不由自主的被一個挺拔的身影吸引。

    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正緩步走在陸心髓身側,他頭髮非常短,卻修剪的甚為精細,襯托著小麥色的皮膚,顯得非常利落瀟灑。他算不得十分英俊,但相貌端正英挺,淡淡的眼神內斂中帶著隱藏的機警。更為奇特的是,他仿佛總能刻意迴避別人的關注,即使你看見過他千百次,只要他不想引起你的注意,你永遠也不會在過後想起他的樣子。

    雖然他刻意減淡了存在感,韓緹的直覺卻指引著自己注意到了他。他注視著他的側影,只覺得那身影親切又熟悉,仿佛讓他感覺見到了親人一般,便皺起眉頭,深思起來。

    不過一刻,韓緹便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一股熟悉的陰寒漫上腦海,不由踉蹌了一下,伸手扶住前額。

    胡長安立時發現了他的不適,忙伸手拉住他的手,關切地道:“小緹,你怎麼了?”

    韓緹望著那個熟悉的側影,問:“胡伯伯,你認識那個人麼?”

    胡長安順著他的眼光望去,才發現了那個青年,看了一看,搖頭道:“以前沒在別院見到過他,似乎也不是康泰郡王府上的人,怎麼了?”  

    “我覺得他很熟悉,看見他就能想起些什麼似的。只是一想就頭疼。”

    胡長安知道他一費力思索,蠱毒就會發作,忙拍拍他的手,道:“幫主叫你不要費力回憶往事,免得引發宿疾,頭痛起來,又要將你打昏。”

    韓緹立時打了個寒噤,道:“知道了,胡伯伯。”

    胡長安知道韓緹的身世頗為蹊蹺,身上還背著血仇,但現下韓五已死,恐怕世上再沒人清楚他失憶前的情況,即使韓五說過知曉此事的人都已死亡,但他還是擔心有人會知道些什麼,或者對韓緹不利,因此暗自記下了那個青年。

    晚間陸心髓在正屋設宴款待眾人,席間那青年也在座,胡長安向陸心髓問道:“陸教頭,你身旁的這位公子怎麼以前從未在郡王府上見過。”

    陸心髓恍然道:“哦,忘了向大家引薦,苗幫主,胡二當家,這位公子姓嚴,單名一個歡字,是我新交的朋友,不日將隨我同去洛陽拜見郡王。”

    苗蔚此時已聽胡長安說過這個人,此時聽了陸心髓的引薦,便與胡長安抱拳向嚴歡道:“嚴公子幸會。”隨即與胡長安對視一眼,心下都明白此人恐怕是陸心髓為拔拔泰郡王新招攬的高手。  

    嚴歡還不太習慣拱手的禮節,也知道他們一代大俠,不可能接受自己握手致意,便微微欠了欠身,道:“幸會。”

    苗蔚聽胡長安說起,韓緹覺得與嚴歡似乎相識,此時卻見嚴歡對韓緹漠然視之,顯然並不認識,不禁有些疑惑,便暗中打量於他,只覺他氣息微沉,呼吸悠長,也說不清內力如何,雖然他很安靜沉默,但柔韌緊繃的身體卻蘊含著異乎常人的警覺,只是他神色之間有著淡淡的悲傷,雖然微笑著,但那笑容總含著一絲悽然。

    宴會過後,赤幫人眾均皆回到正院休息,嚴歡仗著酒量甚豪,替陸心髓多喝了幾杯,被夜風一吹,酒氣翻湧,頭昏腦脹,回到西跨院的小屋,和衣倒在床上,便沉沉睡去。

    午夜,嚴歡驀然驚醒,睜開眼睛,發現他又回到了深圳的海邊。

    夜色很美,躺在柔軟的沙灘上,天上的星星異常明亮,城市裡的燈火都被那星光襯的暗淡了,蘇寧躺在他的臂彎里,呼吸平穩,正靜靜地熟睡,他忽然放鬆下來,聞著鹹濕的海風,發覺自己還在2008年的深圳,不禁百感交集,心中透出平安喜樂。

    嚴歡看著身邊的蘇寧,她短短的頭髮和白皙的面頰都沾了些白色的細沙,海風吹過,她有些瑟縮,便往嚴歡懷裡鑽了鑽,發出一聲嘟囔,隨即又沉沉睡去。  

    炎熱的夏夜他們喜歡在沙灘上過夜,他們的初夜也是在沙灘上的帳篷里,想到那個銷魂的夜晚,嚴歡心底泛起難以名狀的柔情蜜意,不禁輕輕抬起手:“阿寧……”

    觸手忽然一片冰冷,黑暗中睜開雙眼,嚴歡看到的,是梨木雕花的床頂,掛著水墨丹青的幔帳,他長嘆了口氣,重又閉上雙眼。

    這是穿越以後他第一次夢見蘇寧。

    思念的塞子一旦拔開,心痛就如cháo水般淹沒了他的神思,她幼兒園時被人欺負了哭起來的樣子,她小學畢業典禮上跳的那支孔雀舞,他考上大學時她為他彈的那首彩雲追月,她青澀的初吻,她柔軟的身體,她初夜時的眼淚……

    然後是她渾身是血躺在他臂彎的樣子,那失神的黑眸,顫抖的嘴唇,那揪心的“別管我,快走……”,和那撕心裂肺的“我愛你”……

    死去的人其實是幸福的,一切塵歸塵,土歸土,茫然無知地撒下手,把一生一世的痛都留給了深愛的人,讓他在無盡的思念的煉獄裡,熬過剩下的歲月。  

    嚴歡頭痛欲裂,卻再也睡不著,於是便起了床,也不點燈,伸手拿下了桌上的短笛。

    外面烏雲閉月,一絲天光也無,他卻輕輕吹起了那首“彩雲追月”,這本是蘇寧最喜歡彈的一首古箏曲,他改為短笛,此時卻將這婉轉清亮的曲子吹的分外低迷惆悵。

    一曲既終,頓了一頓,他又再重頭奏起,不過吹了兩節,忽聽一絲若有若無的箏音輕輕響起,和著他的笛聲,彈起這首“彩雲追月”。

    他不禁停了吹奏,側耳靜聽這箏音,只聽了一節,便心下大震,這彈奏之人的指法、節奏,以及轉音的小細節,簡直與蘇寧如出一轍,一念及此,嚴歡心頭狂喜:她真的沒有死?而且此時已經來到了自己身邊?懷著失而復得的激動心情,他倏然間拉開房門,奔了出去。

    不知何時,外面下起了濛濛細雨,嚴歡循著箏音,急步出了西跨院,穿過垂花門,沿著抄手遊廊,直進了正院。

    他的心弦繃的緊緊的,緊張的連呼吸都快要忘卻,循聲腳步踉蹌地走近側屋,輕輕地推開了房門。

    房中沒有點燈,但黑暗中他感覺的到,沒有錯,她就在這裡,那若有若無的熟悉的感覺,那洋溢著果香的體味,還有那絲絲入扣的眼神。

    “阿寧……”他呼喚她的名字,卻沒有人回答,借著微弱的天光,他逐漸看清了面前的人,卻立時怔住了——撫箏的,不是他的妻子,而是日間與苗蔚一同到來的美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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