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
中午苗蔚正在餵他吃飯,忽聽門外一個溫婉的聲音道:“胡二當家,麻煩您稟報苗幫主,我想要看看那孩子。”
苗蔚聞言一怔,隨即放下碗,道:“二當家,你請王妃進來吧。”接著便站起身來,走進了內堂,韓緹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被一隻手輕輕地按住了,隨即王妃溫柔地道:“身上有傷,就別亂動了。”
韓緹不好意思地扭頭看去,先是看見了拔拔嫣然,而後便看見了她身後的拔拔王妃。
韓緹一見之下,立刻覺得奇怪極了。
只見她不過二十五六歲年紀,膚白勝雪,眉目如畫,身段勻稱窈窕,氣質溫婉高雅,最奇怪的是,她跟韓緹長的居然有七八分相似。
她輕輕地走過來,坐在韓緹榻前,眼中滿是關懷的神色,道:“你現下感覺怎麼樣?”
韓緹一見她,立時就覺得心頭舒泰,棒傷似乎也不怎麼疼了,聞言便道:“不疼了。”
王妃唇邊浮上一抹微笑,道:“本是嫣兒的錯,苗幫主硬是怪在了你的頭上,唉,原本是他太過緊張嫣兒了,韓緹,你不要怪你師父,他這個人最是心軟,現下雖然傷在你身上,他心裡卻比你還疼的難過呢。”
韓緹聽她溫言婉轉道來,心情不禁寧靜平和,道:“師父的苦心,我都知道。”
王妃點了點頭,道:“我已經跟二當家說了,這兩天你氣悶了,我便叫嫣兒來陪你說話,彈箏給你聽,好麼?”
韓緹點了點頭,王妃溫和地笑了,隨即讓丫鬟將一具箏放在桌上,而後告辭而去。
【後台小記事】
今天收工後,絕世君一把拉住韓緹:“小緹,你給我站住!”
韓緹嚇了一跳:“絕世君,你幹嘛?怎麼眼睛通紅……”
“廢話!”絕世君瞪著銅鈴般的通紅雙眼:“你丫知不知道老子這是耽美小說啊小兄弟?沒事你跑這來泡妞,找死麼?老子的情節還怎麼推進?讀者都在等待你和歡仔的H戲,你搞什麼青梅竹馬戀情,土的掉渣!你不知道現在流行S&M、虐戀的麼?把老子的人都丟盡了……!”
韓緹在絕世君強大的氣場壓制下忽然紅了臉,嚅囁著道:“我也不願意啊……”想了想忽然回過神來:“我靠,絕世君,你不CJ啊,還想給我安排S&M,虐戀,你讓我放棄嫣然,和嚴歡搞BL我不反對,可我年紀還小,你有沒有人性啊……”
絕世君陰險地笑笑:“想出名就要從娃娃抓起,年輕就是資本啊。”說著拍拍韓緹的肩膀:“小緹哪,別動歪心思,我這是耽美小說,你好好聽話,我會對你好一點的。”
韓緹打了個哆嗦:“知道了絕世君,我可以走了麼?”
絕世貓痞揮揮手,等韓緹走遠了,他原本淡定的面孔忽然浮上猙獰的顏色:“走著瞧!”
十九章:你是電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話
韓緹的身體很是奇特,不但耐受力強,恢復力也很驚人,不過十餘日,便又是生龍活虎,好漢一條,只是挨了這頓打,性子收斂了不少,連胡長安都感嘆他懂事了很多。
雖然韓緹不再惹是生非,但他天生精力過盛,苗蔚見他實性格太過活潑輕浮,心想撫琴能夠修身養性,便吩咐他每天彈奏兩個時辰。
從此每日午後,郡王府後花園的湖心亭中,都會出現一個俊美的少年,在那具平凡無奇的十二弦古箏上,彈出眾人聞所未聞的華麗樂曲。凡是略懂音律的人,都忍不住向他詢問這些樂曲的名字,以及他怎會擁有如此高超的琴藝,韓緹對此卻茫然無知,只有嚴歡心中明白,蘇寧從三歲起學習古箏,當時為了高考,不知道拜了多少名師,三更睡五更起,才把古箏彈到九級,試想有幾個古人能及得上她的琴藝?再說那樂曲就更扯了,“高山流水”、“彩雲追月”等民樂自不必說,蕭邦和巴赫的鋼琴曲也被她一曲曲轉成了箏譜,此外“黃河組曲”、“長征”乃至“jú花台”、“千里之外”,哪一首奏來也足以顛倒眾生了。
不到兩日,郡王府眾人便自發組織成了韓緹的粉絲團,從此每日午後都會有大批丫鬟僕人老媽子等,在後花園內清掃莫須有的落葉,或者在湖邊清理本來就很稀少的雜糙。到第三日上,郡王妃攜著拔拔嫣然前來亭中小坐,向韓緹討教技藝,至此連嚴歡也不禁感嘆,蘇寧穿越後簡直是全能偶像派,而且八到八十歲通殺,讓嚴歡想吃醋都無處下口啊……
郡王府的美酒非常之多,嚴歡自從中過“醍醐醉”後,忽然染上了酒癮,自此每日午後,都會抱上一壇美酒,在韓緹身後的台級上一坐,倚著柱子,就著他的箏曲,默默地喝酒。
這時拔拔嫣然總是會坐在韓緹身邊,一會問問他指法的訣竅,一會給他遞個水果,嚴歡總是悶悶不樂,時間久了不由得啞然失笑,難道他要和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吃醋麼?太搞笑了,自己的老婆穿越穿成個未成年小男生也就罷了,現在居然正陷入青梅竹馬的初戀……作者一定是腦殘了,怎麼會有這樣的狗血情節……
十月初八,是拔拔泰二十八歲壽誕,這天天氣不錯,晚宴賀客甚多,輪番勸酒,即使拔拔泰酒量驚人,宴罷也頗有些醉意,送走了一干賀客,他扶著一個丫鬟,腳步踉蹌地走回,卻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正廳門口,正是任成王拓跋澄。
“王爺。”拔拔泰低沉的聲音帶著些微醺:“天晚了,我已經叫人收拾了客房,這就送你過去,三年沒見啦,咱們再喝上幾杯。”
拓跋澄大約三十歲上下年紀,長的高大威猛,他晚間也喝了不少,線條剛毅的臉上有了些酒醉的紅暈,但卻比拔拔泰清醒的多了,他微微頷首,隨即跟著拔拔泰走過花木扶疏的小徑,來到一處清靜的院落。拔拔泰將拓跋澄請入客房,又讓丫鬟擺了酒菜,隨即將周遭的下人遣散,親自為拓跋澄篩上酒,敬了拓跋澄一杯,拓跋澄一飲而盡,笑了笑,道:“還是三年前老郡王去世的時候來過洛陽,轉眼三年了,今日與你好好敘敘舊。”
拔拔泰點了點頭,道:“是啊,那日替你接風,鬧哄哄的,也沒說上話,如今朝里的情形怎麼樣了?”
“和原先差不多,”拓跋澄道:“皇上親政以後頗為賢明,老太后身邊的人對他也很臣服,上月我與南齊皇帝和談成功,如今南方局勢穩定,朝中也沒什麼動盪。”
拔拔泰點了點頭,又問:“北方如何了?”
拓跋澄皺眉道:“說到北方,卻很是棘手,十年前老王爺北征柔然,大勝而歸,從此柔然各部對我朝廷都頗為臣服,可最近三五年來,一些柔然人在閃電河附近形成了一個很大的部落,現今已經擴張到濡河流域,春天的時候,聽一些從北方回來的人說,這個部落現在非常強盛,擁有多倫附近大片的牧場和糙原,同時還訓練了騎兵萬餘,雖然人數不算多,但非常驍勇善戰,他們的領主住在小灤河附近的一個城堡里,那個城堡據說非常宏偉奢靡,叫做‘默堡’,堡主阿伏干氏,人稱‘默野’,是個聰明強悍,野心勃勃的人,將來可能會是朝廷的心腹大患。”
拔拔泰在他說話間已經一壺酒下肚,這時咂了咂嘴,道:“唔……濡河流域?那麼匈奴沒有找他們的麻煩麼?”
“匈奴這兩年來內鬥不斷,很難騰出精力來平定西線。”拓跋澄道:“倒是有一股力量不容小覷,就是神秘的庫莫奚人。十三年前庫莫奚五部的頭人阿會氏離世,至今沒有找到他的後人,目前五部都由處和部的頭人代管事務,此人非常強悍,在他的統治下,十三年來庫莫奚人的力量發展十分迅速,近一兩年,阿會部的人為了爭奪小灤河附近的牧場,和默野的勢力起了很多次衝突,制約了他的力量。”
“庫莫奚……”拔拔泰的手指輕輕點著額頭,想了想,道:“哦,我記得了,勿扭於將軍有一個什麼親戚,很多年前嫁給了阿會氏的頭人來著。”
拓跋澄想了想,道:“好像是有這麼回事,那還是太祖在世時的事了,勿扭於將軍的一位曾曾祖,將女兒和親給了阿會氏。”
拔拔泰已經開始喝第二壺酒了:“朝廷會不會再出兵柔然?”
“今明兩年都不會。”拓跋澄道:“和南齊的戰事剛剛止歇,朝廷和百姓都需要休養生息,再說你父親老郡王去世後,朝中善戰的老將所剩不多,年輕的將領又沒有得到提拔,現下也無將可派了。”說著喝了杯酒,忽然笑了笑:“泰,我是知道你的,你兵法武藝都不輸於你爹,只是性子實在太過與世無爭了,當個偏安的郡王,難道就是你畢生的志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