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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仲見她的鵝蛋臉慘白,動作更是輕柔,把新娘外服緩緩解開。
“你要幹什麼?”葉瀟虛弱地抬眸,就這樣被脫衣服還是不能接受。
“給你換一件衣服。”王仲說著從木架上取了一件麻布外衣,抱著葉瀟,給她換上。靠近時,葉瀟感覺他的氣息都急促了幾分。
“王仲,”葉瀟頓了頓,“當時你是怎麼進入安家院子的,你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嗎?我後悔了,不想把繡球拋給你了,我也不是安員外的親生女兒。”
“不知道。但是沒有關係。”王仲靠近抱她。
葉瀟往裡縮了縮:“你不知道?你都不知道我是誰,為什麼要接近我?”
“我想聽你喚我仲郎。”王仲無辜地看她,眼前的人陌生了好多。
葉瀟瞥了他一眼,自己的前世確實喊他仲郎的。可是現在她應該不喜歡他,至少沒感覺。
即使那天春色正好,安員外家後生濟濟。王仲作為縣裡的優秀青年,也是可以參加這種拋繡球選夫的活動,管事讓他站在院子角落的紅花檵木旁,他看著上方的安雲滿眼發光。當時作為第三方的觀望者,她表示沒有感覺,甚至在想他喜歡的是前世的自己。
“仲郎,先睡吧。”葉瀟柔聲道。
喊一聲又不會怎麼樣,她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考慮,比如以後遭到追殺時該怎麼辦。王仲點頭,解衣往床上躺,也不去觸碰角落裡的葉瀟,就緩緩閉上了眼。
夜裡,葉瀟感覺到王仲那邊的被子牽動了一下,就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發現他下床拿了一壺酒喝。她咯噔了一下,他果然還是擔憂被追殺。葉瀟不喜歡在大半夜深思,閉了眼,感覺眼睛周圍的神經都在隨後腦勺一起痛。
次日第一抹陽光照進山洞的時候,葉瀟的淺睡眠就被驚醒。她輕叩貝齒睜開雙眸,發現一雙天貓似的眼睛正盯著她。
是王仲,王仲像是一隻等待主人領走的快遞。他的臉很白,彎彎的眉毛,一張圓臉有幾分呆萌。
“我想喝水。”葉瀟感到一整口渴。
王仲起身,伸手到樹杈上取水壺,昨夜她還以為是木架呢。上面的新娘服已經不見了。他將塞子取出,趨過去作勢要餵她。葉瀟一把接了過來:“我自己來。”
大口喝下,發現水還是溫熱的,不免對他又多了一分好感。
咽下最後一口清甜的水後,葉瀟還是沒忍住:“仲郎,其實我的真實身份是前朝公主。”
“不管你是誰,過了昨日你就是我的妻。”王仲篤定地說。
“可是我隨時都會被抓。”葉瀟想說你是一個好兒郎,不應該栽在我手上,說不定我死了就回到現代了。
“不會的,我會保護你。”王仲看著她茫然的表情,從懷裡掏出兩袋乾糧,“先吃點東西吧。”
葉瀟接過乾糧,飢餓是不可能飢餓的,死也要做飽死鬼。王仲把自己的那袋又放進去了,自己又往洞外走去。葉瀟環視四周,發現這個山洞只有幾隻立起來的樹杈,能容一個半人高,周圍都是灰褐色的岩石,應該是個臨時藏身點。
果然,王仲進來的時候,背了一個普通老百姓逃難的包袱。
“這裡太不安全,等你吃完了,我們就馬上動身。”王仲過來取水壺。
聽著非常急切,葉瀟一口餅艱難咽下後:“我們現在就走吧!”說著從床上起身。
王仲過來牽她,她也沒有像昨天那麼抗拒了。
“仲郎,你有顏料嗎?”
王仲有點不懂她的意思,從懷裡拿出一個藥瓶:“這是止血的灶心土。”
為了掩人耳目,她手指沾上止血膏,塗了厚厚一層到臉上,瞬間變為黃臉婆。
“等下你叫我姐姐吧。”葉瀟塗完轉身對王仲一笑,“還有,我更名葉瀟了,不許亂叫。”
“好。”王仲還是一臉淡定。
出來的時候,葉瀟又想起護著她的兩個婦人,她望著洞口右方的崖底,想去看她們。
“那邊危險。我帶你離開。”王仲拉她。她就這樣被拉著從左邊的小路匆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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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和王仲在這座山里困了四天,今天峰迴路轉又折了回來。這兩具女屍,她前世的守護者,就這樣暴屍荒野。就算那是前世,她也有些於心不忍。
“瀟瀟。”
葉瀟扭頭,王仲正擺手讓她過去。
她過去,王仲拉著她神神秘秘地拐了十八彎,才走出了那座怪山。她們從一個小溝壑里走出,前方是幾戶裊裊人家。
葉瀟記得,這幾戶人家中間的小石子路是通向安員外的別莊的。
他們快步從山腰下來,王仲拉著她走向了最近的一間茅草屋。
站在木欄攔著的院子口,葉瀟發現草屋的門緊閉。
“有人嗎?”葉瀟喊了一聲。
只見一個老嫗杵著拐杖一頓一頓地過來:“請問姑娘是?”
“老媽媽,我們是鄰村的。聽說巧肚崖藥材珍貴,特意過來采草藥。想討口水喝呢。”葉瀟不疾不徐答道。
老嫗一聽,沉下臉,讓他們趕緊進屋去。
屋裡只有簡陋的矮桌和四隻小圓凳,桌上是幾個窩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