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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松鼠大鮭魚,馬上就要出鍋了。好香,饞的她口水都流到了被褥上……
葉瀟的美夢一直持續,直到廚房的陣陣飯香飄入了葉瀟的房間。
她被香氣饞醒,起來伸了個懶腰,發現已日上三竿。一早上起來就有吃的,葉瀟覺得王仲真的是體貼人,早飯自己包了,讓她睡懶覺,剩下的兩餐他也不嫌棄自己做的,而且他手藝還不錯,嫌棄了就讓他做,葉瀟這樣想心裡就嘿嘿地笑了起來,這是個可以踏實過日子的男人。
來到堂屋,想先喝口溫水,卻發現案几上有一盤雪白的糕點,葉瀟迫不及待地去了廚房拿筷子。
“拿筷子做什麼?”王仲問。
“吃雪糕呀。”
“不准吃。我先問你一個問題才能吃。”王仲去搶她手中的筷子,“牛借到了嗎?”
一聽牛的事情,葉瀟下意識想:糟了,忘記送米麵了!
“借到了,我馬上去牽。”邊說邊去拿面,然後灰溜溜地去牽牛。
葉瀟慢吞吞地走在硬土小路上,她可從來沒有牽過牛,正想著繩子要放多長,人與牛的距離要隔多遠,牛要是吃草要等它一直吃嗎?怎麼拉它,不讓它吃它生氣了怎麼辦?
還沒想完,就到了陶大嬸門口。將麵食贈與陶大嬸後,大嬸歡天喜地地帶她去牽牛,葉瀟不僅一點都不歡快,反而越走腿越軟。她不斷安慰自己,對未知事物不要害怕,勇敢去做。可是她從來沒有牽過農村的牛,她以前十指不沾陽春水呢!她也沒看過如何牽牛的視頻……
牛在藩籬外的桑葉樹下睡著,望著這邊,等待人去牽它。
走得只隔十步之遠的時候,葉瀟停了下來,發現這隻母牛還挺溫順。陶大嬸告訴她小牛才出生三個月,是頭小公牛。
小牛在母牛的側面,乖乖地躺著,蹭著母牛,儼然就是個沒斷奶的孩子。葉瀟便放心了,又走近了幾步。
“葉女郎,快去把牛牽走吧,還沒晨放呢,可別把它們餓著了。”陶大嬸催促她。
“啊,知道了。”葉瀟充分發揮了探險精神,壯膽過去解樹上的□□繩。
牛沒有她想像的懶,看她解繩子便撐著膝蓋站了起來,這頭母牛應該是頭年輕母牛,很壯,站起來有大半個人那麼高。也不知道陶大嬸怎麼系的繩子,葉瀟感覺有些緊,難解。那母牛看她不行的樣子,走了過去。
頭都趨到了與葉瀟只有一步之遙的位置,葉瀟嚇得啊了一聲:牛兒乖,不要過來,不要過來,配合一點。
“葉女郎別怕,只管摸摸它的頭就好。”陶大嬸有些急,也不知王仲娶的哪裡的姑娘,除了生得俊俏,啥子都不會幹。
葉瀟無奈,不可能讓牛干瞪著自己吧,伸手撫了撫牛的臉。牛的臉好硬,一點肉都沒有,一雙黑眼睛楚楚可憐。
葉瀟一模,這牛就不動了。又摸了幾下,她才低頭,慢慢解開繩子。
“陶大嬸,那我們走咧。”葉瀟牛等三齊齊望著陶氏。
陶氏:去吧,我的牛牛們!
牽到了牛,葉瀟才心情才平靜了一大半。路邊暮春的雜草鬱鬱蔥蔥,葉瀟便讓後面的兩頭牛悠悠地吃草,全然忘了自己還沒吃早餐。她已經淪落到放牛這步田地了,也不知道石先生那邊怎麼樣。
樓里,王仲等了半個時辰。明明只需一盞茶的時間,居然還沒回,便出去找。
穿過後方的竹林小道,是將近一畝地的荒田,葉瀟正坐在田埂上呆呆地看著牛吃草。
葉瀟發呆之際,一雙大手從後方伸出,迅速蒙住了她的眼睛:“猜猜我是誰。”
“是仲郎!”葉瀟驚得小心臟一顫,“別鬧啦!”
“怎麼,不知道餓麼?發呆想什麼呢?”王仲與她背靠背坐下。
葉瀟理了理她衣服上的褶皺,帶著懶懶的擔憂道:“這樣的日子挺好的,只是朝廷找到我們了,該怎麼辦?”
王仲昨夜醉了酒,一晚上噩夢不斷。所以一早上就細細地思考了自己年少時義無反顧離家的想法。
少年本該血氣方剛,鮮衣怒馬為自己的前程好好搏一搏,可是他見多了父親在朝中的阿諛奉承。他也知道,那些不會諂媚的早就被殺了,可是他不想過那樣的日子。他十四歲的時候染了一場病,便被安養在外公外婆家,外公外婆老了還相敬如賓,兩位白髮老人平靜溫馨的日子令他嚮往,不像他的父親,娶了三房姨太太。
娘親本和父親也相親相愛,但是她太執著於控制他,他們的關係在三姨娘進屋時徹底惡化,兩人只差撕破臉皮。
至於他那庶子哥哥,他們必定是要互相廝殺的,他剛離家的時候便被他派人追殺,也是在那次被一江湖少女所救。
他真的非常厭倦那些費心計的生活。直到他十六的時候,去宮裡生活的時候遇見了她,景雲公主,那個無憂無慮的十二歲小公主,他想努力爬得更高,才有資格娶她。可是,現實總是事與願違。當年宰相權勢滔天,對皇位虎視眈眈,拉攏各方頑固勢力後來篡了位。宰相已近花甲,篡位後不但沒有減輕賦稅,反而聲色犬馬,當初投靠他的人更是肆無忌憚。
他以為她被殺了,後來宮裡走漏了風聲,傳出殺的是她的替身。他便打聽她的消息,一直尋找,直到找到了天高皇帝遠的普遠村,老舊的安員外家。令他驚奇的是她居然恢復了往日的天真,還是安員外失散多年的女兒。王仲又不傻,自然猜測到安雲肯定是失憶了。但是他不能拆穿,他也萬萬不想拆穿,多麼希望她一直這樣,他會娶到她,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