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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愚昧,卻並不愚蠢。愚蠢的是我,是我太自信了,是我……我仍然對她心存一絲期望,覺得她會懂得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當年她給我父親塞小妾的時候是什麼心情,那小妾生養了孩子時她是甚麼心情,父親和那小妾留在興濟而她帶著弟弟們回京又是什麼心情,她難道都忘得一乾二淨了麼?”
“明明她也知道,把夫君推給另一個女人會痛苦,會煎熬,會從此離心……她為什麼還要如此對我?就因為她覺得我永遠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就因為她覺得子嗣遠比我的感受、我和你之間的感情更重要?”
“她是我娘啊……為甚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我……”
朱祐樘緊緊地攬住懷中人,聽著她的哽咽聲,望著她腮邊落下的淚,心疼得無以復加:“卿卿,她愚昧不是你的過錯,她傷害你也不是你的過錯。所有的錯處都是她與那沈氏的,與你無關。既然她傷了你,便別再想著她了。你還有我,你還有岳父,還有弟弟,我們都疼愛你,都希望你過得自如自在。”
作者有話要說:我記得有親反應121章不能看到正文?
我已經給管理員反應了,他說他那邊用帳號測試沒有問題,如果遇到問題的親,可以直接聯繫客服和管理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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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及時應對
許是因著心神搖動, 張清皎將心底的委屈盡數傾訴出來後, 便依偎在朱祐樘的懷裡睡著了。待她睡熟後, 朱祐樘方小心翼翼地將她緩緩地放到了引枕上。儘管他的動作已經足夠輕緩,但她的眉頭依舊微微一動,眼睫抖了抖,仿佛立刻便要驚醒過來。
朱祐樘俯身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 低聲道:“卿卿,睡罷, 我一直守在你身邊呢。”
依然在睡夢中的張清皎仿佛聽見了他的聲音, 眉頭復又舒展開來。朱祐樘親自給她蓋上錦被, 又坐在軟榻邊守了她片刻, 這才輕步走出了東次間。來到明間內坐下後, 他思忖半晌,對懷恩道:“立即派人快馬趕去興濟縣,將岳父請回來。不必告知岳父發生了何事, 待他進宮後,由朕來說。”
“老奴明白。”懷恩也已經聽肖尚宮與沈尚儀說起了此事的始末,心裡自是覺得無比滑稽。以萬歲爺與皇后娘娘這般善良平和的性情,能將他們倆都雙雙惹怒,這可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說來,金夫人與那沈氏的膽量還真是不一般, 做下的事也足以教人瞠目結舌了。
“再將覃敬叫過來,朕要問問他,他究竟是怎麼行事的。”朱祐樘皺起眉道。若非覃敬對金氏毫不設防, 甚至是給她提供了足夠的便利,金夫人怎麼能自作主張地鬧出這樣的事來?將卿卿氣成這般模樣?
他難道不知金夫人與沈氏有何打算?連所有宮人的庚帖都給金夫人看了,還私下安排了那鄭氏宮女與金夫人、沈氏見了面,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們想做什麼?!私交宮人,擾亂後宮的宮務,混淆皇家子嗣嫡庶,這些罪名加起來可不算輕!
不多時,派出宮前往興濟的錦衣衛與小太監便快馬離開了。而一直在南苑守著那些新進宮人的覃敬也接到了口諭,緊趕慢趕地來到了坤寧宮。他原本也存著幾分邀功的心思,覺得必定是金夫人與沈氏在皇后娘娘跟前提到了他,萬歲爺才特地將他叫回來好好地賞他。可一踏進坤寧宮,異常沉重的氣氛就令他禁不住警覺起來。
“萬歲爺的御駕正在書房裡。”何鼎輕聲道,將他引到西次間的書房,自己立在外頭守著。覃敬打量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出異樣來,卻只覺得他有些不苟言笑,並沒有流露出多餘的情緒。倒是肖尚宮和沈尚儀都沒給他什麼好臉色,只當沒瞧見他一般,靜靜地守在東次間之外。
覃敬不由得忐忑起來,弓著腰小步走進西次間後,就立刻跪倒在地:“奴婢有罪……”
“既然你知道自己有罪,那便說來讓朕聽聽。”朱祐樘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冷色,打量著跪在底下的這位大太監。
說來,覃敬本來也是先帝較為倚重的司禮監秉筆太監。懷恩被貶到鳳陽後,覃吉成了名義上的掌印太監,蕭敬則是隱形的掌印太監。但覃敬也並非沒有一爭之力,畢竟覃吉年老,蕭敬又因受尚銘牽連,一直都是被彈劾的對象。
然而,先帝去得太早了,新帝登基得太快了。覃吉還在他上頭壓著,蕭敬還沒有被貶,懷恩倒是又回來了。更悲催的是,這三位無不是新帝最信任也最親近的大太監。因此,覃敬只能憋屈地繼續過著不上不下的日子。這樣的日子過得久了,他心裡自是恨不得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機會,慢慢地與萬歲爺親近起來。而萬歲爺如此寵愛皇后娘娘,討好皇后娘娘當然也是重中之重。
“因金夫人特地來了幾趟諸王館,奴婢實在推卻不過她的意思,便將新採選的那些宮人的庚帖都給她看了。她還讓外甥女沈氏抄了幾份,拿去給大師測算,說是想算一算這些宮人會不會對娘娘有妨礙。奴婢見她愛女心切,便只當這是件善事,默認了會給她提供方便。”
覃敬遲疑片刻,又補充道:“後來她提出要與其中一名叫鄭金蓮的宮人見面,奴婢也做了安排,沒有讓任何人知曉。本以為金夫人與沈氏之所以見鄭氏,是因為鄭氏與娘娘八字相衝。但這些時日以來,根據奴婢對鄭氏的觀察,似乎並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