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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老古董。”說完林妙在那哈哈笑。
倪青笑說:“巧了,那這老古董我還真稀罕去做一把。”
再之後沒多久便開始高考倒計時,倪青跟付言風想去的學校都在本市,離的也不算遠。
最後兩個月就完全撲在了學業上,維持生計這事暫時就給撇下了,唐湘音還特意回來好幾趟給他們煲湯補充營養。
中間很少有聯繫的倪昭雪來了一個消息,難得聊了會天,還詢問了倪青打算報考的學校。
通話結束後,倪昭雪轉向白墨說:“她準備去Z大耶,好巧啊,我也想報考這個。”
已經是晚上,天花板上的照明燈落下柔柔的光,投射在白墨線條溫和的臉部更添了溫柔。
白墨正在回覆郵件,聽了她的話心不在焉的應了聲。
倪昭雪趴到沙發背上:“哥,我考上Z大住你這行不行?”
“不行。”
“你又沒女朋友怎麼就不行了?”
白墨手上動作不停,聲音輕緩的笑說:“跟有沒有女朋友沒關係,我要搬家。”
這天晚上倪昭雪死活硬要賴在這,白墨最後也沒趕她。
夜深人靜,倪昭雪已經會客房睡覺。
白墨合上電腦,疲憊的捏了捏鼻樑,腦子開始迴轉倪昭雪之前說的話。
居然這麼快就高考了?
時間可真快。
自那次之後他跟倪青就沒再見過,往日也從不曾想起,舉手之勞的事情也不曾要對方有所回報。
只是今天倪昭雪突兀的提起這人,白墨禁不住想起另一個人來,不知道當初付言風在知道倪青求助自己這事時會是個什麼模樣。
他有點好奇,順手撈過手機,鬼使神差的給倪青去了條消息。
倪青彼時剛洗完澡出來,正準備吹頭髮,手機一響,她張嘴就說:“你幫我看看誰來的消息。”
平時找倪青的人不多,發消息找的更少,除了唐湘音和林妙,其他就全剩GG。
打死倪青都想不到這次會是白墨。
手機陷在沙發縫裡,付言風指尖一勾將機身給摳了出來。
-高考順利。
是個陌生號碼,內容簡單,往上也沒有其他信息往來。
“誰啊?”倪青喊了聲。
“不知道,等會你自己看。”付言風將手機擱茶几上。
沒多久倪青過來,瞧著號碼也不認識,但看信息內容也不至於是對方發錯對象。
她回過去:哪位?
白墨看到消息突然就樂了,一時居然也不知道該回點什麼過去。
好笑,意外,還有一點失望,不是對內容失望,而是對倪青本人有點意料之外的錯看。
白墨感覺挺不可思議的,過去很久最終什麼都沒發過去,轉而起身去了臥室。
事實上這事還真怪不了倪青,在兩人沒聯繫的期間,她手機命苦的掉了次馬桶,現在的是替補款,以前的聯繫方式全沒了,這事倪昭雪知道,壞就壞在倪昭雪一個字沒提。
誤會大了。
倪青卻不知道埋了這麼個□□,別人不搭理她了,她也沒有打破砂鍋的意思,最終不了了之。
高考很快來臨,並順利結束,他們迎來了高中最後一個暑期,幾人準備進行一次短途畢業旅行。
算上張池和林妙,一行四人。
目的地定在隔壁省,做了詳細攻略,一周時間,從出發到遊玩,一切都很順利。
回來前一天幾人都玩的有點累,準備將最後的遊玩點取消,就在住宿的鎮裡隨意逛逛。
逛逛,逛逛是個好詞,很多事情都發生在臨時起意的逛一逛上。
小鎮有很多特色小店,賣當地特產的,賣手工小玩意的,一溜的擠滿了整條街。
一個穿著民族服裝的女孩子坐在店門口玩陶藝,這姑娘手很巧,已經做出了一排萌態十足的擺件。
見倪青一人行道過,她官方的笑說了句:“要買一些回去做紀念嗎?”
他們出來預算不多,一般不會大手大腳的花,這些東西看著可愛,不過幾人都不怎麼感冒,轉身要走。
“怎麼賣?”付言風卻突然出了聲。
小姑娘露出一嘴白牙:“四十五塊一個,兩個八十塊。”
付言風指了指貓樣的迷你陶瓷擺件:“我要這對。”
小姑娘立馬給他包了,收錢找錢一氣呵成。
付言風狀似閒聊的說:“這邊晚上開門嗎?”
“這邊晚上九點暫停營業。”
走出一段距離後,林妙小聲說:“沒想到付言風居然也會搭訕。”
那一幕放在任何一個青少年身上都不會讓人過度驚訝,但按在付言風這個平時不怎麼拿正眼看人,冷的一逼的人身上就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了。
不過再怎麼樣倪青都不認為那是什麼搭訕,她也不覺得付言風是對那人有什麼心思,或許真的只是因為那個擺件不錯,畢竟看起來確實非常可愛。
可愛的擺件現在蹲在倪青手上,彎彎的眼睛,俏俏的尾巴,胖乎乎的貓樣,有富態極了。
晚飯後不久,陪著張池嘮了會嗑,抽了一根煙的付言風獨自走出了居住的客棧。
他一個人緩步走遠,拐了幾個彎來到了下午路過的那個小店。
民族風少女換了一身著裝,白色短款T恤加牛仔短褲,搭配著一雙純純的小白鞋,很符合這個年紀的青春貌美。
店裡有客人,她正在熱情招呼,見到付言風進來,她愣了下,隨即笑的更炫目了些。
將之前的客人迎走,小姑娘走到付言風跟前,沖他歪了歪頭:“還要買幾個嗎?”
“不買,我就看看。”付言風少有的沖陌生人笑了下。
小姑娘被他笑的晃了下眼,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
安靜了會後付言風說:“你看著年紀似乎不大。”
“你幾歲?”
付言風:“十八。”
“巧了,我也是,今年剛高考完。”
付言風一點不意外的點了點頭,抬頭環顧店內,又說:“你們這陶藝網上有賣嗎?”
“有的,不過網上那塊我們沒怎麼經營。”
付言風又看她:“你是在這打工?”
“對,”她笑著點頭,“暑期打工。”
“你叫什麼名字?”
她挑眉:“你又叫什麼?”
“付言風。”
“怎麼寫的?”
付言風拿出手機打了幾個字給她看。
她低低的重複了遍,隨後自我介紹說:“我叫戚和風。”
已經有心理準備,可實際聽到這三個字時還是讓付言風心口被狠狠的撞了一下。
戚和風是上輩子他最後見到的人,他還記得對方跪在馬路邊上用外套死命給自己堵傷口,血流卻不見阻礙的繼續狂噴,這人崩潰絕望的模樣。
就好似整個世界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塌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