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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青倏地皺眉:“我多想?你這是在維護她了?”
“我沒有。”付言風說,“只是平時我並沒有感覺出什麼。”
“女人的直覺是最靈的,我說她有,那麼她八成是有心思的,你只要告訴我你能不能跟她保持距離。”
很遺憾的是這個問題付言風沒有第一時間作答,受上輩子影響,讓他跟戚和風完全沒聯繫,這不太可能,而倪青現在明顯是誤會了,要解釋也不知道該從何解釋。
靜默了片刻,倪青將手中的筷子一扔,掩蓋著心中的失望說:“這件事讓你很為難嗎?”
“我只是有點不太理解,你是不信任我嗎?”
“要讓我信任你的前提是,你自己先要有所舉動,你認為是清白的就可以不跟人保持距離嗎?”
付言風想不通:“在你眼裡我跟她距離很近?”
這個瞬間,倪青突然就不想說話了,與其糾結這些問題,不如就再等著看。
按著付言風現在的口吻是不打算讓步,她也沒辦法去做什麼,只能靜觀其變。
心裡這麼自我安慰著,心情依舊是不好的。
這餐飯倪青吃的極少,過後沒多久便回了學校。
分開前,付言風說:“這周我陪你一起回家。”
倪青:“不忙你的店了?”
“生意穩定了,稍微離開個一兩天無妨。”
倪青看了他一眼:“好。”
然而周末的時候,付言風卻爽約了。
他直接來了一個電話表示抱歉,具體原因也沒有細說,匆匆便中斷了通訊。
現在一個人往來也已經習慣,倪青沒怎麼當回事。
付言風去了一趟醫院,住院部二樓,付東亮在走廊上站著,見著他來就跟見了救命菩薩一般。
“是她打的我電話,我想我還是應該通知你一聲。”
付言風在門口朝里看,逼仄的兩人間,都是要死不活的狀態。
“找我來沒用,我沒什麼錢。”他看著眼前這個又蒼老了不少,帶著些許陌生感的男人,“咎由自取,她的事我不想管。”
“我知道,我也不想管。”付東亮嘆了口氣,用乾裂的手抓了抓頭髮,“就是電話來了,不過來一趟也不行。”
鄭子娥是肝癌晚期,剛入院時似乎身邊有個男人,對方給她交了一筆錢,一段時間後人跑的沒了蹤影,便又想到她的便宜兒子和前夫了。
付言風沒接那個話,也不問他跟那新老婆過的如何,這對夫婦的消息於他而言都沒什麼探聽價值。
在走廊陪著站了會,付東亮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想讓他幫著想點法子。
畢竟就算他們現在不管,最後醫院或者警察還是會找上門,不論是出於人情又或者是什麼都會讓他們擔負起應盡的責任。
付言風什麼都沒說,走的時候交了幾千塊錢。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祝福,新年好~
第43章
付言風走到樓下, 在醫院的休息椅上坐了會。
他仔細回憶了下往前的幾年,憑鄭子娥乾的那些缺德事還想要有些親子之情那是絕不可能的。
但就像付東亮所說的社會責任, 哪怕沒感情,哪怕這人不配為人母, 作為兒子的想要撒手不管也不太現實。
鄭子娥變得比上輩子更噁心, 掛的也更快, 誰能說這不算是件好事?
邊上偶爾有病患被攙扶著經過, 大門口車輛往來頻繁,耳邊都是細碎的雜音。
付言風低頭掏了根煙出來點燃,吸了幾口後給倪青去了電話。
“在做什麼?”
“在買水果,你那邊事情解決了?”
倪青那邊確實又水果攤販報價的聲音, 聽到她的問題,付言風漫不經心的應了聲, 所有關於鄭子娥的都不是好事,他不準備跟倪青提起。
“今天沒陪你回家,真是抱歉。”
“沒事, 我們之間就不說這個了。”倪青在那邊乾笑了一聲。
“下周我一定回來。”
“好。”
電話掛斷,倪青長長的吐了口氣, 隨後扭頭看向身邊站著的白墨。
他穿著襯衣西褲,商務裝讓他看過去更顯成熟穩重不少,然而溫潤斯文的臉龐依舊給人感覺十分溫柔。
“打完了?”
“嗯。”
“回家吧。”
倪青磕磕絆絆的說:“這個多少錢?我剛才沒注意聽, 現在給你。”
兩人在水果店偶遇是意料之外,加之付言風突然來電話,倪青在心虛的同時都沒怎麼關注到周圍, 等回過神時買的東西全在了白墨手上,連款都給付了。
“等會給吧,有的是時間。”他說完笑了下,先一步走出去。
夕陽下男人的影子被拉長,腳下踩著落日餘暉,頎長的背影風度翩翩。
倪青不自覺的又嘆了口氣,跟上去。
原先以為白墨會拒絕收錢,進了電梯倪青巴巴的又一次提起來時,白墨輕飄飄說了聲:“好啊。”
報了金額,倪青將現鈔遞過去。
白墨笑說:“我可沒零錢。”
倪青一愣,隨後準備直接給他轉帳。
白墨先一步從她手中將錢抽了過去:“多的我就不找了,下次請你吃飯。”
倪青看看他的手,又看看他的臉,最後說:“不用,反正沒幾塊錢。”
“錢再少也是錢,在會賺的同時,也得適當節約。”
倪青奇怪的看著他。
白墨挑眉:“我說錯了?”
“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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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晚上付言風接到了醫院的電話,付東亮已經沒過去了,對於癌症晚期病人來說晚上沒有人陪床那是不可能的。
“你不是鄭子娥兒子嗎?你過來一趟。”
付言風沒吭聲,他正好在店裡,今天不少系裡的同學過來給他捧場,有人嗷嗷的喊他過去玩。
付言風說:“知道了,我半小時後過去。”
他到的時候最先接到的是一份催款通知。
原本的雙人病房,現在就鄭子娥一個人半死不活的躺著,手上扎著點滴,臉上蓋了一層黑氣,已經顯出彌留的模樣。
付言風拖過凳子坐下,並不低調的聲音讓床上的人明顯一抖,緩慢睜開了眼。
兩母子對視片刻,鄭子娥行將斷氣的說:“給我倒點水。”
杯子在床頭柜上,緊挨著熱水瓶,付言風給她倒了半杯,往她手裡一塞。
鄭子娥顫顫巍巍的喝了一半又撒了一半,最後氣不過直接將杯子給砸在了地上,久病在床的人已經沒什麼力道,除了杯子掉落時發出的一點聲音外,再沒有別的動靜。
“你就是巴不得我死是不是?!”鄭子娥怒目而視,配著一張慘不忍睹的臉,有著可怖的氣勢。
付言風沒什麼表情的說:“你還是好好躺著吧,後面的時間你會過的更慘。”
“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