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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青盯著眼前的題,她對他的熱情不存在,但崇拜卻如冒頭的草尖要飛快成長起來。
她抬頭看付言風,對方也靜靜的跟她對視著。
倪青突然說:“你不選擇轉校嗎?”
第14章
像付言風這樣落了榜的鳳凰,硬性實力放在那,重新進一所普通高校並非難事,每所學校都抓升學率,他們巴不得拔蘿蔔似的將這些遺留的蘿蔔頭統統往自己學校撿。
就算不行,也可以走借讀,一所好一點的學校,師資力量是完全不一樣的。
可他說太麻煩。
不單麻煩,進了高中也沒有多的自由時間,他成天被鎖在一個界限明顯的區域內,那還怎麼維持生計。
他跟別人不一樣,他的背後是懸崖,不是靠山。
付言風很快拎著衣服和一大堆水果走了,倪青轉身去找還沒幹完活的唐湘音八卦。
唐湘音撅著腚擦地擦的快丟了半條命,氣息不穩的說:“這小孩不容易。”
類似話語倪青時不時會從唐湘音口中聽到,長期的不以為然在今天被深以為然給擠了出去。
她設想了下付言風所在學校的環境,以及往日多地奔波的打工現狀,還要保持極高的自律性,確實非常的不容易。
換位思考,她就做不到。
由此倪青對其的佩服更上了一個樓層,往前對方對自己沒來由的針對也迅速淡化下去。
張池之前的通宵大業中途夭折,被他老爹一個電話給拎回了家,到昨天才又放了出來。
他第一時間聯繫了付言風,說一塊吃火鍋去去霉氣。
當天一共四個人,湊一塊在那此起彼伏的發牢騷。
張池碰了碰付言風說:“上次你走之后姓梁的就來了,她真是想方設法的在逮你,最後得知你直接回家之後那張臉呦,綠的她媽都不認識了。”
另外有人笑嘻嘻的接話:“那女人拽的一逼,阿風,吊死她。”
張池說:“得了吧,哪用吊,人是真心不願鳥她,又不是什麼好貨。”
“她是不是被校外的上過了?”
張池丸子咬了一半:“真假的?”
“我也就聽說,看她那德行就知道八九不離十,身邊什麼時候少過男人?”
話題開始向著一個帶顏色的方向奔去,張池不著調歸不著調,但私下這種毫無憑證就毀人名譽的事也是真心不看好。
他皺了皺眉,沒接話。
只是轉向一直沒吭聲的付言風:“你今年過年怎麼說?”
“再看吧!”那個家是不可能回的,付東亮那邊總歸有個陌生女人在,他過去不說怪異的很,哪怕忍著坐下來吃一頓都能吃的消化不良,至於鄭子娥,鬼知道她躲在哪個地方。
追債的那幫孫子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而鄭子娥想要擺平除了給錢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張池說:“你要不回家的話今年來我家過得了,我爸媽年前可能就要出門旅遊,那兩人看我礙眼的很,不會把我捎上的。”
付言風樂了:“那你也夠慘的。”
“慘毛線!”張池說,“特價的跟團游,他們會慘是真的!”
飯後沒什麼娛樂活動,固定項目是上網,但最近這幾天腦子開竅了還是怎麼的,今天居然興趣缺缺。
“去喝茶吧。”其中一個人說,“買兩副牌來打,幾輪下去時間也就過了,還陶冶情操。”
張池說:“你這他媽陶冶的什麼狗屁情操,去牌里陶冶你好意思說?”
“操,聞著茶香吃屎那都是在陶冶,你懂個屁!”
張池:“我服,噁心這玩意就屬你最棒!”
去結帳的時候付言風順便去了趟洗手間,等再出來見著了一個挺鬧心的人物。
幾人嘴裡嚼著口香糖,一邊跟來人調笑。
被調笑的那位木著一張臉,搞的跟個活死人一樣,直到見到了姍姍來遲的付言風,才瞬間活了過來。
“阿風!”梁翹叫了聲。
有人小聲說:“我靠,我他媽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也是,這女人真神奇,這聲音扁的跟餡餅似的了。”
張池受不了的說:“是嗲,文盲。”
“老子的形容詞是餡餅,嗲個屁,就是扁,文盲。”
張池笑了幾聲:“你小子居然還知道什麼是形容詞?”
“滾!”
後面的消遣活動自然而然多出了這麼個人來,張池說真他媽孽緣,吃個飯都能撞上。
梁翹近乎亦步亦趨的跟在付言風身側,有心往他身旁靠攏,又礙於對方的臉色不好太過得寸進尺。
她膩膩歪歪的看著身邊清冷俊美的少年,跟他搭話:“阿風,你要不要去我爸公司上班,那邊正缺人,待遇一定比你現在這邊好。”
周圍一群人當中,梁翹家裡條件最好,父親開了個上市公司,雖然規模不大,但也能讓她生活滋潤富裕。
物質上到達了一定水準,文化教育卻還在改革開放前,由此富養起來的小孩變得驕縱任性也就不難理解了。
付言風:“不用。”
“你不是缺錢嗎?”梁翹說,“我爸那邊工作輕鬆,錢還多,為什麼不去?”
吹過的風隱約染著梁翹身上淺淡的香水味,這味道就像引子,牽連著付言風心底瀰漫的惱火。
他皺著眉強調了句:“我說了不用。”
梁翹覬覦著他的臉色,識相的沒再多話,轉而說:“那你現在在哪邊打工?”
付言風煩的想抽菸,可惜口袋沒火了,問張池借了下。
梁翹說:“我去過圖書館,他們說你已經不去那了。”
張池插嘴問了句:“你還去圖書館了?我怎麼不知道?”
付言風:“你不知道多了。”
圖書館的工作純粹是瞎貓碰死耗子撞上的,擠著時間幹了一段後,等人員到位他也就身退了。
梁翹又問了遍:“你現在到底在哪打工?”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他淡漠的說。
梁翹愣了下,快速掃了前方幸災樂禍的幾人一眼:“付言風,你怎麼老這樣?”
付言風直接加快腳步往張池他們那邊走,試圖擠進這夥人中間,將梁翹給撇遠。
“付言風!”梁翹惱怒的喊了聲。
付言風埋頭抽菸,整張臉都埋在淺薄的煙霧中,連帶煩躁的情緒都給模糊化。
張池看著他下一秒就要去跳湖一樣的模樣忍不住的偷笑。
就在這時,馬路對面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叫罵。
這邊的流動車輛不多,零星的路人有遠遠站著觀望的。
兩個成年男人正在圍攻一個瘦弱的婦人,對比男人的咒罵,明顯女人快死過去的求饒聲更加刺耳。
付言風腦袋一陣悶響,原本煩躁的一張人臉,瞬間變成了難看的死人臉,他死死的盯著那個正往男人腿上撲的婦女,看著她不要臉的在那下跪磕頭,聲淚俱下的往男人身上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