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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幾乎隔天碰一面,大部分都是付言風過來,偶爾倪青也會過去,周末時兩人就一起回家。
一個月後付言風在學校弄了個副業賺外快,由此只有倪青朝他狂奔的份了,連帶周末回家也剩了一個人。
倪青心裡有一定落差,理智上則非常理解他。
兩人碰面也就一起吃個飯,倪青很喜歡付言風他們學校旁的排骨飯,幾乎是次次去次次點,這一回也不例外。
店面很小,五六張桌子,現在是飯點,坐了滿滿的學生。
小店旁邊有兩台娃娃機,他們一邊夾娃娃,一邊等位置。
他們往常沒什麼娛樂活動,加上生活艱難,日子過得非常苦逼,今天抓娃娃抓的興起,難得準備奢侈一把。
兩人各自換了三十個硬幣,開始頭碰頭的在那比賽。
倪青手上已經拽了兩個,付言風還一無所獲。
“你水平不行?”倪青笑的跟只猴似的狡黠,得意洋洋的沖付言風晃了晃手上的戰利品,企圖刺激他。
付言風淡定慣了,完全不受影響,繼續跟機器交戰。
“你去抓那隻大象,就是抱著小象的大象,這個好抓,不是,過去點,再過去點,哎——你還行不行了?”
“你準頭不對啊,我突然發現抓娃娃黑洞就是你了,往常看著也沒這麼不機靈,今天是短路還是掉線?”
付言風終於受不了的看了眼不停叨叨的倪青,“噓”了一聲:“你安靜點。”
“我給你支招呢。”倪青說。
“你指揮的不行。”
倪青:“你自個水平不行就算了,怎麼還賴我了?”
兩人嘰嘰歪歪在那鬥嘴,便是這個時候突然插進來一道別的聲音。
“其實那個大頭娃娃更好抓一點。”
轉頭望去,是個單馬尾女孩,長相白淨清秀,身材高挑,皮膚好到讓人眼前一亮。
倪青小聲問付言風:“這是你同學?”
“我是Z大的。”她說。
倪青驚訝:“我也是。”
她笑了笑,又看向付言風:“真巧啊,在這碰到你們。”
付言風點點頭:“你來這吃飯?”
“對,跟同學一起來的。”
閒聊了幾句,等她同學一來,幾人便走了。
期間倪青一直沒說話,小店裡已經有空位,兩人進去在點菜台點了餐,隨後坐了。
付言風抽了紙巾在擦桌面。
“我知道她是誰了。”倪青說。
付言風:“嗯?”
“上次我們去旅遊你買陶瓷那家店的員工。”
付言風:“你記性挺好。”
“我剛才聽見她叫你名字了。”倪青看著他,“她怎麼知道你叫什麼?”
“上次正好有說起來過。”
排骨飯好了被端上來,付言風體貼的給她放好筷子和調羹,問了句:“要麼再點個湯吧,會不會渴?”
倪青搖搖頭,用筷子扒拉著米飯。
她記得那會付言風跟對方鮮有交談,更別說是名字,不過她沒在這問題上多做糾結,她不希望自己太過矯情或者斤斤計較。
人跟人指間最應該有的便是信任,她跟付言風不是剛認識,更不是不經世事的少年男女,他們一起經歷著生活給予的各類打壓,在相互扶持中有著別人無法撼動的感情。
飯後付言風先把倪青送回去,晚上地鐵站依舊不少的人,刷卡進站,等待時玻璃上印著兩人前後相疊的身影。
倪青朝後退了兩步靠到他身上,原以為付言風會退,結果安安穩穩的站著,順勢稍稍低了頭,嘴唇落在她耳畔輕輕的“嗯”了一聲。
倪青突然感覺半邊身子都麻了,連忙又站直了身體。
“怎麼了?”他說。
“沒什麼。”
車子到站了,付言風護著她上去,空位挺多,隨意坐了。
“這周還是不回家嗎?”倪青問他。
“嗯,不了,現在店裡人手不夠,我得幫忙。”
他跟人合作弄了一個格子間,現在剛起步,生意暫時一般,還得想些促銷方案出來。
倪青沒再說什麼,周末時,她跟另一個舍友一起往校門走,寢室四人,就她們兩是本地的。
室友叫覃姝,心很大,成天傻樂傻樂,搭配一張圓臉一雙圓眼,公認的可愛寶寶。
同時最大屬性就是犯花痴,見著帥哥就容易走不動路。
往外走的時候,覃姝還在興致勃勃跟倪青聊隔壁系那個花名遠播的系草。
倪青一臉放空的模樣,禮貌上時不時點頭應和,對方實際說了什麼壓根沒聽進去。
路邊有車輛零星飛馳而過。
車喇叭聲偶爾想起,覃姝異想天開垂涎系草的同時不忘拉著倪青往邊上靠了靠,然而噪音卻越來越刺耳。
身後有人突然喊:“倪青!”
全身塗著低調黑,掛著不起眼品牌標誌的私家車緩緩在她們身邊停下。
副駕駛坐著眉開眼笑的倪昭雪,窗戶已經降下來,她興奮的沖倪青招手,把人往后座攬。
“上車上車,咱們正好一路。”
倪青說:“這麼巧。”
倪昭雪笑道:“快,先上來!”
上車後對上駕駛座上白墨投來的視線,這個人存在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居然不開他那輛悶騷小跑了,真是難得。
倪青連忙乖巧的沖他打了聲招呼。
白墨點點頭,沒什麼大的反應,確定人上車後便發動車子開出去。
一車子人,只有倪昭雪嘰嘰喳喳的聲音,不知疲憊為何物,似乎精力消耗不完。
她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跟倪青嘮嗑,零星叫聲白墨,讓人給個反應。
時間一久,倪青卻覺出另一種不一樣來。
她扭頭看到了矜持到見鬼的覃姝,膝蓋合攏,雙手交疊,妥妥一副文靜淑女樣,跟往日裡花痴到沒邊的形象相去甚遠。
倪青小聲說:“你怎麼了?”
覃姝緩慢的搖了搖頭,嬌羞的幾乎要滴血。
“……”
倪青有心關注了她一會,覃姝臉上的害羞是真害羞,惟妙惟肖,跟古代未出閣的姑娘無任何差別。
小眼神四處亂瞟的最後關注對象也不難發現,也是了,對於一個稱職小花痴來說,任何的反常原因無非就是男人。
倪青視線慢悠悠轉到駕駛座上,尤其是這麼一個養眼到要瞎眼了的男人。
不知道白墨對倪青的敏感度是不是比較高,覃姝目光掃射了不知道多少次都沒反應的人,在倪青輕飄飄望過去一眼時就被輕易捕捉到。
“嗯?”白墨看著後視鏡的大姑娘,“怎麼了?”
倪青驚的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白墨便重新看向車前方。
半晌後,眼看著車站臨近眼前,倪青將自己的大包小包給抱在了胸前,擺出時刻準備著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