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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口突然出現一伙人,目標明確的朝他們沖了過來,其中兩個手裡撈著鐵棍。
“趕緊走!”付言風面色凝重的推了倪青一把,“從小路跑,快!”
很巧的是這天倪昭雪沒事幹也在這邊杵著,三人立馬扭身拿出吃奶得勁狂奔。
倪青吼:“你跑什麼啊?!”
倪昭雪撩了把粘臉上的頭髮:“我就下意識跟著你跑了,我要停了他們不會揍我吧?”
“不知道!”
女生體力有限,倪昭雪柔柔弱弱的也壓根跑不快,很快就被拎住了,很自然的倪青也跟著停了腳步。
付言風低罵了聲,轉身朝那伙人撲了上去。
這些人的目標本來就是付言風,當下打的難捨難分。
一比好幾個本來就是個吃虧事,付言風憑著以往經驗就抓著其中一個領頭樣的人狂揍,在自己見血的同時也沒讓這個人好到哪去,總得有個人來作陪。
他們可能也只是想給個小教訓,當天的鬥毆情況並不嚴重,持續時間也不長,一陣風颳過般的來了又走。
付言風臉上破了好幾道口子,倪昭雪可憐見的也負了傷,前者原本都不打算去醫院做檢查,奈何後者大小姐嬌貴,只能不得不走一趟。
“通訊錄備註白菜那個。”倪昭雪示意倪青去電話。
倪青:“不給你父母打?”
“不打,”倪昭雪捧著已經腫起來的胳膊,“就找我表哥就行。”
表哥自然就是白墨,電話過去好一會他才接了,略帶熟悉的聲音傳來:“怎麼了?”
“我是倪青。”
“倪青?”
倪青:“噢,我是賣暖手寶的。”
他在那邊“唔”了聲:“小老闆?”
倪青被這稱呼弄得有些尷尬,快速將經過簡要說了遍,又把醫院名字給報完後掛了電話,把手機還給倪昭雪。
這期間付言風靠著車子,始終把視線投在窗外,街景燈光在他臉上忽閃而過。
倪昭雪還要跟倪青說什麼,倪青卻沒什麼心思跟她嘮嗑,輕輕的戳了下付言風的下顎線。
“你這算是毀容了。”她小聲說。
倪昭雪聽見,轉過頭來也看了眼,跟著說:“照樣帥!”
付言風只衝著倪青挑了下眉。
倪青:“有沒有疼的比較厲害的地方?”
付言風搖頭:“沒事,都皮外傷。”
到醫院後倪昭雪被安排著去拍片,倪青看付言風顴骨腫的厲害不太放心,也硬是讓人去拍了一個。
拿了片子回到醫生辦公室,沒多久白墨便來了,倪青跟付言風先一步從辦公室退出來,在走廊站著。
“之後生意可能會做不安生。”付言風突然說。
他靠牆而站,手指在牆上一點一點。
倪青腦子一堵,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生意要做不下去,生活又要怎麼辦?
付言風的學費生活費又該如何?
這都是很現實的問題。
倪青乾巴巴的說:“那我們就再換地方。”
“再看吧。”
換湯不換藥的做法,其實也沒多大用,只要在這個城市呆著,避不過的人事總歸是要面對。
倪青被他語氣中的消極給刺了下:“總有辦法的,或者我們也可以做點別的,去商場打工,速食店兼職,方法總比困難多。”
付言風“嗯”了聲:“不急。”
可又怎麼會不急。
白墨這時走出辦公室,朝著他們的方向。
付言風默默伸手牽住了倪青。
倪青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昭雪說醫藥費還是你們墊付的。”白墨到了跟前取出錢夾,溫和的沖他們笑了笑,“多少錢,我給你們。”
“不用。”付言風說,“她受傷都是因我們而起,這是應該的。”
白墨居然也沒堅持,目光掃過他們牽在一起的手,又說:“來找麻煩的都是些什麼人?你們認識嗎?”
倪青張嘴正要說,付言風立時打斷她:“不認識,可能今天就是運氣不好。”
“報警了嗎?”
付言風搖頭:“沒,人跑太快了。”
白墨不贊成的皺眉:“就算如此,還是應該報警處理。”
付言風只是淡淡的扯了下嘴角,沒做爭辯。
白墨將目光調到倪青身上,又笑了下:“小老闆來醫院的頻率倒是挺高。”
這話真不知道是揶揄還是諷刺。
倪青的右手還被付言風拽在手裡,可以感受到他手掌乾燥的溫度,以及指尖在她手背輕輕的摩擦。
如此細微的舉動在往常是從未有過的,更別說是在有外人在的情況下。
倪青快速看了辨不清神色的付言風一眼,跟著說了句:“運氣不太好。”
回去的時候白墨提議送他們,付言風禮貌拒絕了。
等他們走遠,白墨把車開出去,邊說:“送你回家?”
倪昭雪頭一撇:“我不回家。”
“那回學校。”
“不回學校。”
白墨點點頭:“那在前面街頭把你給扔了。”
“哥!”倪昭雪拉長著聲調喊了聲,“讓我住你那邊去唄!”
“我最近忙,臨時住的地方也比較亂,收不了你。”
“我不會搗亂的。”倪昭雪黏黏糊糊的說,“就讓我住你那邊唄,幾天就好啦。”
白墨無奈的看了她一眼。
倪昭雪討好的笑著:“千萬別跟那邊說啊。”
“跟姑媽還吵呢?”
“跟她是永遠都吵不完了。”
倪昭雪往後一靠,白皙的指尖在車窗上緩慢的來回滑動,不經意的語氣中是難以掩蓋的悵然。
白墨手機正好進來一個電話,幾分鐘後通話結束。
倪昭雪說:“他們好像惹到什麼人了。”
“嗯?誰?”前方正好紅燈,白墨踩了剎車停下,又突然回過神來,“你說擺攤那兩位?”
“嗯,”倪昭雪點點頭,“剛乾架的時候聽他們叫罵的內容似之前就有過節,估計找麻煩這事肯定不會一次兩次結束。”
“那你以後就少往他們那跑,別下次又被砸破哪個地方。”
付言風的防備白墨能輕易感覺到,雖然他相當不理解這人在防著自己什麼,不過對方既然不願與自己多有牽扯,自己自然也懶得跟他們有往來。
事情就如付言風預料的發展著,後來擺攤又被找了兩次麻煩,哪怕換地方,這樣的場面也沒能倖免。
沒有其他辦法,暫時將生意擱置了,這還不是最主要的。
關鍵是某個清晨起來,付言風在小區門口看到了兩個鬼鬼祟祟的兩個人,礙於小區保安稱職的工作作風,兩人只能被隔絕在那個大框之外,遊魂似的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