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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不知道睡了什麼時候,耳邊嘈嘈雜雜的,鼻尖也痒痒的,煩躁的拂了一把,聽見窸窸窣窣的笑聲更大了,忍無可忍睜開了眼睛看見陳重那張大臉在我眼前,撇撇頭是興哥兒,兩個人笑的臉湊成了朵花一樣。
我揉揉眼睛,醒了醒,“你倆回來了啊?什麼時辰了啊,睡過頭了,我該做飯了吧?”掀開被子起身,陳重扶了我一把,“不用急,時間還早,我跟興哥兒吃了飯回來的,做晚飯時間也早。”“我還沒收拾那盆下水呢。起來收拾收拾。”上午就想著整理那盆下水結果不小心懶散戰勝了理智,睡過去了。
“那我跟你一起。陳重說完,興哥兒也跟著說“姐姐,我也幫你!”“好!這事還得真的興哥兒幫忙,興哥兒幫姐姐燒水吧。鐵鍋我都刷好了,里勞煩興哥兒添了水燒熱了喊姐姐好不好?”“好來!”小孩子腿輕腳快的去幹活了,我這面整理利落了,院子裡搬那盆下水,陳重攔住我,他給搬到籬笆跟兒了,我有點傷腦筋的跟他說“又得倒髒東西,這個天,地都凍了吧,你能挖動了麼?挖個坑倒進去,不用太深,到時候埋起來。”
“你也太小看你男人了,以前冬天上山挖陷阱套野物,可比現在冷多了。”陳重拿著鐵鏟開始挖坑,我廚房裡拿了盆子,把下水分類,心肝肺裝一盆,大腸小腸撈在另一個盆子裡,心肝肺容易收拾啊,倒弄的過程中手開始冷的有點發紅,陳重籬笆院裡看了看我問興哥兒“興哥兒,水熱了麼?”“開始熱了!”那面大聲的回應,“那舀點出來給你姐姐倒盆里吧,水太涼了。”,“興哥兒先別倒,別燙了肉,你先給我舀點涼水,再拿熱水兌。我試著溫度。”興哥兒聽話的舀著水出來了,給我兌好,“我倆配合的很默契嘛,今晚吃肉,讓興哥兒吃最好的。”小伙子害羞的臉都有點紅,擺擺手。
先把內臟清洗乾淨,小興哥兒來回給我兌著水,陳重就給我倒髒水,活乾的很快,倒騰的過程里,突然想到了一道菜!一道這裡從來沒看到,但是在上一世確是幾乎每家每戶都做的菜。風乾腸!
風乾腸可以做肉的。豬血的還可以做素的啊,豆腐、雞蛋都可以。調味灌好後掛陰涼處風乾,待到乾癟了之後收起來,可以做燜飯、做湯、直接擺盤!腦子一想,心立馬又熱了。“哎哎哎,我又想到了一個好東西!”我跟他倆說,“什麼?”兩個人異口同聲。“嘿嘿,一會弄完跟你們細說。”我打量了下盆里的腸子,做風乾腸的原料里最重要的就是腸衣。這裡沒看見有人做,當然就沒有賣的,可是我知道腸衣是豬腸子的一層層剝落下來的內膜壁啊,豬大腸是不行的,得用豬小腸。現在腸子有了,問題是怎麼剝落。
還是我們三個配合,先把贓物洗乾淨了,我用筷子頂著一頭把腸子倒翻過來,舀了大勺的鹽倒在盆里揉搓乾淨,確認沒有雜質之後,舀了大勺麵粉倒在裡面揉搓,去除粘液跟異味。然後再用清水搓洗乾淨。髒水陳重倒完了,水滲到地下後,他在上面蓋了干土。
我呢就把洗乾淨後的大腸放到內臟的盆里,像上次豬下水一樣,倒進鍋里讓氣管朝上蓋著鍋蓋讓興哥兒接著燒火,自己準備剝腸衣。院裡冷,三個人都進了廚房,洗了一盆地瓜蹲在鍋撐上,興哥兒燒火,陳重修理雜七雜八,我就認真的搗鼓腸衣,順帶著拉呱。
“你倆今天去宅子看了?咱什麼時候搬啊?時間不早了,我怕浪費時間耽誤陳大哥的生意啊。”手裡活沒停,我憂心忡忡的說。“去了,給乾爸收拾完衣服,我跟興哥兒又去了一趟,興哥兒帶我看了看,還說了下當時你想改的地方。我覺著吧宜早不宜遲,明天就開汗死借了牛車搬。你剛才說想了個東西是啥?就是盆里這些腸子?”陳重跟我說。
“恩恩,我想做一種叫風乾腸的食物,最最重要的一種原料叫做腸衣,就得用這個。咱家這麼多東西,想想搬家我就愁。”又想起上午的那股子愁勁。我皺著個眉頭。旁邊燒火的興哥兒看了,“姐姐我可能幹了!”一本正經,惹得我都笑了,“對對對,興哥兒最能幹。”陳重跟我說“就說你是個心事蟲子,都說了有我了。你看看明天先搬什麼,跟著第一車你跟興哥兒都過去,先收拾了住的,剩下的我整理。”大黑是時候的汪汪了兩聲,我跟陳重對視一眼,都樂不禁的,陳重說它:“放心,丟不下你。”
“吃的睡的最重要啊,那今晚我把這灶房裡的鍋碗瓢盆都收拾好,哎,我還真捨不得。”從醒過來,到住了這麼久的畫面都浮現眼前,“又不是不回來沒事,咱這不是越過越好麼。”閒談著,我用剪刀把豬小腸剪成差不多的段,然後一層層的剝落下來,這個是個慢功夫,還不能戳破。陳重跟興哥兒旁邊好奇的看著。
到了最後一層,特別薄,看起來跟半透明似的,剝落下來後,放在菜板上,讓陳重給我裁了快小竹片,我蘸了水輕輕的刮,刮掉內壁上髒物油脂刮的更薄,然後加鹽泡在小碗裡,繼續處理剩下的。
“以前也沒吃過下水,感覺特別髒,就連殺豬的陳大叔家都是宰一頭豬扔一次,可是可可做的就好吃,現在這個豬腸子還能剝成這個樣子。好能幹。”“別拍馬屁。”我笑著攔住陳重話頭,剩下的你來干啊,我剝下來之後你就像我這樣,用竹片蘸水把他刮乾淨放碗裡,搬家之後我好用。”說完我又示範了一下。“得令!”陳重接了過去,認真的操作。
這頭兒興哥兒說:“姐姐,開鍋了。”我一看可不是麼,騰騰的熱氣,“興哥兒你讓一讓,別燙著,再去打盆涼水。”開了鍋蓋,把那盆地瓜先端出來,盆子有點燙,燙的我放下就呼氣捏耳垂,用笊籬把下水都撈有水的盆里,第一遍煮的水舀出來倒掉,涼水又洗了一遍,用手擠壓內臟,讓血水之類的從氣管擠出來,然後又倒回鍋里,添了水,這會就開始放大料,之前買火鍋的糙藥撿了分量扔進去,加鹽、醬油重新架好鍋撐放回地瓜扣了鍋蓋讓興哥兒繼續煮。摸摸他頭,“這次再煮滾了,我們就能吃了。”
忙活完這面轉頭看陳重已經颳了一節腸衣,自己開始像我那個樣子剝,我回去坐下,兩個人一起,效率高多了。“陳重我愁死了,好多東西要弄,不知道時間來不來得及,等明天咱搬過去,收拾好了,你就開始跟陳大哥把師傅叫回來開始弄洗衣板吧,我這面有興哥兒,先把菜啊風乾腸啊做著,等乾爸一回來,找人料理了要改動的牆,咱就開始正式打理買賣好不好。”
“行啊,你是咱家第一位的,你只要下了命令,我們肯定就做,是吧興哥兒?”興哥兒旁邊一個勁點頭,“你倆貧什麼貧。哎這冬天日頭真不頂混啊,這還沒收拾好呢,天又快黑了。剩這點你弄著,我去扒顆白菜。”洗乾淨了手,昨晚炒白菜剩下的的白菜芯切成了細絲,碼在大海碗裡,興哥兒煮的下水又開始騰騰的冒熱氣,我掀開鍋蓋,用筷子插了插肉跟地瓜,都是一筷子就透到底,已經燉熟。“興哥兒,不用燒了,這個可以吃了,一會兒你桌子上擺好筷子碗,一會個人把今天早上的餅掰碎放碗裡咱吃山寨版的豬下水泡饃。”興哥兒起來把灶台讓給我去擺桌子,我用笊籬把煮好的下水全部撈到盆里,余火依然煮著肉湯。
心肝肺一樣一點菜板上切絲,放進海碗裡,刀背拍了幾個大蒜,醬油醋又加了吃火鍋那天做的麻醬調勻後,盛了一盤子,又切了些肉絲碼在另一個盤裡“陳重,你弄完了把這盤給乾娘家送去哈,然後說說咱明天搬家,讓她別掛心著,忙完在去看他們。”“弄完了,剩的這樣泡水裡行了?我去洗把手。”把放腸衣的鹽水碗放台子上,洗完擦乾淨手陳重就端著盤子出去了。
“興哥兒,你陳重哥去三丫家了,咱倆不等他,你先吃塊肉嘗嘗,咱倆撕著餅,等他來了,舀上湯咱就開飯。”切了塊下水給他塞嘴裡,興哥兒嘴巴鼓鼓的像只小老鼠一樣的咀嚼。
不能忘了家裡還有只不停舀著尾巴的大黑啊,他的專用吃飯盆里,上午掂碎的骨頭又放上個個頭大的地瓜,加了勺肉湯,也給它放了幾片肉。拌勻了,大黑可沒管我們要一起吃飯,搖著尾巴自己開動了。來家裡的時候那麼一丟丟的小奶狗,現在油光錚亮的大了一半,每天還特別聽話的在家看門,也不出去溜達,很是通人性。
料理完這些,下飯菜。下水絲跟白菜絲拌豬下水擺上桌,跟興哥兒兩個人掰餅子,“姐姐,要泡餅子吃麼?你咋這么小的塊弄的?”興哥兒好奇的問我,一張餅子讓我掰成指甲蓋大小,“這樣不是肉湯一泡入味的塊麼,然後勺子也好舀啊是不是?”我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恩恩,姐姐真聰明。”興哥兒認認真真的附和我,“你真是太可愛了,小興哥兒。”我捏捏他腮幫子。想想剛見面時候的興哥兒跟現在真是完全不同啊。
掰了半碗餅子用筷子夾了之前切好的下水絲碼在上面,放在陳重做的位置,興哥兒也弄完了自己的,也給他碼了肉絲,我開始給自己掰,快要掰完時候陳重回來了。看他進來關門我就起來舀熱湯,鍋里的肉湯還滾著滾,大勺子舀了先給興哥兒碗裡澆了,然後是陳重,最後是自己,“開動吧!味道淡了各人自己加鹽哈,還可以加點醋。”說完我就給自己倒了點。陳重也點好了蠟燭坐下。一家人開始熱氣騰騰的準備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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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不知道乾爸走到哪裡,到了晚上這麼冷,飯能不能吃好。”早上剛送走了他老人家,到了晚上就覺著掛念的上,我跟陳重真的是沒什麼親人,在這個世界除了乾娘一家也就是機緣巧合的乾爸跟小王興兒。
“應該沒問題,你現在開始擔心什麼時候是個頭,不如多讓興哥兒長點肉,這樣乾爸回來一看,肯定大吃一驚,興哥兒再說說每天吃的啥,保準兒以後乾爸都不捨得出門。”陳重給我夾了筷子菜安慰道。
我想了想那個畫面樂了起來,“你哥說的對,興哥兒使勁吃,吃的像三丫他侄子那樣胖乎乎的。”盤裡的肉夾了好多給他放碗裡。興哥兒端著碗直呼太多了。
“你送菜過去,三丫沒說要過來麼?”小丫頭可喜歡熱鬧了,肯定鬧鬧著要來玩,“怎麼不說,乾娘嫌晚咱明天還得搬家,不讓她過來搗亂。乾娘明天要來跟著給收拾,我沒讓她來。”“恩恩,別讓她來了,她家事兒也那麼多。一會吃完飯我就開始收拾打包。你借好車了?”看著他那碗快吃完了夾了個餅子給他放在碗前,示意他自己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