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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惱又笑的窩在他懷裡,伴著他的體溫睡去。
陳重捉回來的那隻野雞是個公的,雖然漂亮的毛被陳重剪了,但是他更喜人的是打鳴啊,成了我跟陳重的天然鬧鐘。
我給他起名叫花花,早上花花一叫我就趕緊爬起來,陳重也跟著起來,他向來起的早,讓我硬壓著又躺回去。“我先蒸饅頭,還要花時間的,你再眯一下。不用擔心我,你走了我就在家補一覺。”他這才躺回去。
點上燈放在廚房,一掀鍋蓋,麵團發酵的跟吃了興奮劑一樣,看著這鼓鼓的麵團跟大氣孔就是個好兆頭,我急忙忙的揉好麵團,做好形狀放鍋里擺好,還去房外拿了幾個地瓜洗好切成厚片碼好蒸了。
熱氣從鍋蓋冒出來時候,又調好了玉米面,下到鍋里,家裡買回那隻母雞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能是我跟陳重運氣太好了,放在籬笆里之後竟然下蛋了。
本來想做雞蛋野菜湯,想了想還是煮了玉米粥,又添火煮著,進臥室喊陳重起床,一進門陳重都穿整好了,被子都疊好了。“你怎麼又這麼早的起來了啊,今天要走遠路啊,不多多休息點。”我埋怨的上前給他整理了整理衣服。
“沒事,我以前起的更早,可可你真好。”“油嘴滑舌快起來吃飯。”陳重去洗手,我把做好的野菜跟蘿蔔條各盛了一碗出來,端了玉米粥,坐下吃飯,陳重跟我一起裝車子。
大盆里舖上乾淨的麥子秸,再放上陳重自己編的竹籃子,把熱氣騰騰的饅頭放進去,熱氣一縢,竹子的香氣也跟著出來了,上面搭著面單,為了防止饅頭路上涼了,還搭了塊新編的麥秸帘子,又在裡面塞了一摞碗筷,其餘的用桶裝比較好拿。
又放上個一桶玉米粥,還有半桶拌好的野菜跟蘿蔔條,用繩子碼好,跑進屋把早上蒸的地瓜厚片給他裝在盤子裡塞到饅頭盆子裡,“這籃子地瓜當個彩頭,誰吃著不夠怕花錢啥的你就給人家添塊當個綴頭,自己也別累著了,不行也別上火直接來家哈,我在家等著你。”
我像即將送丈夫出遠門的小妻子一樣絮絮叨叨絮絮叨叨,陳重都笑了“沒事,就咱村子不遠,你趕緊回去再睡一覺,我過了中午就回來。”
送走了陳重,我拿出他衣服攤炕上,用之前我受傷時候給我做的小桌子放著針線籃子,看看他衣服有沒有要補的,又拿出他給我買的那塊布料,比量著畫樣子想給自己裁一身衣服。
可是陳重走了,我心裡老撲通撲通的亂跳,一點也靜不下心,後悔死了,還不如我直接跟著他去了,還能幫著他招呼著打個下手。
越想越著急,扔下珍惜,跑院子裡找了把鋤頭準備去地頭挖點蘿蔔地瓜,出點力,給自己找點事做,好等著陳重回來。
?
☆、田裡有人
?許是天氣冷的原因,街上都沒什麼人,我背著之前陳重背的那個背簍往地里去,晃約的看著我們地頭有個人在地里彎著腰扒拉什麼。
我是真的對村里人不太熟悉,平常日裡跟陳重一起,交好的也就是陳嬸子一家,梨花一家她娘跟她嫂子不錯,可架不住梨花才是親生的啊,我肯定不能往前湊的。
所以沒吱聲的走到跟前,走到前了她都沒發現我,自顧自的扒著地瓜往籃子裡扔,一看才發現面熟,想了想這不就是那天跟陳重上地頭扒蘿蔔的時候那天陳嬸子家門口碰見的那堆女人中的一個麼。
當時還不善的瞟了我一眼那位
“這位嫂子,我剛來不熟,不過您是不是走錯地頭了啊?這不是陳重家的地麼?”我好聲好氣的笑著問她
她扒的太專注了,我這忽然一出聲反而嚇了她一跳,她直起來拍著胸口直接開始了“作死啊,人嚇人嚇死人,怎麼這麼壞心眼。”
突然間就上來就照我劈頭蓋臉這一遭,我覺著她簡直就是不可理喻啊,這一世來的時候我就說了,絕對不能那樣活,人敬我一尺,我敬她一丈,在我家田裡拿東西,反過來訓我,我要是就這麼過去了還不知道下次是不是直接就去我家拿了。
收起之前的笑臉板著臉朝她“這位嫂子,能嚇著也是好的,這說著還有點進別人家地里拿東西的忐忑,我這也過門有日子了,真沒陳重說,還欠您什麼得讓您親自上田裡來動手啊。”
她甩甩衣袖,拍打著:“這是什麼大不了的,你也不去滿村子問問,陳重兄弟這地是不是都是我們娘幾個幫著種的,怎麼今年你進門了我還挖不得了?要不去找陳重說道說道”斜著用眼白看我
我快速的過濾了下,我記得陳重說他之前撒種啥的確實是找村裡的孤兒寡母之類的幫忙過,但是說一般給點線糧或者散碎錢兩啥的藉機接濟一下。
逢是能讓陳重喊來幫忙以接濟的,按陳重的人品這些人也不會差到哪去,心裡有底了,也不怯她直接回道:“還真的說道說道,我倒要看看誰家這麼大臉面,我可記得陳重說過,他喊來幫忙的可都是給過酬勞的,沒有白用那一說,我年紀小,來了也就跟陳嬸子交好,陳嬸子向來是個明理的,嫂子既然這麼氣盛,那咱直接去問問吧。”
她看我一點也沒被唬住有點沉不住氣,不自然的挽起她裝滿地瓜的籃子,掛著笑的上前,“你這小媳婦真是個嘴厲害的,都是一個村的,我家可跟你家隔得近來,我就是脾氣上來了說說,哪用著去里長家啊,小娘子別生氣,我這就家去了。”
“行啊,嫂子回家可以,今天這地瓜還是給我留下吧,擔上這厲害的名聲,我可不能埋沒了,我是初來乍到都不清白,這樣吧,今天這籃子地瓜我謝謝嫂子給我挖出來省事了,我回家問問陳重,要是陳重說是他允了嫂子的,我二話不說帶著雙倍去嫂子家賠罪,要是沒這麼回事,我可得算計算計嫂子來過多少次了,這看起來熟門熟路的,倒是比我還摸門路。”
被我幾句話下來,臉上不清不白的,恨恨的把地瓜倒在地里甩著袖子走了,
哼,我樂呵呵的撿到自己簍子裡,還真是省事了,等陳重回來趕緊招呼他把地瓜蘿蔔的都收回來,該送誰送誰,可不能像現在這樣,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打理了一下,看著還有剛冒出來的沒被霜打的地瓜葉,擇了一大些塞籃子裡拿著回家了。回家等陳重?
☆、陳重回來啦
?日頭已經上去那麼大塊,天空都飄著農家做午飯的炊煙了,心裡雖然想著陳重中午可能趕不回來吃飯了,自己一個人擔心又上火的也沒什麼胃口,最後還是收拾了收拾東西餵了餵兩隻雞大黃跟花花,準備做飯。
拿了個蘿蔔擦成絲,燒開水抄了抄,撈出來放在涼水盆里備用,收拾上饅頭,又洗了條鹹魚放盤裡加火蒸著,自己跑去雜物室里翻弄著找,終於找到了一個小鐵鍋,不大,二十公分左右的,說是過鍋,其實模樣醜醜的像盆又像鍋的,
沒有洗潔精先用皂角刷了幾遍,又用抹布包著糙木灰狠狠擦了幾遍,刷乾淨用水燙燙才滿意的拿到院裡,找了幾塊磚頭,理了理,做了一個簡易的灶台,把鍋給放上了。
這還歸功於上一世,趙可爹對趙可不上心,趙可後媽是個冷心眼的,又怎麼會管她,實在餓得沒辦法,怕用家裡煤氣挨揍,才想出來的法子,用磚頭理個小灶台,燒火給自己填飽肚子。
從廚房灶台離抽出塊帶火的乾柴放在迷你灶台里,添上了點軟和易著的柴火,支撐出fèng往裡吹起生火。火苗,火苗慢慢的升起來,又趕緊跑回廚房,看看灶台里的火有沒有掉出來,洗乾淨手快速的把泡涼水裡的蘿蔔絲撈出來擠干水分,另放了一個乾淨盆里加了麵粉,鹽,跟之前剩下的芝麻鹽調勻和了。
端到天井了,迷你灶台里的火慢慢穩定,架子上的小鐵鍋里的水分也被烘乾了,調了調火,往鍋里倒三指多深豆油,油刺刺開始冒泡的時候先扔了一跟蘿蔔絲下去,看著那根蘿蔔絲快速的浮動起來了,開始用手把調好的蘿蔔絲攥成一個個的小丸子下到鍋里。
跳進鍋里的蘿蔔丸子一個個蓬蓬的往上鼓,我拿著筷子給他們翻個,看著金黃了炸透了就用笊籬控控油撈出來,再擠進一鍋去,一個蘿蔔竟然炸了兩盤子多。
就是老是蹲著突然間站起來有點頭暈,抬起頭看看晌天了陳重還沒回來,擔心極了。去門口望了好幾遍都沒有人,自己呆著心裡也不踏實,端了一盤蘿蔔丸子去了前面三丫家。
“嬸子,你們吃飯了麼?”三丫家一貫不關院門的,我站在門口招呼,“哎,嫂子你來了啊,俺們剛準備吃飯呢。”三丫這個小丫頭在炕上貼在窗戶稜子跟我說道。
我舉了舉盤子,笑道,”給你們添個菜。”“你說你這個娃子!你不進屋跟三丫一個在炕上一個在大門口倆拉什麼呱,不嫌丟人的慌。”陳嬸子急匆匆的從門裡出來,拉著我手就往屋裡扯。屋裡三丫也被二丫拍頭了,我倆相互吐吐舌頭,都老實了。
進屋三丫一家都圍著做好在吃飯,陳叔拿著筷子跟我點頭示意,我趕緊叫人,“叔,這是我剛做的,給您添個菜。”把菜放下趕緊告辭“叔嬸,二丫三丫,我先走了哈,陳重還沒回來了,我沒關門,趕緊回去等他。”然後一溜小跑跑出來了,把陳嬸子跟她的吆喝甩在腦後。
跑出了院門,扶著牆喘了口氣,陳叔話不多,看著也不難為人啊,為啥我對著他這麼有壓力呢,邊搖搖頭,邊兩手握一起回家去。
到家門口看見院門開了,先是一驚,然後看著院裡有車子,改為驚呼一聲“陳重你回來了啊!”陳重往家裡搬大盆呢,側過臉來朝我笑。
“沒賣完麼,唉,是我想的太簡單了。”我看他端著盆,便放下肩沮喪的往裡走,到陳重身邊,因為太失望了都不想碰盆子。
“傻可可,都賣上了,一個不剩。”“啥!你說啥!”我還以為幻聽了,瞪圓了眼睛看著陳重。
“賣光啦,他們多說你做的實惠又好吃,讓我明天早點去呢,說這樣就早點去碼頭挨號。”有些船趕得急開的早,裝一個這樣的船人工費一個給三十文呢,可是正常點發船的兩倍所以有些人就早早的去排著。
聽到這個我太高興了,手扶著陳重的兩個胳膊跳,“真的麼真的麼?”卡巴著眼睛再次找他確認。
“恩,真的是真的”陳重好脾氣的回我。
“陳重,陳重,你趕緊坐著,我給你收拾飯”我興沖沖的接過他手裡的盆子,放在鍋台上,拉他坐下,陳重任我折騰的坐下了,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布兜。“一個饅頭三文,鹹菜2文,一共30個饅頭連帶著粥跟鹹菜,我一共賣了110文。”陳重給我報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