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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自己德行影響了兒子,王寡婦這才像鬥敗的公雞一樣耷拉了頭,“我沒想著作別的,好幾次吵架我都沒得兒了上風,正好陳重家這幾天做買賣,我覺著應該掙著錢了,我看他家又關著門,就想進來看看。。誰知道他媳婦在家呢,這才這樣的嗚嗚嗚嗚。”
陳叔站起來,跟幾位老人在一塊兒商量了幾句說回過身子來說:“這個事都知道的不多,你放心也沒人出去說,你收拾收拾東西回娘家吧,狗蛋是二郎這面的獨苗了,留下村里養著他,有天分就供應讀書,沒天賦就大了找個生計,有房子沒婆母,娶房媳婦還是容易的。你年紀也還輕,回娘家再找個人,人生也有點別的可能”
“不要啊,我知道錯了,里長、各位長輩,我這次真知道錯了,別趕我出村子啊,狗蛋是我的命啊!我真的不敢了,我以後肯定老老實實的。再也不敢了。嗚嗚嗚,我不想回娘家啊!”王寡婦跪著磕頭,原來我給她擦乾淨的地方又開始滲血,看著讓人不忍,有顆慈母心,說明還沒壞到骨子裡。一個寡婦回娘家也不是那麼好回的,想想就艱難。
陳叔他們站著,“陳重家的要不你說說你怎麼想的吧。”我猶豫了一下,“狗蛋一個孩子也挺可憐的,別趕王嫂子走了吧。”原本跪在地上的王寡婦哭腫的眼睛裡浮動了一線希望,陳叔點點頭,接著問:“還有呢?”
“還有就是我真的不想跟她做鄰居了。”王寡婦跪在地上整個人無力的撲在地上,不想太刺激他了,我加快了語速。
“各位長輩這麼著行不行,我不想跟她做鄰居了,這年頭蓋房子也不是說蓋就蓋的,我本來發火那當頭想給她拆了房子的,”我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她,看她抖了一抖。
“現在就讓她年前把牆隔開吧,各家住各家的也別搭界了,再寫個字據,作為補償,王嫂子給留意著門吧,以後我家少了一針一線我就當時她拿的,行不行?”我詢問性的看了看各位。
“二郎家你說呢?”“行行行!我願意我願意。”又連磕了好幾個頭,“好了,你收拾收拾回家吧。”我上前扶了她一把,到門口放開手,看她搖搖擺擺的回家了。
這頭回院裡,想請各位長輩去屋裡坐,“可可丫頭你先別急,過來這面。”陳叔喊我,我瞅一眼陳嬸子也朝我笑。
“諸位老哥正好在,也給我做個鑑證吧,我這輩子欠陳重家的啊,這些年也是拿他當自己兒子看,陳重跟他爹一樣,性子好,從來都讓我省心,如今,媳婦也娶了。我老伴兒常說這可可是個性子好的,今天也人齊,大家都在,我就認可可娃子當干閨女了!可可你願意不願意?”陳叔拿著菸袋問我。
“啊?”我稀里糊塗的,陳嬸子上來拍我,“給我做閨女你願意不願意啊!”騰的醒了過來,”願意願意願意。”院子裡一堆人笑
還是陳嫂子他公爹出聲,“那還不快磕個頭?”
?
☆、我可是要做老闆娘的人!
?我呆愣的趕緊朝著陳叔磕了三個頭,要起來的時候又突然想起來,衝著陳嬸子磕了三個頭,陳嬸子過來扶我:“好孩子,好孩子,趕緊起來。”
我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呢,百般滋味在心頭,陳重回來了。
看到家裡一屋人,我還在哭,陳重放了車子大跨步就進來來,扶著我緊忙問:“可可,你怎麼了?”
從開始到現在,哪怕剛發現家裡進人時候的忐忑與恐懼時候我都沒想著掉眼淚,陳重一出現,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滾。
看到我們小兩口這樣,陳嬸子招呼他們,“走了老幾位,今天事趕一塊了,晚上都去我家吃飯哈,中午來不及了。”
我才回神,抹抹眼淚“今晚都來我家吃!叔嬸,我晚上提前做好哈,在村里還要靠您這些長輩照顧呢,這時候招待不周了,晚上讓陳重挨家挨戶的叫你們。”
也是到午飯點了,開始有家裡小輩兒來我家接人了,陳叔跟陳嬸子跟我一起把他們送到門口,送走了他們,我抱著陳嬸子胳膊,“嬸子,今天又給你們添麻煩了,下午讓陳重去喊你,帶著三丫跟二丫都過來。”
“嗨,你這丫頭叫什麼呢?”陳嬸子笑著拍我,我眼圈裡眼淚閃閃的,有點害羞的開口:“乾娘!”又朝著陳叔叫了一聲:“乾爹!”
“哎!好孩子,回去吧,我跟你爹先回家,你快回家收拾收拾吧。”轉成陳重半擁著我,看老兩口慢悠悠的回家。
眼圈的淚承受不住一樣,又落了下來,我用手把著院門,讓陳重把車子推進來,然後反鎖上門子了。
陳重站起來就撲他懷裡,哽咽的哭,陳重皺著眉頭拍我,“可可,怎麼了啊?別哭了,這是怎麼回事啊。”
我抬頭望了他一眼,他眉眼裡全是擔心,把臉重新埋進他懷裡,眼淚什麼的都擦他身上,這個時候都忘了,衣服髒了還得我洗了。
眼淚八叉的悶悶的在他懷裡說,“咱家進人了,讓我抓著了。”
陳重驚得聲音都變了,手撐著我肩膀把我立起來,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你沒受傷把?都怪我,我就不應該鎖著院門。”
一把抱起我,嘭的撞開門,放炕上,拿被子把我纏好,“是誰?是誰進來的。”陳重身上冒著戾氣,反倒把我給驚著了。
伸著胳膊抱住他,“沒事沒事,是隔壁王寡婦,陳叔都給解決了,你別急,聽我慢慢說。”
好歹安撫下他了,我擦了眼淚卡巴著眼睛跟他說好消息,“陳叔認我當乾女兒了,今天村里好多年紀大的給做見證人了呢。”
陳重散了那戾氣,眼光溫柔的揉了揉我頭,“好,不是你說晚上要請客麼?”“是呀是呀,你下午要不要去買幾條魚啊?咱家只有鹹魚。。”
“好,我去買,你先休息下,午飯我做。”陳重不由分說的摁我躺下,我掙扎“不要不要不要,我上午一直躺著呢,我要跟你一起呆會。”我撒嬌
“你今天遭了這麼大的驚嚇,聽話,躺一會吧,我給你倒碗糖水,喝完你就再眯一覺。”陳重又轉為擔心跟自責的說服我。
我掙扎著坐起來,“沒事的,陳重,我就想跟你呆一會,我不幹活,你燒火,我旁邊看著好不好?”卡巴著眼望著他,他這才心軟的答應。
都沒用我下炕,直接抱著我就下來廚房了,放在灶台前的小板凳上,自己刷鍋,我閒不住的灶台離添糙,準備點火,陳重一彎腰打了我手一下,“不聽話你就回炕上躺著哈。”
不滿的皺皺鼻子,迫於陳重的視線壓迫,我老實的放下手裡的東西,小媳婦兒狀的老實呆著,大黑也搖著尾巴進來了,盤著身子,坐在我旁邊,我倆一大一小的瞅著陳重。
陳重刷完鍋,起身一看我倆,被我倆給逗笑了,“可可,你這眼神跟大黑一模一樣啊。”也沒工夫看他打趣了,只知道他笑了,警報解除,才放鬆了坐在板凳上的動作。
陳重用腳踢了踢大黑,大黑不情願的給他倒了個地方。他拿板凳過來坐好,自己生火,“我給你燒吧,真的,我沒事。”我心存僥倖的接著磨他。
“要不你還是去躺會吧,晚上不是還說要請客?那時候有的你忙啊。”陳重眼風一瞟我,我老實了,乖乖的坐著。陳重生好火,放油炒了顆白菜,油鹽醬醋放好之後,倒水進去,蓋上鍋蓋燉了頓。
坐下一隻手跟我十指相扣,一隻手照顧著灶台里的火,火光紅紅的耀在眼前,心裡也變得安靜溫暖,陳重揭鍋蓋,我就趕緊的拿瓷碗給他裝菜用。
一撇頭看見當時用炕桌拍王嫂子那地方了,想著當時還見血了,心裡犯膈應,想了想把碗放在灶台上,心事重重的看著陳重,“咋了,咋這麼一會兒又不開心了,跟我說說。”陳重看著我。
“哎,你快盛菜。那個我用炕桌拍她了,額頭都劃破了,就在門口這兒,我心裡膈應。”我心情有點低落的說。
“昂,你把菜端桌上,一會我拖拖地。”“哦”我聽話得把桌子擺好,早上炒得鹹菜跟脂渣也放桌上。陳重鍋里添水,上隔板,放饅頭的小筐子放了進去,又踢了些骨頭肉放進鐵盆里,盆里里添了水隔水放隔板下面,扣上鍋蓋開始燒火。
我擺好桌子又挪回去做好,陳重給我理理頭髮:“我手笨,你中午湊合著吃點吧,”“恩,都挺好的,我要不也得這樣熱熱。”陳重鍋里填好柴火拍拍我站起來,我抱著膝蓋歪著頭看他把廚房門都打開,扔在上的炕桌也撿起來,直接扔院裡,拿著掃把臥室廚房都掃了一遍,我說過的那地方還特意潑了水用掃把好一個刷。
刷完洗洗手回來坐好,摟了摟我,“你咋把桌子扔了啊?”我不解的看他,“晦氣,我給你做新的。”我知道他是覺著自責,跟後怕,就跟我開始一樣,想著要是進來的是個男人,院門又鎖著。。。
親了親他側臉,“陳重,真的沒事,不怪你鎖門,我上午在家睡得可好了,她是因為好幾次找事我都沒給她臉才過來的,村里大家都挺好的,這是極個別的,你不用擔心。”
“可可,我使勁賺錢,給你買個小丫頭回來伺候,家裡人多就不怕這個了。”陳重像是想到了什麼,很認真的看著我說。
“啊,咱就是農戶人家,要啥小丫頭啊,沒事陳重,我真的沒事,你不用擔心。”我忙拒絕,但是為他疼我的心感到心裡滿滿感動。
“咱不是要搬鎮上去麼,本來想著鋪子合適也要僱人的,你看陳大哥他們鋪子都雇著夥計,家裡也有使喚丫鬟的。我也讓你過那樣日子。”說的我眼淚又快要出來了,為了掩飾,把自己埋他懷裡,聲音悶悶傳出來,“好,我等著過你跟我說的日子。”
開鍋了,又燒了一會,陳重開鍋,我要幫忙端盤子,他揮手趕我去桌上做好,大黑搖著尾巴再盤坐我腳邊,我看了搖搖頭,今天它也出力了,拿著他專用盤子放地下,洗洗手挑了幾塊沒沾上鹽粒的脂渣給他放盤裡,勺子舀了點菜湯,陳重放好饅頭框子,拿了塊饅頭掰成粒給他放盤裡。
看著大黑吃的那個香,陳重坐下,拿著筷子,我笑著跟他說:“大黑最近飯量有長啊,給他蒸幾個地瓜趕明兒。”
陳重也跟著笑,“好,”端出那盆肉末湯,陳重給我舀了一碗,我嘗嘗沒個鹹淡,拿了鹽罐子放桌上,“你自己放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