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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馬在現代也算是一種運動,以此來做代步工具倒是頭一次。以自身的『駕駛』經驗加上原身的適應能力,雖然不至於筋疲力盡,驟然下馬腳步也有些輕浮。
在泉水匯成的小潭裡洗了洗手,然後在出水口用手掌接了把水直接就這喝下去,清冽的泉水意外的甘甜。本身喝足之後,這才拿著壺開始取水。
「都有系統的地圖提示了,這麼慢你才過來。」
正猶豫著是不是應該在壺裡加點兒什麼打擊報復,背後就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方子墨側頭看了一眼下意識回應道:「我已經很快了,再快的話會從馬背上掉下去。」
「所以我等了你很久。」
「等……亓、亓官不夏?」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再回頭看一眼才真的肯定。
「是我等你,不是你等我。」似笑非笑的精緻容顏格外欠打,這一身繡了金線雲紋的藏藍色長袍,散而不亂、自然束在腦後的黑色長髮,還有眼尾最具特色的兩點淺痣……正是亓官大大。
「你怎麼在這?你之前去哪了?你怎麼忽然出現了?你……」
「除了白念臣,你也不想再有誰知道小黑的存在吧,所以我在這等你。之前也是,從出門派開始我就一直跟著。」
「一直……像人一樣跟著麼?不是,我的意思是,體力沒關係麼?」看亓官不夏臉色驟變之後換了一種說法,因為一人的壞臉色,另一人嘴角愈發上翹。
「我自然會注意。」
「不過,那炮灰故意找麻煩還能逆來順受,倒是出乎我意料。」
微蹙的眉舒展開來,亓官不夏用最平淡的語氣回應,讓準備好看亓官不夏發脾氣的方子墨有一絲失望,而下一秒,就看見眼前的人詭異的輕笑了起來,疑惑間手中水壺已灌滿,讓他措手不及弄濕了袖子。
方子墨:……
這個人,還真是睚眥必報。
「還不是為了你該死的設定!」擰了擰衣袖,表情有些抽搐,卻聽見亓官不夏繼續道:「死亡觸發劇情的人,還是別讓他出危險了。」
「什麼?」
「你不是要進行劇情麼,之後的劇情跟他有關,被『鬼』頭一個咬死的就是他。他可以用來判斷什麼時候開始打鬥劇情,所以我不能出手管轄。」
「是有這樣的劇情麼……我不怎麼記得這一部分了。」輕咳一聲,自然明白亓官不夏是在解釋他沒有幫忙的原因,方子墨甩了甩袖子才好意思繼續道:「謝謝了,所以說你不再生氣了吧。」
「生什麼氣?本來就不需要一直跟著你,我只是來提醒你接下來會有的春。藥劇情罷了。」
斂眉上下掃視一眼方子墨,亓官不夏格外正經道:「雖然你垂涎白念臣的身體,但你不希望跟他有什麼身體關係吧。」
「我什麼時候垂涎……咳,這、這一部分劇情我當然記得,不需要你格外提醒!」
被亓官不夏黑色眼眸盯得渾身發麻,方子墨立刻為自己辯解,卻不料那人下一秒就更過分的靠近過來,本就在身後的人這下是像狗皮膏藥一般完全貼在了身上:「方子墨,你真的對他有興趣?你也太沒眼光了吧。」
「這麼說更沒有眼光的是你,畢竟這是你的人設。之前上藥什麼的,我也只是順應劇情而已,亓官不夏你到底在發什麼脾氣?你要是出事了我一樣會幫忙,謝謝。」
這個人坑文坑的莫名其妙,之前消失消的莫名其妙,現在連臭臉擺的也莫名其妙了,好不容易有一個隊友可以相互幫助,方子墨可不想武力值max的人起內訌。
「好,你說的。」
「是,就是我說的。」撇撇嘴,想要揮開貼在自己身上的亓官不夏,那人卻一臉冷漠,死皮賴臉的沒有一點兒起身的意思,讓方子墨有些不滿:「別再鬧了。」
「等一下,有血腥味……很重的血腥味。」
「血腥味?」疑惑皺起眉,仔細在空氣中嗅了嗅有沒有結果,果然對方是分外敏感的『狗鼻子』。
看著亓官不夏格外莊重的神色,白念臣也沒有開玩笑的打算,他靜靜等待著,直到那人確認後轉過頭來,道:「有白念臣的。」
27.第27章
有白念臣的?
方子墨與亓官不夏對視一眼,雖然這一次試煉還有其他門派弟子在,未到達任務地點的荒郊野更外不會有什麼危險,也凜然神色向馬匹停留的方向沖了過去。
比起下馬的利索慡快,上馬的難度對方子墨來說更大一些。
率先安撫了亂動的黑馬,這才能稍微平穩的踩上腳踏。可身子剛剛坐正,就感覺到後面馬身一沉,不需要回頭、只憑腰間的雙手就能知道背後又坐了一人。
還能是誰……
「我不會騎馬。」
「我也不熟……」似乎為了不被遮擋視線,亓官不夏把腦袋壓在了方子墨肩膀上,痒痒的。
「沒關係,我觀察了一路,你騎得還不錯。」絲毫未察覺方子墨不安分亂動的原因,亓官不夏只這樣回應道。
「好吧……那我就出發了。」姿勢太過緊。貼,彆扭又不怎麼舒服,心臟卻跳的飛快。
情況特殊,暫時也管不了這許多,只是方子墨才剛剛抓緊了韁繩,身後的狗皮膏藥替他緊夾了馬腹。力道過大,黑馬瞬間沖了出去,閃的他因慣性向後倒去。
「你特麼不是不會騎馬麼!」
情急之下爆了粗口,雖說身後有個人肉靠墊不必擔心摔落掉下馬,但這忽然的加速還是讓方子墨十分不滿。
「沒事,又摔不下去。」
罪魁禍首一遍回答一遍自覺地將雙手穿過方子墨腋下、動作相當順暢的搶過了韁繩。
「喂!」
「你太慢了,我來。」
「你剛才說不會騎。」
「沒關係,還有你。」
這個人好像十分不靠譜。
……
駕馬的人換了一個,速度瞬間快了起來。坐在前面頂著風,時不時還有樹枝擋路,迅速接近、劃一臉,讓方子墨不得不持續後仰,晃動著身子閃躲打臉的樹枝。
「別亂動,你擋到我看地圖了。」
低沉的聲音就在耳畔響起,亓官不夏呼出的熱氣在濕冷的外界環境下分外鮮明,方子墨的身體十分配合的因為這蠱。惑男聲起了一層雞皮:「咳,你也看得到我系統的地圖?」
「是,從之前兩個懲罰系統綁定了之後,雖然沒被提示,但有許多東西是共享的,比如這個地圖。」
這麼神奇嗎。
撇撇嘴,為了不給身後人遮擋視線,方子墨稍稍安分了一些,儘量不因為迅速接近的枝葉閃躲,而亓官不夏也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乾脆直接將身前的人下按護在了懷裡,既省時又省力。
一個大男人頭一次被壓在別人懷裡,被護著的感覺卻不壞。方子墨自認為這世界的身體不算瘦弱、纖細一型,但身後的反派似乎更加『威武強壯』。
逐漸能聽到刀劍碰撞的聲響,方子墨屏住呼吸,正想讓身後的亓官不夏先行離開,手裡就被重新塞回了馬繩。
不適合出現在眾人面前的那個不但沒有離開,反倒提前他一步飛身躍出。
「嘶…亓官不夏!」
突然地動作根本無從防範,先不說發力時的動作十分粗心的壓。到了自己,亓官不夏就這樣莽撞的出現在他人面前,他要用什麼理由解釋他的身份?
方子墨的呼喚也不能阻止某人的步伐,就只能快馬加鞭、咬著牙追上前。
——忽略體力值變狗這一要素,技能值滿級真是令人羨慕啊。
在亓官不夏之後沒多久,方子墨也到達了『戰場』,連常人的鼻翼也能聞到明顯的血腥氣。
四周狼藉皆是妖獸屍體、肢塊,甚至還冒著奇怪的熱氣,鮮血淋漓的場景讓人噁心作嘔。
掃視一圈,稍微安心了一些。沒有人的殘肢,看樣子應該沒有本派弟子發生意外。而這突發的襲擊明顯是在劇情之外,是原文中從未提及的部分。
難不成又跟自己的穿越有關?
「多謝俠士相助。」
迷茫的環顧四周因妖獸侵擾或亂或傷的同門弟子,就聽見此次出行的『第一領頭人』慕容狄的聲音響起。順聲音看過去,自然看見了他『道謝對象』亓官不夏以及對方一臉凝重的表情。
慕容狄是這一屆弟子當中的『大師兄』,功法醇熟、實力相當又待人寬厚,出行任務也是領導身份,只是長居門派、少有實戰經驗,這才有了另一位前輩做『技術指導』。一路上,有他的阻攔那位前輩才沒有更過分的行為,方子墨對他自然也頗具好感。
看起來在自己少到的片刻時間裡,某反派幫了大忙,可就那人目前的面色而言,有異常的不滿。
環顧四周,除卻妖獸屍體之外沒有其他,與慕容狄對上眼之後再順著他的目光指引看過去,方才發現,不是所有來自於渡業劍派的人都成功的應對了這次妖獸的突襲。
慕容狄身後不遠處的地上血肉模糊一片,人類的屍體可怖的身首分離,面目猙獰、明顯失去了生存跡象的。不論是衣著還是其他,顯然是不久前還在討伐自己、有事無事差遣了一路的那位前輩。
——這就是跟主角作對的下場麼?
「慕容師兄這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加上同類的屍體,可怖程度大幅增加,胃酸幾乎要翻上來。方子墨別開目光不再去看那慘澹的一幕。
「八成是遇上了妖獸cháo,很不湊巧……只不過說是妖獸cháo,那群妖獸也不應該這麼暴躁,一個個紅了眼。」
而且,這群妖獸似乎是有明確的目標。
慕容狄面色如常的與迅速集結的弟子推測著,又看了地上屍首分離的『指導前輩』一眼。這一波兇惡的妖獸似乎是衝著這個人來的,暴怒的妖獸集中的攻擊,饒是實戰經驗豐富的修士也沒挺多少時間。
「方師弟,還未請教這一位是?」
「這是……我朋友。」不知道該如何介紹才能不暴露,就在方子墨努力的給身旁人起名字的時候那人卻主動道:「在下亓止,雲遊散修,與方子墨是舊相識。」
不愧是寫手,就算很渣,起名字還是會的。
豈止,為什麼不叫豈有此理呢。
「多謝亓前輩相助,我們才能如此迅速的脫離險境。」言罷,慕容狄帶領著身後一排小白花十分恭敬的向亓官不夏施了一禮。
對亓官不夏的修為測不到分毫,客套過後,就算是救命恩人也依舊保持著三分警惕,慕容狄面上帶著怡人淺笑,繼續道:「我之前聽說方師弟是妖獸襲擊過後村莊唯一的倖存者,若是以前輩的修為,那當時……」
眼看著慕容狄又是道謝又是試探,一口一個前輩叫的十分客氣,雖然亓官不夏沒有絲毫彆扭更沒有拒絕,相比那一張格外平淡的臉,方子墨倒是心驚肉跳相當緊張。
打野忽然冒出一個神一樣的隊友增員,除了主角有這情況是貴人相助,尋常人當然會懷疑他是否有其他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