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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玩忽職守讓客人誤闖姑娘居所,本王愧疚難安,來和姑娘請罪。”李冀昶說的很客氣,但見祝惜低眉順眼,根本不像是能把壯漢打到叫娘的彪悍模樣!
“殿下所言叫我惶恐,我並未傷到,此事攪擾殿下的生辰宴,是我的不是。”
李冀昶頷首:“既然姑娘無事,那本王不叨擾了,姑娘儘快安歇罷。”
祝惜退回門內:“殿下慢走,不送。”
木門吱呀關上,李冀昶轉身離開,同時吩咐隨從:“在祝姑娘院中伺候的是誰,讓她們明天去羅管家處領罰。”
“是。”
第二天一早,祝惜起床聽到門外有一道聲音在叫門,她穿好衣裳去開門,卻見面站著兩名陌生的丫環,見到祝惜齊齊行禮。
“奴婢見過祝姑娘。”
“兩位姑娘有什麼事嗎?”
她們二人手中還提著小包袱,謙恭回道:“殿下派我二人來伺候姑娘起居,還請姑娘不要嫌棄。”
祝惜頓時瞭然,退開一旁請她們進來。
兩人並未動彈,又行一道禮,大眼睛圓臉姑娘道:“奴婢名叫秋月,拜見姑娘。”
杏眼瘦臉蛋的姑娘道:“奴婢冬雪,給姑娘見禮。”
“不必多禮。”祝惜心中納罕,那四人去了何處,難道被派到別的地方做事了?
很快祝惜便見識到這兩位與那四位的不同,做事利落勤快,不大會兒就把思瀾院裡里外外清理的乾淨整潔,冬雪打了一盆水將桌椅板凳擦一遍,秋月則去廚房端來飯菜,在一旁伺候祝惜吃完才各自到耳房用飯,對祝惜的飯量略有驚訝之外,不會多言半分。
飯後,祝惜到書房寫寫畫畫,冬雪在一旁伺候,秋月則將被褥等物抱到院中晾曬,祝惜第一次過上真正意義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
快到午時,從前在思瀾院伺候的四人其中三人拖拖拉拉麵帶苦色來耳房收拾她們的衣物,併到祝惜面前請罪,昨晚她們本該在院中值守,卻在祝惜用過晚飯後一個接一個跑去玩,羅管家知曉後就要重罰。
“你們不必與我賠罪,各自去做活吧。”祝惜有愧,若是從一開始她就約束四人,也不會造成現在的局面。但她客居昭王府,不好出口管教丫環不說,骨子裡仍然是個現代人,主子奴婢那一套她心底不贊同,自然不好意思耍主子的威風。
三人怯怯稱是,祝惜卻發現四人之中少了最漂亮的玫瑰,她好奇問起來。
“玫瑰犯了錯,現在押在柴房,奴婢並不知是因為什麼事。”三人對昨晚到底發生何事根本不清楚,只知因她們玩忽職守讓羅管家發現了。
祝惜點點頭,不再多問,讓她們離開。
祝惜照舊在昭王府後院過安生日子,過了幾天她忽然想起來,幾乎每日都要來思瀾院和她打照面的佟蘭姑娘不見蹤影了,難道那件事還和她有關?
她讓人去打聽了兩句才知道,在李冀昶生辰宴上,有一位官員看上了佟蘭,酒後和李冀昶討要佟蘭做妾,第二日佟蘭便被一頂小轎抬走,送到了那人府上。
祝惜心底頓時閃過一絲涼意,這個時代女子命途多舛,她的未來也是一樣,養好容貌和佟蘭一樣,被人送到晉國和司馬顥相會,可她的內里已經換了個芯子,若是被人發現,那可怎麼辦?思來想去許久,祝惜都沒想到妥善的解決之法。
她正發愁時,羅管家奉命到思瀾院送昭王的賞賜,多是瓜果,還有一些瓷器繡屏,放在房中養眼用的,思瀾院裡許多值錢的物件都是大件不能輕易搬走的,李冀昶不短她吃穿用度,卻不會給她銀子,應當就是防著她收買府中下人,祝惜暗暗警惕,將銀票藏的更嚴實。
“殿下說了,姑娘在院中若是無趣,後院有一處藏書樓,姑娘盡可以去那裡看看書解解悶,若是有什麼要求,儘管和奴才說就是。”
祝惜心中一動,總算有個打發無聊的法子了。
“多謝羅管家。”
羅管家和善一笑,讓人放下東西後轉身要走,祝惜想起玫瑰,斟酌片刻叫住他:“羅管家,玫瑰可是犯了什麼大錯?”
“是,玫瑰說她對姑娘心生嫉恨,所以才給張大人指路來後院,她們一家已經被賣到別處,姑娘不必掛心。”
饒是祝惜猜了許多可能,也沒想到是因為玫瑰嫉恨她,她一籠中鳥過了今天沒明天,有什麼好嫉恨的?
送走羅管家,祝惜站在門外看春光大好,周圍林立的宅院,她抬頭只能看到眼前這一片瓦藍的天空。
“冬雪,你可知道藏書樓在何處?”
冬雪上前:“奴婢知道。”
“走吧,我想去找兩本書看看。”既然無法預知前路,那就過好當下。
秋日陽光燦爛,祝惜第一次走出思瀾院去正院之外的地方,昭王府的後院十分清淨,她一路走到藏書樓只遇見一個家丁。
藏書樓在離後院正房不遠的地方,幾乎是前院正堂與後院正方的中間,如此李冀昶不論在何處歇息,都能以最近的距離到藏書樓取書,藏書樓平常是一位先生和一位書童守著,除非有主子吩咐,否則是絕不會允許外人進入的。
祝惜和冬雪表明身份,先生仍是搖頭:“姑娘,這藏書樓只能你一人進去,這是殿下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