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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惜統統不得而知。
她跟隨李冀昶走到內院,看各處院落,院子自然是嶄新又漂亮的,他四處看過蹙眉道:“這宅院雖好,只是一應伺候的下人都要挑選、調/教,沒個三兩月怕是做不成,何況妹妹身上還有傷,依本王看,妹妹還是暫時住在昭王府的好,等到明年開春再賀你喬遷之喜。”
“都聽殿下的。”她身上的傷都是假裝,連秋月和冬雪都覺得異常,但沒敢問出口。
李冀昶含笑,劍眉星目好看的過分,他微微湊近,低聲道:“叫兄長就好。”
祝惜從善如流:“兄長。”
“日後有兄長護著你,不會再叫你顛沛流離了。”李冀昶朗聲承諾。
未來的攝政王咋還是個戲精呢?祝惜在心裡翻個白眼,面上做出感動神色:“多謝兄長。”
他給她編造的身世是李冀昶麾下將軍的獨生女兒,母親早逝父親戰死,族人遍尋不著,暫時客居昭王府內。
李冀昶很滿意她的乖巧,帶她在宅子裡轉一圈,而後才做出擔憂祝惜傷勢的神情,疼惜道:“怪本王一時忘記妹妹身上有傷,時候不早了,咱們趕緊回府吧。”
放風時間結束,祝惜坐到轎子裡才敢嘆一口氣,隨後悄悄順著轎簾縫隙看一看外面的景物。
洛州不窮不富,和一般的州府沒什麼區別,但李冀昶是先帝最小的兒子,自小飽受疼愛,先帝甚至一度想將其立為太子,可當今皇帝做太子時又沒犯過什麼錯,沒有廢棄的理由,他只好給兒子選個看起來不起眼,實則依山靠水四通八達的洛州作為封地,讓兒子有好處拿還不招人嫉恨。
他們走到一處停了下來,祝惜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仍舊老老實實在轎子裡坐著,等候轎子再次抬起來,誰知道冬雪掀開轎簾給她送來一包零嘴。
她很興奮的說:“郡主,這是殿下交代奴婢給您買來的,您快嘗嘗,這家糖葫蘆最好吃啦!”
祝惜似信非信接過來,咬了一口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酸酸甜甜的口感確實開胃,她拿著糖葫蘆慢慢咬著吃,抽空看一眼黃紙袋裡的東西,有蜜餞果乾,都是姑娘家愛吃的甜食,她雖然不是零食愛好者,但這麼久沒吃過,突然吃到一口收穫滿滿幸福感。
那一串糖葫蘆,直到回到府門前,祝惜才吃掉一半,下轎後她握著糖葫蘆拜別李冀昶回思瀾院,走回去時總覺得剛才李冀昶看著她要笑不笑,是拿糖葫蘆的造型太搞笑嗎?
“冬雪,方才殿下笑了麼?”
冬雪搖頭:“奴婢哪敢看呀。”
倒也是,祝惜不再去想李冀昶如何,而是專心致志拉著秋月和冬雪消滅這袋零嘴,這之後李冀昶都會交代海棠時不時給思瀾院送來一些小東西,海棠總是面無表情公事公辦,祝惜不會故意接近,而是按照禮數請她幫忙向李冀昶道謝。
半月後,來洛州傳旨的太監冒著嚴寒趕回京城,和皇帝李翊煥稟報此事經過。
楚國皇帝李翊煥聽後劍眉緊皺,似信非信:“昭王還真是全心全意為那女子請封,他會那麼好心?”
李冀昶心機深不可測,又把控封地洛州,手握洛州軍政大權,李翊煥奈何不得,大家表面上一派兄弟和氣,其實心裡恨的牙痒痒。
太監深知皇帝心思,但不敢表明,只說:“那日奴才提議讓容湘郡主看一看陛下賞賜的宅院,昭王殿下一起去了,容湘郡主臉色蒼白有傷未愈,殿下對郡主十分愛護。”
“呵,他倒是有閒情逸緻,那女子的身世打探清楚了?”
“確如昭王殿下所說,是他麾下祝校尉的獨生女兒,身世可憐。”
李翊煥頷首,彈彈龍袍上的灰塵淡淡道:“既然是恩人就該好生相待,等到年底昭王回京,讓他將這容湘郡主一起帶來,朕倒想看看他要耍什麼把戲。”
“是。”
傳旨太監行過禮,悄悄退出殿外,李翊煥身邊的大太監突然繃著臉小心翼翼來報:“陛下,皇后娘娘請您到未央宮去,說是大皇子生了急症,想見您。”
大皇子是他的第一個兒子,李翊煥沒有片刻猶豫,立刻起身前去未央宮,中間遇到寵妃柳氏的步攆都未做停留。
嫵媚妖嬈的柳妃冒著嚴寒來給陛下送溫暖,沒想到被徹底忽略,她忍著怒氣納悶:“陛下這是去何處呢?”
“說是大皇子病了。”
柳妃蹙起眉頭酸溜溜道:“陛下待皇后真是好呢,大皇子可真真是個好用的金招牌。”
宮女不敢附和,柳妃咳嗽一聲:“停在這裡做什麼,想要凍死本宮?”
“奴婢知罪,娘娘勿怪。”
步攆又重新抬起來,柳妃裹緊斗篷回頭看一眼未央宮的方向,嗤笑一聲,貴為皇后還要拿一個三歲稚兒來奪寵,真是不給這些嬪妃留活路!
未央宮內
六宮之主羅靜言暗自垂淚,大皇子縮在小床上臉色蠟黃,李翊煥看過心疼不已,皇后到底是他的結髮妻子,雖然現在兩人關係不和,為了孩子還是要寬慰她兩句:“皇后莫哭,太醫怎麼說?”
羅靜言向來冷靜自持,此刻渾身發軟靠在李翊煥身上,抓著他的衣袖悲戚問道:“太醫診不出到底是什麼病症,陛下,大皇子他該不會有什麼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