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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車,著人在此休憩用飯,一個時辰後再啟程。”
李冀昶起身下車,卻未走開,反而站在車轅旁撩起車簾:“妹妹下車隨本王一同去打獵。”
“可是殿下,我不會打獵。”
祝惜說完又愣一下,看清李冀昶眼中玩味的笑意,哪裡真的是帶她去打獵,分明是要帶她去玩。
從官道走到山腳下不是件容易事,好在祝惜穿的是胡服和長靴,行動便捷與男子無異,大步走到山腳下忍不住氣喘吁吁,而侍衛們包括桑枝和凝霜都已到達山上開始狩獵,也就只有兩個主子慢吞吞的,都像他們的速度,怕是吃不到什麼東西就要到點啟程了。
山上雜草叢生,初春時節還有冬眠出洞覓食的蛇在地面上盤旋,祝惜看到地上盤成一團的銀蛇嚇得尖叫一聲,抓緊李冀昶的手腕不敢撒開:“殿下,蛇!”
“看到了,李謙,快來把蛇抓走,你的藥酒有材料咯!”
叫李謙的侍衛連忙跟上來,好在那蛇剛結束冬眠,似乎還未睡醒,一直團在地上沒動,直到人來將他抓走放到竹簍里,而祝惜跟在李冀昶身邊不敢亂動,生怕又見到蛇蟲鼠蟻的,李冀昶也任由她跟著,直到找到一條經常踩踏的羊腸小道才漸漸放心。
這座山上獵物豐富,不多時就有侍衛扛著一頭野豬下山,興沖沖讓隨行的廚子燒火做飯,而李冀昶還未見到任何獵物。
“殿下,要不我還是下山待著罷,我在此也是累贅,會耽誤帶殿下打獵的。”
李冀昶不為所動:“難道你不想玩?陪本王讓你那麼難以忍受?”
“我不是這個意思……”祝惜無力的解釋,他還是笑著說的,看不出有無生氣,但她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既然不是不想陪伴本王,那妹妹就來幫本王撿取獵物罷。”
說話之間,李冀昶射出去一支箭,不遠處一隻華麗的野雞應聲而倒,沒有任何掙扎,祝惜提著箭並無半分懼意,這讓李冀昶好歹滿意一些,同時心底也在懷疑,為何會因為這小女子的一句話動氣動怒。
等到兩人滿載而歸回到山下,山下已經升起篝火開始燒烤大業,侍衛將他倆打來的兩兔一雞送到河邊拔毛洗淨,又送到火旁由祝惜來做,她對燒烤一無所知,但看過一些美食視頻,勉強知道用些調料與蜂蜜烤制,最後入口時倒真的焦香四溢,惹得隨行的廚子都躍躍欲試,想要問她如何烤制的,只不過礙於昭王在場,不好發問。
等到兩人回到馬車上,祝惜臉上還是被火烤的灼熱,她坐在馬車裡發呆,李冀昶卻是在車廂鋪上鋪蓋,枕在她腿上沉沉睡去。
祝惜凝視著他的睡相,悄悄嘆一口氣,李冀昶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一行人從京城到洛州就這麼走過來了,遠遠看到洛州的城門時眾人都在歡呼,風塵僕僕一路,終於能歇歇腳了。
李冀昶還在馬車之中,忽然想起一事:“洛州郡守等官員及家眷今日會在城門外迎接咱們回府,你我大婚的消息應該還未傳入洛州城內,過會兒妹妹與人交際切莫忘記身份。”
“多謝殿下提點。”
短短數月,祝惜也搖身一變成為洛州城土皇帝的妻子,她想到劉宜嫻對他的用心,頭疼不已。
“你我夫妻,無需客氣。”
他把這句話說的順口,祝惜膽戰心驚,這一路走來她也不是傻子,李冀昶對她特別,想必是有了別的心思,她既惶恐不安又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料中感,具體要怎麼選擇,她一直沒有想好。
祝惜蹙眉嘆氣,看在李冀昶眼中卻是好笑,抬手在她眉間揉了揉:“妹妹煩惱什麼呢?”
“妾身是在質疑能否做好昭王妃之職。”她沒有躲開他的手,任由他在額頭捏來捏去,反正也沒多少肉。
李冀昶不答反說:“妹妹這幾日瘦了許多,回府好好補補,否則等到了晉國旁人一定質疑本王身邊怎麼跟著一個瘦骨如柴的小廝。”
咦,祝惜驚喜極了:“殿下答應我去晉國了?”
“唔,此事難道不是本王提起的嗎?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祝惜笑意盈盈,誠心誠意道:“多謝殿下。”
李冀昶胸中一熱,閉了閉眼道:“妹妹再同本王客套,那本王就要收些別的謝禮了。”
等不及祝惜去問收取什麼謝禮,桑枝來報已到城門口,侯在城門外的均是當地官員,見到李冀昶下場紛紛跪拜恭迎,李冀昶上前與他們說了話,才好收拾回府。
劉宜嫻坐在轎子裡,別的官員家眷都未出面,均是遙遙一拜了事,她自然不能貿然出頭,只能聽丫環打聽狀況。
“姑娘,你放心,車隊之中並無什麼華麗馬車。”
她心中一喜,那就是說昭王殿下應當沒有帶女人回來,昭王回京面聖她就怕在京城內有皇帝賜婚,或是上次嬪妃妾侍,那她的美夢就沒得做了,可現在既無女人回來,那昭王的後院還是空落落的,爹爹已經答應向王爺提及親事,以洛州郡守的實力和劉家家世,昭王殿下應當不會拒絕。
“對了,可曾看到容湘郡主?”
丫環仔細看了看從眼前經過的馬車,昭王一行人輕車簡從,除去昭王乘坐的寬大馬車,後面就是丫環乘坐的簡單馬車,比回京時還少一輛,她低頭回稟,劉宜嫻樂的都快笑出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