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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冀昶伸手捏捏她腰間的肉, 這次是帶了點無奈道:“還早, 咱們再睡會兒。”
祝惜沒再問, 不想暴露她來到古代一年多還不會分辨時辰的事實, 反正到了時辰就會有人叫他們起床的, 她閉上眼睛再次沉沉睡去,李冀昶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淡淡一笑,繼續欺身過來,攬住她的腰, 依偎在一起睡了過去。
等到桑枝來叫起時, 祝惜才發覺身邊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不見,她懷裡抱著的是李冀昶的枕頭,頂真桑枝疑惑的眼神,祝惜故作不在意的把枕頭扔到一邊, 攏了攏頭髮問:“殿下已經入宮了?”
“是。”
祝惜從床上下來,欣慰的發現疼痛已經緩解不少,而後由著桑枝伺候,梳妝打扮準備入宮哭靈,這二十七日她是不能掉鏈子的,她是昭王妃,一舉一動代表的都是李冀昶的面子,若是對大行皇帝不尊,日後指定有人用此事大做文章,忍一時可以換得日後的清淨,如此安慰之後,祝惜再進宮時終於能保持淡然處之的心情,這回,她發現膝蓋下的軟墊比昨日那個還要軟一些,找准姿勢後,跪上半天也不會覺得不適應。
羅皇后每日都要領頭哭靈的,前兩日她都是蒼白的臉色,今日祝惜悄悄打量她,已經提起精神,眉眼之間已無多少沉重的哀色。
等到大行皇帝下葬,大皇子就要登基為帝,羅靜言也會被封為太后,比做皇后的時候還要自在,祝惜在腦子裡腦補日後的話本內容,隨著諸位命婦一起行動,熬到第二十七日大行皇帝下葬,她長長鬆了一口氣。
回到王府,祝惜吩咐桑枝:“不要叫我起床,我要在床上睡個三天三夜。”
桑枝忍俊不禁,但乖巧的說好,並不反駁她。
祝惜躺在床上睡了一下午,睜開眼時還是黃昏,夕陽灑在窗子上,窗前是一片金色的陽光,她幾乎睜不開眼睛,靜靜看著遠方嘆了一口氣,皇帝已死,小皇帝登基,李冀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他的計劃可以繼續進行,只是她心中有些不安,為小皇帝也為羅靜言,若是將他們從高位上拉下來確實心狠手辣了些,但祝惜知道,如果李冀昶安心當個攝政王,等到小皇帝長成,他對李冀昶一定不會手軟,只不過是弱肉強食罷了,她才是最沒資格同情別人的人。
她祝惜,才是可憐無依的浮萍,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李冀昶的寵愛,若是有朝一日,李冀昶變心,那她可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不過,喪了一刻鐘後,祝惜重新坐起來,能體驗這樣的人生已經是很幸運的事了,何必自怨自艾,過好活著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晚間,祝惜一人吃過飯正準備再次躺倒床上睡覺時,李冀昶從宮裡回來,帶著深深的疲憊。
“殿下用過膳沒?”
他搖頭,祝惜讓廚房的人送些晚膳來,王府廚房只伺候兩位主子,早就有廚子備好李冀昶的飯食,去廚房走一趟就能端來,不過都是素菜,國喪期間不可殺生,好在只有一個月。
李冀昶沒表示出異樣,只在吃完後拉著祝惜散步消食前囑咐桑枝:“不可委屈王妃用度,讓廚房給王妃燉些補品。”
這意思就是昭王府不必茹素,只要不讓人知曉就好,事實上,李冀昶如今手握重權,就算有人知曉也不敢多說。
昭王府的花園依舊如故,花園中種著的菊花已有含苞待放的,兩人在花園裡慢慢走動,李冀昶捏捏她手心;“怎麼不說話?是不是不舒服?”
祝惜搖搖頭:“沒有,我身子挺好的。”就是不想說話而已,
李冀昶牽著她的手到涼亭坐下荷塘內到處都是開始枯萎的荷葉,遠遠一看格外淒涼,涼亭內倒是準備齊全,還放著一盤新鮮瓜果,祝惜坐下後開始吃葡萄,酸酸甜甜的很對她的胃口,只是李冀昶定定看著她,她抵擋不住,給他剝開一粒葡萄送到他嘴邊:“殿下嘗一嘗這葡萄,很甜的。”
“這會兒你倒是乖巧起來了。”
他話里指責意味濃厚,祝惜想把葡萄收回來,只是還未動彈就被他抓住手腕,低頭將汁水飽滿的葡萄吞吃入腹,舌尖在她指腹上繞了一圈,舔走剝葡萄時落下的汁水。
“果然很甜。”
祝惜指腹上濕乎乎的粘膩,他低頭用帕子擦乾淨,問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殿下,咱們今年還回洛州嗎?”
李冀昶神色一肅,“你不喜歡待在京城?”
“不是,隨口一問罷了,只是我在洛州呆的時間最長,出來這麼久有些想念。”
他聽罷輕笑,點點她鼻尖:“無事,等你在京城住的習慣了就不會想回去了,國喪期間暫且委屈你,等到日後本王帶你在京城遊玩。”
話說這份上,再裝著傷春悲秋的就沒意思了,祝惜很利落的點頭:“那殿下說話算話。”
“自然。”
李冀昶凝視著她的眼睛輕輕嘆氣,而後道:“惜惜還想要什麼?”
她看起來沒那麼開心,最起碼不如在洛州時的輕鬆自在,只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是暫時不能回到洛州的。
祝惜忽然抬手在他額頭上摸了摸,想要抹平他額頭上的皺紋:“殿下不要皺眉了,我若是要什麼會和殿下說,只是這些時日哭靈祭奠心情有些低沉,過些時日就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