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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顥頷首,他喜愛的女子已經死去,現在能為她做的唯有討回公道而已。
翌日,李王突然給李王妃祝憐一紙休書,將其休棄,隨後李王殿下休妻原因傳遍京城,原來祝家的一雙女兒是長相相似的雙生女,祝憐掐死妹妹祝惜,代其嫁到李王府做王妃,而真正的李王妃已經長眠地下。
隨後,宮中皇帝降旨,將軍祝弘安聯合女兒欺君瞞上,念其祖上有功,未曾罪及家人,判祝憐及祝弘安、有子妾室、庶子秋後問斬,祝弘安的原配夫人李氏已落髮為尼是方外之人,朝廷亦不會處置。
已經下葬、埋在小孤山的真正的祝二姑娘祝惜重整墳墓,挪入皇家陵寢入葬,只因未有封號,墓碑冊立祝妃之墓。
祝家做出此等驚天大事,京城之內沸沸揚揚,司馬顥處理過此事大病一場暫停朝政,李王請命駐守邊疆,而來晉國出使的楚國使團即將離開,臨走前帶走晉國新冊封的和親公主長寧公主。
使團離開的第二日,清水庵外有一人求見原來的祝夫人,如今的清平尼姑。
李氏穿著樸素,平靜無波,只是在看到門外之人時尚在猶豫:“惜兒?”
祝惜想了想,俯身跪下謝罪,“母親,對不住。”
她請罪,是占據人家女兒的身體,又謝李氏當初的救命之恩。
李氏迷茫片刻,忽然明白過來,如今發生這一切是祝惜討公道回來了,她念了一聲佛號,彎腰將祝惜扶起來,“惜兒莫要愧疚,如今才是正好。”
都怪她當初識人不清,否則也不會落得如今無家可歸的局面,但在清水庵中還有一片寧靜。
“您不怪我嗎?”祝惜此舉是為原主報仇,也為自己日後能安心過日子,但對李氏來說,是讓她失去所有。
李氏淡然搖頭,拍拍她的肩:“惜兒,母親從前護不住你,今後似乎也護不住你,你如今是在何處?可有人照料你?”
祝惜下意識回頭看向遠處,李冀昶的頎長身影就站在遠處樹下,李氏隨她目光看過去,約莫能看清是個俊秀男子,衣著不俗,身邊還有護衛,她點點頭,“你有人依靠,我便放心了,若你日後需要銀錢就去找你舅父舅母,我將嫁妝託付給他們,便是希望你有一日去找他們。”
“多謝母親。”
李氏微微一笑,又仔細看她一眼,柔聲道:“山上風大,你快回去吧,既然你不願意沾染此間俗事,就不要回來了,不必擔憂我,我在此地過的清淨,比往日還好。”
祝惜眼底漸漸湧出熱淚,恭敬又鄭重的沖她拜了拜,李氏又笑笑,以眼神催促她。
母女兩個就此轉身離開,李氏進入山門前回頭看她一眼,繼而頭也不回的進去了,清水庵的大門再次關上。
祝惜回頭時只看到緊閉的大門,抹掉眼淚大步朝李冀昶走去。
樹下還拴著幾匹馬,李冀昶正在餵馬兒吃草,回頭看她眼睛紅紅的,失笑道:“你放心,本王會派人照料此處,咱們早晚還是要回來的。”
祝惜搖頭:“這般偷偷摸摸的,日後還是不要回來了。”
李冀昶忽然走近兩步,低頭湊近靠著她臉頰,聲音裡帶著某種魔力:“放心,本王定會讓你風風光光的回來。”
“殿下,當真能做到?”她帶著哭腔問。
李冀昶伸手抹掉她臉頰上的淚滴,深邃的眼眸裡帶著淡淡情意:“當然,若是本王說到做到,妹妹以身相許,如何?”
“一言為定。”祝惜也下定了決心。
李冀昶低低笑出聲,想要親親她的紅潤的唇,只是身邊還有護衛在,到底不好讓她臉紅,只好忍下那股醉意,牽住她的手,興沖衝下山而去。
“咱們該回去了!”
楚國使團遠離後,晉國皇城內重新恢復平靜。但在楚國使團離開後某一天,杜貴妃娘家忽然進宮請罪,杜家鳳鳴守護的晉國至寶昨夜消失不見蹤影!
杜貴妃握緊手帕,不知所措:“不是說讓你們把寶物放到別處麼?”
病癒剛起身打理朝政的司馬顥差點被氣的吐血,晉國至寶丟失,若是這個消息傳出去,那日後他你這個皇帝該以何臉面面對天下百姓、面對列祖列宗?
“陛下,請您賜罪!”杜父心驚膽戰的跪在下頭,以期司馬顥能看在女兒的份兒上從輕發落。
可司馬顥愣怔半晌,什麼都沒說,扭頭問杜貴妃:“愛妃,你不是事事都能料准,怎麼寶物轉移到別處還能為人所知?從前那些事你是如何知曉的?”
杜貴妃卻覺得皇帝翻臉如翻書,從前還對她柔情蜜意的,知道祝惜死後就是這個樣子,將她從前的功勞一次性抹消,她心底也想耍小性子,但杜家危急關頭,只能屈膝求饒。
司馬顥失望道:“你怎麼又變回了從前的樣子?”
杜貴妃大驚,不明白司馬顥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被他識破重生之事?她想解釋一兩句,但司馬顥已經意興闌珊的回到內室,並且關上門,誰也不見。
杜父惴惴不安,不知皇帝會如何處置杜家,司馬顥本就不滿意杜家勢大,那這一次就算皇帝要輕輕放過,大臣也會拼死進諫,要重懲杜家。
他們一家人在乾清宮跪了一個時辰,得到司馬顥一句話,若是杜家五日內尋不到寶物,杜父就要以死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