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診脈的太醫被送了出來,且被攝政王封了口,在未滿三個月之前,攝政王妃有孕的消息是萬萬不能往外傳的,就連府內也無幾人知曉,貼身伺候的丫環都知道王妃有孕的重要性,伺候起來更加貼心。
晚間,膳房送來的晚膳,也都是祝惜喜歡的菜色,她對腹中孩子的存在尚無多大感覺,但這些人殷殷期盼的看著她,都希望她多吃一些,來印證這份歡喜的真實存在。
大約李冀昶覺得這些人杵在眼前著實礙眼,揮揮手打發她們出去,親手夾起一塊香煎豆腐放到她面前,“嘗嘗看,喜歡嗎?”
祝惜夾起那塊豆腐,慢慢咬一口,細嚼慢咽之後,對一眼不眨盯著她的男人道:“我覺得……”
“如何?”李冀昶很緊張的問。
“……很好吃。”
李冀昶鬆了一口氣,卻見她咯咯笑起來,極是歡快,他瞬間緩過神來,方才乃是這個小女子故意吊他胃口,嚇他的!
“你呀……”李冀昶捨不得責怪,乾脆動手伺候她吃晚膳,夾過來的魚肉也仔細挑出來刺再放到她碗裡,望著她吃下去,比自己吃了都要開心。
祝惜被這麼盯著,吃下一碗米飯和許多菜,覺得有七分飽就放下筷子不再吃,端起茶漱口後見李冀昶仍是盯著她,心裡毛毛的,“殿下怎麼不吃飯?”
李冀昶看她一眼,慢吞吞拿起筷子,道:“就是覺得惜惜今日格外的好看。”
“……殿下還真是會說花言巧語,我都被你騙了。”
“我何時騙你了?”
祝惜指指肚子:“若是殿下不騙我,這肚子裡的孩子又是從哪兒來的?”
李冀昶望著她肚腹的目光又柔和兩分,溫柔的能滴出水兒來,且認真同她解釋:“我這不是騙你,是情之所至。”
祝惜根本不相信,還未反駁,卻見他又很認真的說:“惜惜莫要吃咱們孩子的醋,日後咱們一家會更好的。”
都是一家子了,怎麼還會分誰對誰更好,祝惜聽出這言外之意,心道她也沒有跟孩子爭寵吧?只是方才的舉動在李冀昶眼裡,大約是吃醋了的。
她輕輕摸了摸腹部,心底的慈愛不自覺越來越多,她怎麼會同自己的孩子吃醋呢。
用過晚飯就要上床睡覺,自先帝駕崩後忙忙碌碌的攝政王殿下頭一次比祝惜還要早的躺在床榻上,等她洗漱出來,人家已經穿著褻衣褻褲坐在床上,她坐到被窩裡,裡面暖洋洋的舒服極了。
“原來殿下是來給我們娘兒倆暖被窩來的。”
李冀昶聽到她說娘兒倆,嘴角就忍不住流露出笑容來,扶著她躺下才敢將手放在她腹部,小腹仍舊平坦摸不出什麼痕跡,但大掌貼在上頭捨不得移開半分,祝惜被這暖意熏的昏昏欲睡,沉沉睡去之前就聽到他在耳邊呢喃:“惜惜放心,我必定給你們娘兒倆這天底下最好的。”
生在皇室,那最好的東西便是——
祝惜沒有細想,但那個位置早已是李冀昶囊中之物,如今,更是多了一份動力。
也不知是不是知道有孕後睡衣濃重,李冀昶起身上朝時祝惜都沒察覺到任何動靜,等到早晨起床問起這件事,凝霜笑呵呵道:“殿下怕吵醒您,都是拿著衣裳到廳堂里穿的。”
祝惜失笑,這可真是……提前過上了尊貴日子。
木槿作為昭王殿下找來特地伺候祝惜孕事的醫女,從這日起就專心陪在她左右,吃穿住行無需祝惜花費任何心思,只是坐在書房裡寫話本這項運動被暫時停止,三個月前正是胎位不穩的時候,木槿叮囑她避免久坐久立,何況祝惜也覺得她那些天馬行空的話本著實不適合作為胎教讀物教給自家孩子。
祝惜乾脆從書架上找出來這個時代孩子們的啟蒙讀物作為閒來無事的讀物,開始陶冶情操的文學之路。
李冀昶這一日在宮中都沒用多少心思,腦子裡總在想惜惜可曾乖乖吃飯,肚子裡的孩子如何,到底是初為人父,他的不淡定貼身伺候的太監都看出來了,小心翼翼問他;“奴才觀殿下有些疲累,可要歇息片刻再召見群臣?”
他的異常是不能讓旁人看出來的,否則只會引得旁人探究他府中私事,李冀昶精神一震,擺擺手讓太監繼續請人進來,繼續和朝中這群大大小小的狐狸糾纏,未來他定要統一天下,不能留給孩子一個爛攤子。
不過,這日的攝政王到底比平時溫和許多。
晉陽宮的魯太妃到底沒等到攝政王的回信,她到太后宮中請見,求她准允和家中親人見面。
羅太后淡淡瞧著這嬌花一般的人兒,面上是素日的冷淡,即便此人是攝政王的親表妹,但說出口的話好歹有兩分溫度:“按理說咱們孀居的宮妃都不能輕易和家人相見,只是魯家一心為君,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請老夫人進宮一趟倒也不是什麼難事,只不過魯太妃可要謹記,咱們未曾給先帝殉葬,日後也不可生出旁的心思,不然即便你與攝政王情誼深厚,本宮也是不會饒恕的。”
魯琪還是年輕,被這一席話一震就囁嚅著答應下來,昔日羅皇后的手段她是見識過的。
出了太后暫居的坤寧宮,魯琪忽然發覺不對,方才羅太后可是暗指她和攝政王有私情?宮中住著先帝的嬪妃,攝政王位高權重又是大權在握的壯年男子,羅太后說這話可是別有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