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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靈山道人,那麼就是瑤華派的阮仙羅了。
他再次將目光落在阮仙羅的身上,這才發現她身後站了名少女。
那少女著一身橙色衣裳,腰間別著一根青碧色的竹簫,容色秀美,只是眉目間透著一股陰鬱之色。
沈蕭南覺得她的模樣甚是熟悉,在腦海中回想了好幾遍,終於記起,這個女孩不是從神音閣里逃出去的那個婢女嗎?
她叫什麼來著?
對了,桑向晚!
根基不錯,只可惜出身卑微,打小就在神音閣里賣身為奴,沈蕭南雖然欣賞她的資質,卻從未想過提拔她,畢竟,在神音閣里從來不缺資質上乘的弟子。更何況,神音閣里的弟子大多數都是凡世里的皇親貴胄,讓他們和一個婢女平起平坐,不成體統,那些弟子心裡也不樂意。
顧歡歡拜入神音閣之後,因為脾氣大,不好處,換了好幾個婢女,最後把這個桑向晚安排到她身邊了。沒想到,桑向晚竟然斬斷了顧歡歡的手臂,逃出了神音閣。
沈蕭南大發雷霆,命沈凰親自追捕桑向晚。沈凰非但沒有帶回這個桑向晚,還自作主張的將桑向晚的靈魂契約交了出去。這番先斬後奏的行為,自然讓沈蕭南雷霆震怒,罰沈凰在絕壁前思過了整整一個月。
想到此處,沈蕭南詫異的看了一眼阮仙羅,原來當日和沈凰打賭的是瑤華派的掌門,這個桑向晚脫離神音閣之後,竟然拜入了瑤華派。
“不知道阮宗主遠道而來,大駕光臨我神音閣有何貴幹?”有靈山道人在此,沈蕭南對韓九玄的態度倒也客氣。
韓九玄站起,掃了一眼沈蕭南與他身後的慕清商,微微愣了一下。這個神音閣的首席大弟子與沈蕭南眉目之間有幾分相似之處,相較於沈凰而言,這兩位倒更像是父子一些,不過沈蕭南圓滑,慕清商淡漠。
“阮仙羅今日來此,是想向神音閣為我徒兒討一個公道。”韓九玄淡聲道。
沈蕭南麵皮微微抽了一下:“此話何解?”
韓九玄看了一眼桑向晚,桑向晚會意,上前道:“前些日子,為了慶祝師尊的生辰,本門的二師姐駱鈴雪於觀天崖採得一枚火麟果,沒想到卻半道被貴派弟子所截。貴派弟子不僅強搶火麟果,還出手重傷我二師姐,致其神魂分離,至今昏迷不醒。”
“有何為證?”
韓九玄朝桑向晚伸出素白的手,桑向晚解下腰間的竹簫,放入了他的掌心。
韓九玄將竹簫握在手裡,放到了唇邊,頓時,一首清越的曲子流瀉而出。
曲畢,韓九玄抬眸,用一雙清冷的眼眸看向沈蕭南,淡淡道:“不知沈閣主可認出這首曲子了?”
“這首曲子正是我神音閣的《亂魂咒》。”沈蕭南道。
“這便是了,當日傷我徒弟的便是此曲。”
沈蕭南轉頭問慕清商:“這一段是誰在修習?”
“回稟師尊的話,這一段是三師妹在修習。”慕清商道。
“去將顧歡歡傳來。”沈蕭南道。
片刻後,一名黃衣少女前呼後擁的進來,只見她一身華麗的配飾,走起路來環佩叮噹,一踏入殿內便成了焦點。
顧歡歡一眼便看見了沈蕭南與慕清商,正當她準備向師尊請安之時,目光落在了阮仙羅身邊的桑向晚身上,頓時,一股隱隱的劇痛從手腕傳來,時光仿佛一下子倒回了她斷腕的當日。
顧歡歡面色劇變,目光駭人的瞪著桑向晚,怒道:“你這個小賤人,你居然還活著!”說罷,抽出腰間的鞭子,便要一鞭揮向桑向晚。
忽然橫空伸出來一隻手,牢牢握住了那條鞭子。顧歡歡順著鞭子看向那隻手的主人,目光落在了阮仙羅的臉上,見是一名絕色佳人,微微一愣,問道:“你是何人?”
“歡歡,不得無禮!”慕清商冷斥,“還不跪下向師父請罪!”
顧歡歡不情不願的收回鞭子,嬌聲道:“歡歡不知何罪之有?”
韓九玄冷笑一聲,轉過身,走回靈山道人的身邊坐下。
桑向晚也回到了他的身後。
顧歡歡恨恨的看了桑向晚一眼,那眼神中似有無數刀子,恨不得將她凌遲。
她堂堂一介尊貴的郡主,竟然被這個婢女所傷,還砍斷了手腕,簡直就是奇恥大辱。雖然她的手臂已經接回,可這一份恥辱卻是如何都洗不去的。沒想到這個婢女非但沒死,還敢大搖大擺的踏入神音閣,豈不是當眾打她的臉,叫閣內的其他弟子看她的笑話。
如今她又被大師兄慕清商當著這個婢女的面呵斥,顧歡歡又羞又恨,幾乎無地自容。正當她想要用慣用的撒嬌伎倆向沈蕭南矇混過關時,忽然一股重重的力道打向她的腿彎,令她不由自主的當眾跪下了。
顧歡歡差點將一口銀牙咬碎,回頭看嚮慕清商,原本就面冷的慕清商,此刻更是一臉嚴肅的表情,目光冷然的望著她。
此時,顧歡歡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小聲對沈蕭南道:“師父。”
沈蕭南望了愛徒一眼,沉聲道:“歡歡,為師且問你,你是否從一名女子手裡強搶走一枚火麟果,還出手傷了她?”
顧歡歡面色微變:“我……”
“是與不是?”沈蕭南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