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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殺了我!”雲缺聲嘶力竭。
妖獸的身體挪動了一下,它發出一聲聲怒吼,瘋狂的掙扎著,想要擺脫雲缺的禁錮。
韓焱握緊了手中的劍,神色不定。
時間不多了……
一旦妖獸失控,最後所有人都得死。
想到此處,韓焱猛地抬起了頭,眼底一片血紅之色。
雲缺知道他已下了決心,唇畔不由得露出一分解脫的笑意,在韓焱的劍光到達胸前的前一刻,雲缺低聲道:“師兄,幫我照顧好長歌。”
冷冽的劍光從他的心口穿過,一直被他佩戴在胸前的赤魂玉,也因這一道劍光崩裂成無數塊碎片,一團濃烈的血霧噴薄而出,隨著這團血霧噴出的,是妖獸轟然倒下的聲音。
妖獸的屍體沉入了湖底,血液瞬間染紅了湖面,仿佛夕陽的餘輝,灑落了下來,映在每個人的眼底,都是一片濃烈的鮮紅。
湖面之上,隱約站著一道人影,朝著他們的方向飄過來,那是雲缺的殘魂。
韓九玄用手指按了一下納戒上的藍寶石,將雲長歌從空間裡抱了出來。方才妖獸從湖底出來的時候,他擔心會傷害到雲長歌,便劈暈了他,將他放在了納戒的空間裡。
此刻雲長歌已經醒了過來,方才在納戒里,他親眼目睹了這一場殘酷的打鬥,也看到了父親的魂魄被妖獸侵蝕,騙了眾多倖存的弟子前來這裡,導致他們喪命在妖獸的口中。
雲長歌一出來之後,立刻奔向了雲缺的殘魂,嗚嗚大哭起來,但很快他想起,父親最不喜他掉眼淚,便忍住眼淚,一抽一抽的看著眼前漸漸虛弱的人影。
“父親,你不要走!”
雲缺的魂魄還有幾分意識,他微微俯身,用手撫了撫雲長歌的腦袋,輕聲道:“還能見到你最後一面,真好,長歌你聽著,我去了以後,好好跟著師兄,要聽他的話。”
“父親!”雲長歌小小的身影跪在了雲缺的面前。
韓焱也站在雲缺的面前,沉聲道:“師弟,你放心的去吧,我定會將長歌當做自己的兒子,好好照顧。”
“師兄的承諾,我自然是信的。”雲缺微微一笑,下一秒,身影消散在了空中。
“父親!”雲長歌憋了許久的眼淚,終於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奪眶而出,沒過多久,便哭得暈了過去。
韓九玄上前,將雲長歌軟倒的小小身體抱在了懷裡。他轉身看向韓焱,正欲說話,卻見韓焱朝他望了一眼,竟然倒在了地上。
韓九玄邁出一步,一句“父親”梗在喉嚨里,差點脫口而出。
林小悅蹲在韓焱身邊,握住他的手腕,一道靈力探出去,接著她抬起頭來,神色凝重的看向韓九玄:“他傷得很重。”
韓焱的傷勢不比雲缺的輕,只是這一路來他都暗自強撐著,裝作什麼事也沒有,方才與妖獸一番惡戰,又親手結束了師弟的性命,雙重打擊下,便是強大如韓焱,也支撐不住了,此刻,與其說他是昏過去的,不如說他是睡過去的。
韓焱這一睡便是兩年,兩年後秘境出口開啟。
真如雲缺所說,秘境的出口在湖泊底下,只是,除了韓焱,這一次探訪桑山秘境的所有弟子全軍覆沒,誰都沒能再從這個出口裡走出來。
韓焱依舊昏迷不醒。
林小悅和韓九玄倒並不擔心,如果歷史無法改變的話,離韓焱甦醒的日子並不遠了。他們二人帶著韓焱和雲長歌從桑山秘境裡走了出來,眼前所見的場景極為熟悉,竟是神劍宗的主峰神劍峰,沒想到那個湖泊的出口直通神劍宗,當初傳言韓焱是被人在神劍宗發現的,果然沒錯。
林小悅和韓九玄將韓焱留在了神劍宗,二人分路而行。韓九玄負責將雲長歌送回雲家,而林小悅也有自己的目的。既然桑山秘境的事情已經解決,也該是回去的時候了。
她去了一趟神劍宗的禁地,原本是想試一試能否利用這個法陣穿越回去,但沒想到百年前神劍宗禁地的守衛森嚴多了,不僅加固了層層結界,竟然還派人輪守。林小悅在暗處守了半個月,也沒有找到機會,遂作罷,悄悄離開了神劍宗。
她去了玄光宗山下的仙遊小鎮,想打聽一下韓焱是否回到玄光宗,卻聽到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沈蕭南葉琉璃師徒秘密相戀之事被人告發。
並沒有人知道是誰告發的,只知道神音閣的長老堂收到了一封匿名信,告發沈蕭南與葉琉璃違反閣規,師徒相戀。長老堂立刻對二人展開了調查,發現二人不僅秘密相戀,還珠胎暗結。
神音閣早已因霓裳仙子與弟子相戀一事,嚴禁師徒戀,沈蕭南作為下一任閣主的重要人選,一直被長老堂寄予厚望。他們的戀情曝光之後,長老堂嚴令沈蕭南處置葉琉璃,沈蕭南自然不肯,長老堂便私下處置了葉琉璃。
葉琉璃遭受鞭笞之刑後,對沈蕭南心灰意冷,懷著身孕從萬丈懸崖上跳下,葉琉璃失蹤沒多久之後,沈蕭南遵從長老堂的建議,娶了元明宗聶宗主之女聶晚情。
這對師徒的事鬧得仙門人人皆知,成為修仙界當年的熱門八卦之一,一時之間,沈蕭南的名聲也跌至了谷底。
至於到底是何人告發了沈蕭南與葉琉璃,乃至慕清商長大成人,這件事一直都是仙門未解之謎。林小悅忽然想起一同穿越過來的沈凰,心中有了一個大膽而可怕的猜測。五年前,她與沈凰分道揚鑣,一直沒了他的消息,也該是時候去尋他了,或許可以問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