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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韓九玄只有十一歲,韓夫人臨終前,他跪在床前哭著求韓焱救救母親,可韓焱卻冷冰冰的告訴他,強行篡改凡人的命格,是會遭天譴的。
韓九玄眨巴著淚眼,驚呆的看著他薄情的父親。
韓夫人仙逝後,身體放在了聖陵里,所以說沒有人比韓九玄更清楚聖陵的構造。
韓九玄清楚的知道聖陵里的每一道陣法,每一處機關,每一間墓室里都放著誰的身體。在韓九玄的少年時期,幾乎有大部分的時間是在聖陵里度過的。
那個時候他正處於叛逆期,又和韓焱父子之間生了嫌隙,愈發的覺得冷冰冰的聖陵比玄光宗要有人情味的多,至少,躺在這裡的韓夫人是愛他的。
第5章 桃花宴之劫
韓夫人的身體因為用了冰魄,至今保存著仙逝前的模樣。
她去世的時候只有四十三歲,對於凡人來說,活到這個歲數夠本了,可是對於修仙者而言,四十三載不過是生命里的匆匆一瞬。
再次見到韓夫人的遺體,韓九玄跪在她的棺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磕完這三個響頭之後,他留戀的看了母親一眼,轉身往另一間墓室里走去了。
在每個韓氏子弟出生的時候,玄光宗都會在聖陵里為他準備一間墓室,一副棺醇。韓夫人躺的墓室和棺醇是為韓焱準備的,若有一天韓焱渡劫失敗,身死道消,他的身體是要和韓夫人合葬的。
給韓九玄準備的墓室在韓焱的隔壁,上好的金絲楠木打造的棺木,周圍用了各種咒術加固,即便是火燒水淹,也不會有絲毫損壞。韓九玄打開棺蓋,果然看到了自己的身體。
這樣面對面看著自己的身體,尤其是被雷劈的頭髮燒掉了一半的自己,韓九玄的心情頗為複雜。
他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儲物袋,抱起自己的身體,納入了其中。
就在韓九玄走出聖陵的時候,背後忽然傳來一聲呵斥:“何人在那裡?”
他的腳步不由得滯了一下,迅速在手中凝結出了數個冰凌,朝著發問之人扔了出去,自己卻拔腿就跑。
那冰凌裹挾著殺氣,瞬間便化作了奪命的殺器。
“鏘”的一聲,耳後傳來利劍出鞘的聲音,韓九玄知道,是雲長歌拔出了他的劍。
寒光,雲長歌仙劍的名字,劍出鞘的瞬間,眼前所見便是一片寒光閃爍,他的劍如同他的人,透著殺氣與戾氣。
韓九玄邊跑邊想,他的這個師弟,曾經也是呆萌少年一枚,入玄光宗之後,猶如他的大腿掛件,整天師兄前師兄後的喊著。自從去了神音閣一趟,回來之後猶如變了一個人不說,就連對他這個師兄的態度也疏遠了不少,遠遠見了,能躲則躲,若是躲不過,便冷冷的叫一聲“師兄”,便再沒多餘的話了。
不僅如此,他甚至向韓焱申請調至玄光宗駐流光城分部,好幾年都不回來一次。韓九玄上次見他,還是三年前他回來給韓焱賀壽。那次桃花宴上雲長歌也只是遠遠的看他一眼,最後師兄弟竟然一句話都沒有說上。
如今師兄弟再度重逢,竟沒有想到居然是以這個局面重逢。韓九玄頂著阮仙羅的殼子,自然不好上前喚一聲“師弟”。
他只能拼命的奔逃。
雲長歌是個刻苦的孩子,以前在玄光宗的時候,就算每天跟著韓九玄上躥下跳四處野,也從不忘每日苦修劍道。他的功力與韓九玄不相上下,若是與阮仙羅對上,那是絕對碾壓的存在。
所以此時頂著阮仙羅殼子的韓九玄,只能沒命的奔逃。
他跑著跑著發現了一件事,這阮仙羅修為雖然不高,逃命的本事倒是一流,他此時的步法叫做“凌雲仙蹤”,步法變幻莫測,瞬息便把雲長歌給甩在了身後。
但是雲長歌也不是吃素的,眼見那白影越逃越遠,他的眼神倏然變冷,竟然停了下來,劃了一道劍訣,便有數道光芒沖天而起,流星一般的墜往韓九玄奔逃的方向。
韓九玄的身體被數道劍光穿過,好在他及時避讓了一下,那劍光只是從他的肩膀穿過,並未傷及到要害。
只是單單中了這幾劍,便已經叫他痛徹心扉。韓九玄的腳步因疼痛而緩了一下,他不敢多有耽擱,忍著疼痛繼續奔逃。
雲長歌這一招叫做“漫天劍雨”,只是修為尚未有火候,所以才只有幾道劍光而已,若是有朝一日,這一招能夠大成,等待韓九玄的恐怕就是萬劍穿心了。
鮮血從他的傷口中源源不斷的湧出,瞬間便染紅了他的白色長裙。韓九玄抬手按住了傷口,頭暈眼花,見一道紅影朝自己走來,一頭扎入了那人的懷中。
沈凰雖然被“阮仙羅”連連打擊,奈何阮仙羅那清冷又高傲的模樣實在符合他的審美喜好,思前想後,竟然念念不忘。在韓九玄走後,他在桃花宴上坐了一會兒,頗覺得這推杯換盞實在沒有意義,便起身其尋丟失的阮仙羅。
方走出桃花林沒多久,便看見一人疾步奔來,他定睛一看,發現竟然是宴會上故意將他甩了的“阮仙羅”,只是此時她滿身都是血色,臉色無比蒼白,一路奔逃過來,竟留下一路蜿蜒血色,顯然是遭到了攻擊。
沈凰方要詢問,那白女子女一頭往他懷中扎了進來,並且在他耳邊低聲了一句:“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