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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長歌眼底露出一絲歉意,低聲道:“抱歉,傷了小湯匙並非我本意。”
當日唐遲當堂辱罵他,他一時氣血上涌,使出了“漫天劍雨”,將他重傷之後,他心中追悔莫及,所以當唐遲串通水牢里的看守弟子逃出玄光宗,他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還暗中出手替他掃除了一些障礙。
但是這些他沒必要告訴韓九玄,在韓九玄的心中,錯了便是錯了,再多的解釋,只會證明自己的心虛。
“師兄,你我一戰吧,不論生死,所有恩怨在這一戰中一筆勾銷。”雲長歌道。
“好。”韓九玄微笑,“你我師兄弟從未認真比划過,今日在此酣戰,也算圓了一時以來的夙願。”
“鏘”的一聲,是雲長歌拔出了他的仙劍寒光。他與韓九玄師兄弟二人從小在一處修煉,不同的是,韓九玄資質聰明,邊玩邊學,而他卻是要努力百倍才能追上韓九玄的速度。
當年韓九玄最先淬鍊出自己的仙劍,那把劍出世之時,隱隱有鳳鳴之聲響徹玄光宗的上空。劍刃火光纏繞,舞劍時如火鳳騰空,韓九玄很騷包的將自己的劍命名為“火鳳”。
在韓九玄淬鍊出火鳳的半年後,雲長歌淬鍊出了自己的仙劍。與火鳳不一樣,他的劍出世時寒氣纏繞,冰封在一片寒光之中,因此他將此劍命名為“寒光”。
寒光與火鳳,一為炙熱,一為極寒,本該就是敵對的立場。一直以來,雲長歌心中都有個隱晦的念頭,若是寒光與火鳳打起來,到底是寒光冰封了火鳳,還是火鳳焚毀寒光。如今,終於可以知道答案了。
觀天崖前,兩道絢爛的劍光撞擊在一處,交織成一片劍網。火紅色的劍光來自火鳳,冰藍色的光芒出自寒光,寒光與火鳳,似乎早已有切磋之意,兩把劍的劍身嗡嗡震動,發出激動的劍吟之聲。
觀天崖的對面,一道紅影負手立於巨石之上,遙遙朝著戰場望過來。他面上覆著一層銀色的面具,雖然看不清面容,眼底卻泛著一絲晦暗的光芒。
雲長歌雖然與韓九玄並列為“名門四公子”,但是仙門所有人都知道,論資質,論地位,論修為,雲長歌都是及不上韓九玄的。今日這一戰,看似不相上下、勢均力敵,了解真相的人卻清楚,韓九玄輕鬆隨意,雲長歌卻在苦苦支撐,再這樣下去,一敗塗地是遲早的事。
“蠢貨。”紅衣人怒罵了一聲。
如今的雲長歌已經全權掌管玄光宗,只要設下重重埋伏,就能包管韓九玄有去無回,他偏偏要立下這生死狀,與韓九玄一較高下,如此任性妄為,遲早要壞他的大事。
再也看不下去的紅衣人,抬手從一旁的枝幹下摘下一片綠葉,注滿了靈力,朝著韓九玄擲去。
這片葉子來勢洶洶,韓九玄毫無察覺,被它從胸腔穿過,頓時噴出一口鮮血,與此同時,雲長歌的劍刃沒入了他的胸腔中。
雲長歌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的鬆了手中的劍,後退一步。
“咣當”一聲,寒光劍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韓九玄雙眸血紅,抬眼望了他一眼,那一眼中有失望、憎恨、痛苦之色。
雲長歌搖頭:“不是我……不是我……”
韓九玄咳出一口血:“勝負已分,今日是我敗了,怨不得旁人。”
他一手緊握火鳳,一手捂住了心口處狂噴的鮮血,轉身朝著觀天崖下方走去。
雲長歌愣在原地,怔怔的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一道紅影飄落在他身邊,雲長歌如夢初醒,將寒光吸入手中,指向來人,滿面憤恨之色:“是你!”
紅衣人冷笑:“若非我出手,現在死的那人是你。還不快派人去追。若是今日他走出玄光宗,明日身敗名裂的便是你雲長歌。”
雲長歌滿面掙扎之色,猶豫幾番,終是咬著牙追上了。
可是從觀天崖下去,除了一路蔓延的血色,再無任何韓九玄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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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づ ̄ 3 ̄)づ
第47章 赤魂玉碎片
韓九玄此刻正躺在他的納戒之中。
雲長歌那一劍偏移了一寸,才沒有要他的性命,若是再准一點,必死無疑。
雲長歌說他沒有暗算他,他是信的,他那個師弟,向來麵皮很薄,既然已經言明了光明正大的打一場,他決計做不出這般卑鄙無恥的行徑。
思及方才暗算他的那片綠葉,韓九玄的眼神黯了黯。雲長歌私自改動法陣,陷害韓焱渡劫失敗,十有八九是因此人的唆使。
韓九玄隨意的處理了一下傷勢,換回了阮仙羅的身體。阮仙羅的身體雖然沒有受傷,但是因為吸納了唐遲體內的劍氣,此刻用起來也非常難受。
韓九玄從儲物納戒出來之後,朝著玄光宗的大門走去。無數弟子從他身邊跑過,人手一幅畫像,嘴裡喊著:“捉拿叛徒。”
韓九玄深吸一口氣,才忍住沒有折回去將雲長歌暴揍一頓。他冷眼看著這些弟子,光明正大的離開了玄光宗。
剛走出守山大陣,便見一道紅影撲過來,拉住他的袖子,關切的問道:“師父,你沒事吧?”
韓九玄微笑的看著面前這張小臉,溫聲道:“我無事。小悅怎會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