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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了葉秋柔的手,召回凝碧仙劍,轉身對雲長歌怒目而視:“不知我的幾位弟子是如何得罪了雲公子,竟勞煩雲公子千里迢迢跑到我瑤華派來出手傷人。”
可惡,竟然傷了他的徒弟,就算是師弟,今日也要給他一個教訓。
雲長歌顯然也知道自己出手傷人有錯在先,倒也沒有反駁,而是從懷中取出一支白色的瓷瓶遞予韓九玄:“這是玄光宗的上品丹藥回元丹,誤傷葉姑娘,是雲某之過,雲某在此謝罪,萬望能見諒。”
還知道拿出來回元丹,韓九玄的怒氣頓時消減了兩分。他用手指撥開了瓶塞,看了一眼,一共兩枚,更是滿意。
這回元丹是玄光宗的璇璣長老所煉製的,極其難得,便是作為玄光宗的大少爺,韓九玄統共也只得了三枚。
雲長歌謝罪的誠意倒也十足。
韓九玄取出一枚,給葉秋柔服下,正在他猶豫是否要將這剩下的一枚還給雲長歌的時候,蘇蓮君忽然道:“小悅也受傷了。”
“什麼?”韓九玄面色微微一變,“是誰所傷?傷勢可重?”
蘇蓮君看了雲長歌一眼,意思不言而喻。韓九玄剛壓下去的怒氣又騰地冒了出來,這雲長歌到底怎麼回事,竟然接連傷他兩名徒弟。
蘇蓮君低聲道:“小悅今日出門採集藥草,在山下碰到了雲公子,不知道怎麼起了爭執,兩人竟然動手了。小悅修為尚淺,根本不敵,被雲公子重傷,至今昏迷不醒。”
韓九玄猛地站了起來,道:“快帶我去見小悅。”
“阮宗主留步。”雲長歌在身後道。
韓九玄轉眼看他。
雲長歌道:“今日雲某前來,是為本門師兄韓九玄身體被盜一事而來。”
韓九玄懶懶道:“那日我不是說過了嗎?此事與我無關。”
雲長歌凌厲的目光掃了過來,顯然是不太相信。
“當日那人被我劍氣所傷,數月之內,劍氣會停滯體內,若阮宗主問心無愧,可否允我查探一番。”
“好不要臉!我師父的身體是你說查探就能查探的嗎!”阮一一氣紅了小臉,怒斥道。
“眼下我有兩件急事需要處理,若雲公子方便,且先在我瑤華派住下,待我處理完這兩件事,你想怎麼查探就怎麼查探。”韓九玄道。
“一言為定。”雲長歌道。
林小悅此刻正躺在小雲山的木屋裡。
她雖然被雲長歌重傷,意識迷迷糊糊的,卻隱約感覺到有人走了進來。
一雙手拖住了她的肩膀,將她扶了起來。
是阮仙羅的手。
阮仙羅雖然是劍修,一雙手卻柔嫩纖瘦,倒像閨閣里大小姐的手。
韓九玄看到躺在床上的紅衣少女的那瞬間,感覺到心口窒息了一瞬,這是他當韓大少爺當了一百二十九年都未曾體驗過的感受。
他疾步走到床邊,抬手將林小悅扶了起來,撥開了瓶塞,將剩下的一顆回元丹餵給了林小悅。
接著便聽他問道:“可有人知道小悅是因何與雲長歌起了爭執的?”
他那個師弟,雖然學了神音閣的冷麵與薄情,但也不會是非不分,林小悅不過才入仙道,他作為修仙之人,沒道理將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傷至如此。
眾姐妹直搖頭,顯然誰也不明白,林小悅好好的,為何忽然去招惹雲長歌。
阮一一道:“我那時離得遠,能隱約聽到一些話,小悅好像提及到了什麼父親之死,那雲長歌就發作了,握著她的脖子,厲聲逼問她到底知道什麼。”
韓九玄握住林小悅的手不由得收緊了一分,眸底隱隱閃過一絲訝異之色。他低聲問道:“你還聽到了什麼?”
阮一一搖了搖頭:“後來雲長歌就將小悅打傷了。”
韓九玄道:“我知道了,你們都出去吧。”
待眾人離去之後,他將回元丹送入了林小悅口中,握著她的手,一股力道順著她的經脈探了進去,不多時,損傷的經脈被這道靈力修復得七七八八。
與此同時,這道靈力也將林小悅的身體探了個遍,韓九玄再次確認,這個林小悅,的確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兒。
可若是普通的女孩,怎麼會知道雲長歌父親的事情?
韓九玄皺著眉頭看林小悅的臉。
林小悅的手心裡沁出一層冷汗,不多時,韓九玄便感覺到掌心一片滑膩。
他沉沉的看了一眼林小悅微顫的睫毛,從懷裡掏出了一張帕子,抬起林小悅的手,將她手中的冷汗都擦淨了。
直到韓九玄離開這間屋子,林小悅才敢睜開眼睛,長舒了一口氣。
她翻下床,從床底撈出一個箱子,打開,裡面放著一本厚厚的書。
她將書籍打開,翻了十幾頁之後,喃喃道:“沒錯啊,沒錯啊,書中的劇情就是這樣的……”
慕清商正在屋外等待,看見韓九玄走出來,他上前一步,道:“阮宗主,可要神音閣相助?”
韓九玄搖頭:“慕公子的好意,仙羅心領了,只是眼下鈴雪的性命更為要緊,慕公子這邊請。”
韓九玄一路帶著慕清商來到冰洞,冰洞內,駱鈴雪雙目緊閉,靜靜躺在冰床上,由於待在這裡太久,她的面上罩了一層寒霜,唇色泛著一種不自然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