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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九闕笑了,她從來沒見他笑得這般開心。他溫柔的撫了撫她的鬢髮,道:“嗯,我知道了。”
就這樣?柳子衿還在看他。
鳳九闕起身,回身望了她一眼,道:“矜兒,我沒有讓你失望,所以你也別讓我失望,好嗎?”
他似乎意有所指。柳子衿不願深想,只是牢牢握緊了手中的金蛇令,心中隱隱有些動搖,但是耳邊又想起了林小悅說過的那些話,不由得又堅定了幾分。
可以深愛,但絕不能沉淪。
付出自由為代價的愛情,不是她要的愛情。
這是一場戰爭,誰先動搖,誰就輸了!
柳子衿拿到金蛇令之後,唯恐引起鳳九闕的注意,只能暗暗將心底的喜悅之情盡數壓制下去,依舊每日與他虛與委蛇,唯恐被看出任何異常。
鳳九闕自從將金蛇令交予柳子衿之後,便再也沒有問過,似乎忘記了這麼回事。
林小悅將得到金蛇令的消息傳給了韓九玄,數日之後,收到了韓九玄的回信。
柳子衿將韓九玄的回信反覆看了好幾遍,確認這並不是在做夢,才捨得將這封信燒毀。
到了啟程這一日,林小悅將提前裁好的兩張小紙人注滿靈力,紙人化作她和柳子衿的模樣,留在了竹苑裡。而她和柳子衿趁桑青沒有注意,偷偷離開了竹苑,前往情天之巔放置廢棄雲舟的那個山谷。
山谷中,韓九玄早已等在那處,在他的身後,是一艘嶄新的雲舟。這艘雲舟只有正常雲舟的一半大小,不過容納他們三人綽綽有餘。
柳子衿難以置信的伸出手,顫抖的撫摸著這艘雲舟,眼角不由得流下一行熱淚。
林小悅貼心的遞了一張帕子給她。
這種即將重獲自由的心情她是可以理解的,當初她以為自己可以擺脫殘酷命運時也是這種心情。
柳子衿接了帕子,忽然轉身跪在了韓九玄的面前:“師父大恩,子衿這輩子恐怕也難以償清。”
“說什麼傻話。”韓九玄連忙將柳子衿扶起來。
他如今頂著阮仙羅的身份,柳子衿說起來也算是他的徒弟。師父救徒弟,天經地義,今日若柳子衿換成了唐遲,他同樣也會出手。
“時間不多,我們趕緊撤離。”林小悅提醒二人。
柳子衿擦了擦眼角,拿出儲物袋交給韓九玄:“師父,這是您需要的爆裂符。”
林小悅也連忙將裝滿靈石的儲物袋交給韓九玄。
三人一齊踏上了雲舟。
韓九玄拿出金蛇令,金蛇令中隱隱浮現著一枚血滴,那是鳳九闕的血。他將金蛇令置於掌中,刺破指尖,滴入一滴血進入其中。金蛇令綻出一陣金色的光芒,自動從他手中飛了出去,落入雲舟的陣眼之中。
韓九玄將靈石全部拿了出來,也放入了啟動的陣眼之中,在靈力的催動之下,雲舟搖搖晃晃飛了起來,沒入了雲層之中。
因為有了金蛇令,雲舟毫無阻礙的急速在七十二道禁制的光芒中快速穿行。
林小悅站在雲舟上,俯身朝著下方望去,只見一片重重霧海,什麼也看不清,只有微弱的金光透過雲層,那是七十二道禁制發出來的金光。
過了一會兒,韓九玄從艙內走了出來,與她並肩而立,問道:“想什麼呢?”
“在想若是有一天,也有一艘雲舟能帶著我逃跑就好了。”
韓九玄微微皺起了眉頭:“你不用逃跑,沒人會傷你。”
林小悅懶懶的笑了一聲,伸手撩了撩被風吹到眼前的髮絲。
韓九玄默了一默,道:“聽聞這金蛇令被鳳九闕藏於紫府之中,為師倒是很好奇,小悅是如何拿到手的?”
“鳳九闕放了一名眼線在竹苑中,而這名眼線又勾搭上了玲瓏夫人,我和五師姐便利用這名眼線,故意傳了一些話給鳳九闕,讓鳳九闕自己把金蛇令拿出來。”
“便是這麼簡單?”
“自然不是。”林小悅轉身,看向了韓九玄,“如果不是深知鳳九闕和玲瓏夫人的為人,此法是斷斷行不通的。鳳九闕知道五師姐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金蛇令,他定然會勃然大怒,想要徹底斷掉五師姐的念頭,而玲瓏夫人利用五師姐剪除掉自己的對手之後,也迫切的想除掉五師姐。”
林小悅眼底涌動著奇異的光芒:“想斷五師姐的念頭,那麼,就必須讓五師姐知道,即便拿了金蛇令,有了雲舟,也是無法逃離情天之巔的。鳳九闕這個人驕傲自負,狂妄自大,所以,一旦有人提議拿金蛇令試探五師姐,他一定會把真的金蛇令交給五師姐。”
“但玲瓏夫人不一樣了,此人心狠手辣,只是礙於鳳九闕,所以在情天之巔上沒辦法動手。她只有想辦法蠱惑鳳九闕拿出真正的金蛇令,幫助五師姐逃出情天之巔,才能對五師姐下手,所以,即便我們如今站在了這雲舟之上,眼下也必須有兩關要過。”
一道是鳳九闕的難關,一道是玲瓏夫人的生死關。無論哪一關,都是非常令人頭痛呢。
林小悅仰頭看韓九玄,卻見他面上並無任何變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不禁道:“師父可是想好了對策?”
“你不是已經猜出那些爆裂符的作用了嗎?”韓九玄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