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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飛了大半夜,天色隱隱快亮的時候,林小悅驅著飛劍落回了地面。
前方就是玄光宗,像玄光宗這樣的大門派,一般上空都設有極強的結界,若是她強行驅劍從上空飛過的話,只會被結界震傷,所以她不得不飛落回地面。
師尊消失的方向也是在這裡,林小悅收回“桃夭”,將其化作簪子的模樣,再次插回頭上。她凝神思考了片刻,暗道,莫非師尊去了玄光宗?
林小悅在玄光宗的傳送大陣前來回走了幾遍,抬頭望了一眼這座蒼茫的仙山。她就算熟知《妖祖》的原著劇情,也沒辦法突破玄光宗的守山大陣,而師尊和韓九玄交情匪淺,定然是知道如何進玄光宗的,既然如此,她不若等在守山大陣的外面,若是師尊有事,也可及時上前接應。
思及此處,她抬眼掃了一圈周圍,朝一片鬱鬱蔥蔥的草木中走去,藏於其中。
韓九玄確實入了玄光宗。
入了玄光宗之後,他便利用系統換回了自己的身體。他沿著山前的台階往上走去,走了約莫十幾步的時候,終於有人察覺到他的蹤跡了。
十幾道人影團團將他圍了起來,拔劍對著他,喝問:“來者何人!”
韓九玄抬頭,冷冷一笑:“我不過出門歷練數月,竟然已經到了宗門內無人能識的地步,可笑!可笑!”
弟子當中有資歷老的,認出他來,驚呼:“大公子!大公子是你,你回來啦!”
這話一出口,不少人都變了臉色。雖然他們都是新入門的,卻也曾聽聞過玄光宗韓大公子的名頭。據說此人是宗門內的奇才,不過半年前曾被雷給劈死了,外面雖然有傳他現身過的消息,但是無人能證明,因此,很多新晉弟子在長老的慫恿下,擁護雲長歌接任了宗主之位。
韓九玄不置可否,只是冷聲問道:“雲長歌呢?叫他來見我!”
弟子當中有人慌慌張張的傳了一道訊息出去,過了一會兒,空中飛來一隻白鶴,鶴的嘴裡銜著一張紙,飛到了韓九玄的面前。
韓九玄抬手,那紙便落入了他的手中,紙上只有一行字,蒼勁有力,是雲長歌的筆跡,他約韓九玄在觀天崖見面。
韓九玄指尖燃起一團火焰,頃刻間便將那張紙燃成了一團灰燼。只見他長袖展開,一隻裹挾著火光的飛劍飛了出來,停在了他的面前。
不少人認出來,那是他的本命仙劍,火鳳。劍身如火灼,劍光似赤鳳。
韓九玄踏上飛劍,丟下這群弟子,一人往觀天崖飛去了。
觀天崖是玄光宗內靈氣最為濃郁的地方之一,所以韓焱才會選擇在此處渡劫。觀天崖高約萬丈,中有雲霧繚繞,仙氣氤氳,站在崖畔,抬眼便可望見茫茫天際,因此名曰“觀天崖”。
足下火鳳破開重重雲霧,帶著韓九玄落在觀天崖之畔。懸崖的空地上,早有一人負手而立,等在此處。他看見韓九玄的瞬間,眸子裡的光微微閃了一下,快的像是錯覺,繼而那雙淡漠的眸子又恢復了毫無波瀾的平靜。
韓九玄在他對面落下,抬手,仙劍火鳳落於他的手中。他握緊了劍柄,抬起劍刃,劍端指向了雲長歌。
師兄弟相處百年,雖然有比劍切磋,但這還是韓九玄第一次拿著自己的劍,指向雲長歌。
見韓九玄拿劍指著自己,雲長歌面色不變,迎著劍刃朝著韓九玄看過來,開口道:“好久不見,師兄。”
今日的他著了一件純黑的衣裳,衣服的下擺和袖口之處用金線滾邊,這是玄光宗宗主的服飾,從前這件衣裳都是穿在韓焱身上的,所以此刻在韓九玄看來,這黑衣,黑得過分扎眼了。
“真的是你害了宗主?”韓九玄沉聲道。
雲長歌微微的笑了一下,看著他手中的劍,道:“是與不是,師兄心中不是已經有了定奪嗎?”
“為什麼?”
“為父報仇。”
韓九玄的手不由得僵了一下,儘管早已知道答案,但從雲長歌的嘴裡說出來,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宗主他親自教養你這麼多年,幾乎把你當做親生兒子看待,外人的三言兩語,就讓你刀劍相向,師弟,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雲長歌抿起了唇,神情晦暗:“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你看到了什麼?”
“韓焱奪寶殺人,殘害同門。”
“胡說八道,他不是這樣的人!”韓九玄厲聲反駁,“師弟,你我追隨他百年,他的為人,你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正是因為清楚,所以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才會心痛難忍、不可置信。”雲長歌的面上浮起痛苦之色。
他和韓九玄不一樣,韓九玄與韓焱有嫌隙,憎恨他,而他從小便崇拜韓焱,將韓焱當做自己的神。得知真相的那一瞬間,他只覺得心中的那個神的形象轟然倒塌,不復存在。
他痛恨、掙扎、絕望……
如果不是失望至極,沒有人會對自己的神出手。
“所以,你便用那樣卑劣的手段殘害了他。”韓九玄面露憤怒之色,“雲長歌,你這個小人,是我看錯了你。那唐遲呢?你父親之死與唐遲無關,這些年來他待你這個師叔也是尊敬有加,可你卻出手重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