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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祈,神祈……
每每念到這個名字,他的心從未有過的柔軟的同時卻有一種疼痛得無法加復的感覺。
他想把他擁入懷裡,再也不放手。
他想把他融入自己的骨血,彼此相伴不離不棄。
他想讓他,完完全全的屬於自己,只屬於自己。
“琉璃死了。”
“啊,什麼?”突然被少年口中那意料之中外的話弄得有些不解和茫然,男人望著王座前平靜得不正常的少年,手有些顫抖。
“作為吾之月華國的聖女,琉璃是吾族的罪人。她枉顧自身一生下來就擔負著的責任,將吾之月華國領入危險的境地,以至現在靈境有傾覆的趨勢。琉璃,已經被吾族驅除出月華國,她將再也不是吾族的聖女。”
少年的聲音毫不感情起伏,好似說的不是他曾經即將成為自己未來王妃的女人,而是一個無關緊要甚至是被像抹布一樣厭棄的人一般,面無表情,目光冷漠。
“神祈,她怎麼樣與我無關,那個女人是死是活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你……”
“是嗎?琉璃是自殺的。”
對於男人那無情殘忍的話,少年無動於衷,好似沒有聽到般,自顧自的繼續說著。說著,那一個女人最後的結果。
“神祈?”男人心一慌,有一種什麼在脫離自己的無力挫折感。
突然,少年笑了,笑得令男人莫名的害怕,害怕那個少年就那樣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
“帝皇,靈境從此將不復存在。那麼我這個王,我這個害得我臣民悲慘死去的王,已然沒有活著的意義了。月華國是我身上的枷鎖,卻也是我承擔的責任。自我出生起,月華國就註定與我共存亡。”
“不,神祈——”怎麼這樣,怎麼會這樣?神祈——
好似沒有看到男人眼裡的驚慌,少年傲然站在高處,笑得絕代風華。
“一旦我死了,靈境就將封印起來,從此再無人能夠進入。四大神器將伴隨著我一同沉睡,除非我有甦醒的一天。所以,你們也不要白費力氣了,吾族的神器不是凡人可以驅使的。妄想得到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將付出沉重的代價。”
這句話,少年語氣凜冽嚴厲,眼裡卻透著一種如高高在上的神祇一般的無喜無悲。
貪婪的人,終究會走入歧路,下場悽慘。
“神祈,你要幹什麼?不——”
看到少年就如在交代遺言一般的無所畏懼,甚至是漫不經心,那一刻,男人的心一緊,那種隱隱的恐慌逐漸實質起來,讓他遍體生寒。
神器什麼的,那從來都不是他的目的。他所在乎的,想要得到的,從來都是那個如月華般絕美傾城的少年。或許,其他的人會覬覦月華國的神器,心思詭魅,進入月華國也不過是出於人性的醜陋,卻,不包括他。
他帝皇,想要什麼沒有,卻惟獨只有神祈,唯獨只只有他,他求而不得。
“帝皇,吶,我們今生註定無緣。如果有來生的話,我願意將你當做是我的兄長來敬愛,相互依偎,彼此扶持。”少年突然輕輕的笑了起來。這次,不再是剛才的冷漠和疏離,眼神中透著明顯的輕鬆和解脫。
“神祈……”
“咳咳,帝皇,帶著你的人離開吧。靈境一旦封印,除了月華國的人,外人會成為封印下的祭品,無法投生。”鮮血突然從少年淡粉色的薄唇中湧出,浸染了那一身華麗繁複的雪色宮裝。如寒冬悄然綻放的紅梅,刺痛了男人的心。
“神祈——”瞬間出現在少年的身邊,緊緊抱住少年倒下的纖細身體,男人冰冷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瘋狂和暴戾。
“神祈,神祈,你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明明知道的,只要是你想要的話,我不會拒絕的,為何卻要用生命來向我昭示這等殘酷的事實?”這不是他要的結果,不是他設想的結果。
他只是想把神祈從被束縛的枷鎖中解脫出來而已,你為何不願?為何不願?
神靈之子,神靈之子,既然是神靈之憶,你就該是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而不是一直被束縛在月華國不得出入,無法得見外面世界的繁華熱鬧,萬里江山。
神祈——
“神祈,你可知道,我要的,一直都是你而已,一直都是你啊。自從遇見你的那一刻,我的眼裡就再也看不見其他。可惜,你就好像是我夢中的虛影,飄渺艷麗卻不真實,讓我怎麼也抓不住你。明明就在眼前,卻咫尺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