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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如果父皇把頭髮剪成自己的樣子麽,皺了皺眉頭,心裡浮現不舒服的感覺。
“你可願意?”看著皺起眉頭的司寒月,司御天繼續問道。
“不。”這種感覺很舒服,比手指滑過涼水的感覺還舒服。想到手裡的頭髮如果不存在的情景,氣悶的感覺浮現出來。
“你剪掉令父皇喜歡的頭髮只為圖方便,全然不顧父皇的感受,那父皇是否也不需顧及你的感受,為圖方便剪掉自己的頭髮?”看著昨日還在手中的柔軟長發如今已面目全非,司御天已下去的怒火再次上升。
司寒月此時在心中計較著:不剪頭髮=頭髮長=麻煩=不舒服,可剪頭髮=不能再摸到父皇的頭髮=失去這種舒服的感覺。
看著猶豫不決的小人,司御天的臉色更加陰冷:“既然你無法選擇,那父皇幫你選。”說完奪過小手裡的頭髮然後抽出了枕下的匕首。
“不要!”抓住父皇的手,司寒月喊道,他怎麽可以,心中有些煩躁。
“那你今後剪還是不剪!”司御天憤怒地問道。
“…………”
司御天抽出被握住的手,瞬間又被抓了回去。
“不行!”
“那你的決定。”
“………,不剪了。”悶悶地回答道,司御天非常不喜歡父皇此時的態度。
“確定?”
“不許剪。”司寒月仍舊堅持的說到,父皇剛才的舉動令他非常不舒服。
“只要你允諾不再剪頭髮,父皇就不會剪!”司御天知道自己的兒子說到做到的性格。
“不剪。”黑色的琉璃眼此時閃爍著堅定的光看著眼前的人。
“好,既然你不剪,那父皇也不會剪。”
當天晚上,宣帝的寢宮裡,司御天神色複雜地看著此時埋在自己懷裡,手裡緊緊抓著自己的頭髮,睡著的司寒月。再看看那小腦袋上此時頂著的雜糙,司御天眼裡的溫度又開始下降。那令自己同樣愛不釋手的柔軟長發,此刻卻變成了此番光景,怎能不讓自己憤怒。知道他有時候會冒出些奇怪的念頭,但至今為止都無傷大雅,也就由得他去,但沒想到這次居然做出如此過分的舉動。
上次之所以會懲罰給他扎耳洞的宮女,不是因為扎耳洞這一舉動,而是實在看著那紅腫、冒著血絲的耳朵礙眼。耳洞都扎不好的宮女留著何用。看向那隻耳朵,司御天覺得即使只有女子才會穿的耳孔出現在寒月的耳上卻一點都不突兀,帶著自己命人特製的黑色琉璃耳環,貼在寒月的耳垂上,想到它與寒月的眼睛交相輝映的時候,那種景致是任何風景都不能相比的。
摸著一個時辰前還看著自己,此刻被長長的,濃卷的睫毛遮蓋住的眼睛,司御天的眼睛閃爍著。
還記得當初第一次看到那雙眼睛時,司御天第一個反應是黑色七彩琉璃。雖然有些矛盾,但他覺得這是最貼切的形容。他從不知道黑色的眼睛中,會有那麽多其他的色彩。而鑲嵌著琉璃珠的臉龐,雖然還很稚嫩,卻是如此的絕世,但卻無法讓人懷疑他的性別,縹緲卻又那麽的真實。
而那雙琉璃眼當時正戒備地盯著他,仿佛一隻面臨危險的小獸,只要自己有什麽不善的舉動,這隻小獸就會立刻開始反擊。司御天當時是不悅的,他不喜歡這雙眼睛這麽看著自己,仿佛自己是危險的存在,難道他認為自己會傷害他麽。他知道此刻的自己不能在這雙眼睛面前流露出一絲負面情緒,不然這隻小獸會遠遠的離開自己。他知道在這場較量中自己決不能輸。
再想到與寒月的眼睛同樣令人驚豔的嗓音,那樣的聲音怎會是一個2歲的稚兒所發出的,即使是最出色的樂伶也無法發出那樣美妙的聲音。這隻小獸究竟是如何的一種存在,而他居然是自己的兒子。所以司御天不顧一切的疼愛寵溺他,這隻小獸是孤傲的,要想得到全然的信任就必須源源不斷地給與,就像他永遠也溫不暖的冰涼身體一般,一旦離開自己的懷抱就又變得冰冷。雖然他知道自己的舉動會為這隻小獸帶來什麽,但他有足夠的能力保護這隻躺在自己懷裡沈沈睡去的小豹子。
誘瞳(父子)正文第八章
章節字數:5692更新時間:09-09-1606:39
“月兒!”
“唔。”看向坐在書桌旁的父皇。吃著肉乾的司寒月回到。
“明天父皇派李德富帶你到內侍宮挑幾個貼身伺候的人。”
“嗯?”抬眼問道。
“聽李德富說內侍宮新來了一批太監宮女,你去挑挑。你也該有自己的貼身奴才了。”
為什麽,疑惑地看著父皇,司寒月不喜歡陌生的人碰他,在他還是孽童的時候就不喜歡。
看著仍舊不明白的兒子,司御天起身向那小人走去,然後抱起放到腿上。“雖然現在你身邊有個玉珠在照顧你,但那畢竟是你母後的人,等你8歲離開你母後自己住時她就不能再跟著你了,而且她年齡也比較大,不適合。你去挑2個年紀與你相仿的貼身奴才,去年父皇覺得你還小,所以由得你,但明年你就要到太書院讀書了,有個貼身伺候的奴才比較方便,而且等你今後,也需要幾個信得過的人。”此時的司御天就像普通的父親那樣溫和地對自己的兒子解釋選奴才的原因。他知道寒月非常討厭陌生人的接觸,目前除了他與蕭琳,就只有一直服侍他的玉珠能碰到他,就連春梅寒月都不允許。但寒月必須有自己的人,他畢竟是皇子。
聽著父皇的解釋,司寒月沒有吭聲。他知道這裡的皇子皇女在3歲的時候都要選貼身的太監或宮女,但他不決的自己需要什麽貼身的奴才,他一個人足夠。而他本性不喜人多的地方,他知道宮裡有很多人對他充滿了好奇,剛恢復那段時間天天就有人來看母後的宮中看他,包括母後娘家的人。但司寒月對滿足別人的好奇心沒有興趣,而且討厭那些人的眼神,所以見過一次之後就再也不見了,還是後來父皇禁止任何人再去打擾他。
摸著已經開始長長的頭髮,司御天靜靜地等待寒月的回覆,他知道寒月不願去的原因,但貼身的奴才是一定得有的。
“3天後去。”想了想,司寒月對父皇說到。
“好,3天後父皇派李德富帶你去挑人。”司御天沒有問寒月為何要3天後,“今天回去睡還是在這裡。”
“這裡,洗澡。”
“好。”
簡單、明了。
“月兒,為何要做這個?”蕭皇後疑惑著問著剛才進來拿著張圖樣要她2天要人做好的東西。
“穿。”
“母後知道這是穿的,只是你為何要穿這個。”蕭琳覺得自己永遠搞不懂兒子,先是把所有的睡衣命人改了個樣,奇奇怪怪的,像袍子又比袍子松,腰帶也是松松垮垮的,領口還開得特別大,腿部又沒有開叉但只到膝蓋,也不知道他從哪學的。而這次又要人做這個,蕭琳在思考寒月的目的。
“出去穿。”穿這個還需要理由麽,自己前世出去就穿這個的,只是現在基本上都呆在母後這裡,即使去父皇那也是他來抱過去的。
“出去穿?你不會是後天去內侍宮的時候穿吧。”想到寒月去內侍宮挑奴才的事,再想到兒子的性格,蕭琳有些明白了。
“嗯。我後天要穿。”把圖樣放到母後的桌上,寒月去後院練功。司御天專門命人在那裡給他整理出一塊地方方便他訓練。
看看離去的兒子,再看看手裡兒子自己畫的圖紙,蕭琳覺得自己的兒子即使不是皇子也餓不死自己。
“呃………殿下,您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宮裡物件多,萬一碰著殿下奴才怎麽和皇上交待啊!”李德富看著面前全身裹在一層黑漆漆的綢布中,僅露出鼻子和眼睛的七皇子,小心的問道。七皇子可是皇上與皇後手心裡的寶,穿成這樣,萬一不小心磕了碰了,自己可擔待不起。
“李公公,您就別勸了,月兒決定的事除非皇上來,否則咱們誰也勸不了。”蕭皇後無奈的對李德富說道。當初寒月讓做這件披風的時候,蕭琳就知道穿上是什麽效果了。司寒月認定的事恐怕連皇上也不容易改變,何況皇上還不一定會改變。反正他既然穿了就應該不會傷到自己,他的兒子在這點上還是讓人放心的。
“時辰不早了,哀家讓春梅陪著一起去。月兒性格彆扭,如果有什麽事春梅在也好處理。”蕭琳真正的意思是別到時候誰惹他家兒子不高興了,春梅在還能壓著點。
“奴才尊旨。那奴才就帶殿下去內侍宮了。”
“那娘娘,春梅陪殿下去了。”
“嗯,早去早回。”
然後在李德富和春梅的帶領下,一群人圍著個小黑團,向內侍宮走去。李德富是太監總管,是宣帝的貼身太監,負責司御天的一切衣食起居,在宮中的地位很高,就連蕭皇後都要對他禮遇三分。司御天派自己的貼身太監配同一個小小的七皇子挑選奴才,可見司御天對司寒月的重視,因此李德富此次格外的小心。
“吃啊,怎麽不吃,該死的奴才。本皇子就不信了,今天要是不讓你吃下這個,本皇子就不叫司澹雨。”
“二哥,別生氣,今個這奴才不長眼敢拒絕二哥的點心,三弟今天一定幫二哥教訓這奴才。”三皇子司光夜幫腔道。
聽說今天自己那從未見過的,極受父皇寵愛的七弟司寒月今天要到內侍宮挑奴才,司澹雨一早就拉著三弟司光夜帶著奴才侍衛到這裡來瞧瞧。那個司寒月傳說擁有一副天人下凡的容貌和一副舉世無雙的嗓音,更重要的是具有一雙比日月星辰都耀眼的眼睛。司澹雨很想見見這個據說是仙童,並且在2年前把自己的母妃嚇病了一個月並且害母妃被父親責罰的弟弟。結果在路上碰到一個長得異常清秀的奴才,當時他就讓人圍了上去。沒想到在他要摸著奴才的臉的時候,這膽大的奴才敢閃躲自己,還碰掉了自己手上的點心。他是誰,他是大堰國的二皇子,宮裡的哪個奴才敢對他這樣,不給這奴才點顏色看他真不知道誰是主子了。
看著此時被人壓著跪在地上的奴才,司澹雨憤恨的罵道:“不識抬舉的東西,本皇子賞你點心是你的造化,你還敢不吃。給我餵。”然後命令周圍的奴才把已經被踩得稀爛的東西往那人的嘴裡餵去。
在通往內侍宮的路上,沿路的太監宮女都驚訝地看著從身邊經過的一群人,太監總管李公公,皇後的貼身女官春梅侍官,最讓人吃驚的是中間的那道只看得見披風的小小身軀。這是誰,居然由宮中這兩位大人物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