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頁
“月兒……”聽著司嵐夏的述說,司御天心如刀割般的疼痛,他的寶貝在他不知道時候經歷了那般煎熬的痛苦。
“父皇!您告訴孩兒,七弟究竟發生過什麽?!為何七弟…七弟會說出那樣的話!”司嵐夏痛苦地喊到,司錦霜因為虛弱及悲傷早已說不出話來,其他人則因為不敢相信和無邊的擔心憂慮而不知該說什麽。
“月兒他…說什麽了?”司御天慢慢看向司嵐夏,深深地哀傷讓他的聲音異常的嘶啞。
“七弟在給我們驅毒的時候說如果他有何意外,就讓我們告訴父皇,說司寒月重新成為孽童,而他答應您的事…要食言了。”司嵐夏的話剛說完,司御天的身子劇烈地顫抖了起來,然後緊緊抓住司嵐夏的肩膀,“你說什麽?!月兒這麽告訴你的?”
“父皇…!!”看著父皇瞬間變得驚恐的神色,司嵐夏等人害怕地喊了出來,“父皇…求您,求您告訴我們,七弟他究竟怎麽了?他說他以前沒有人會認為他需要保護,說他即使被萬人圍攻都不會有人救他,更希望他死去…說如果喜歡他就意味著受傷與痛苦,那他寧願我們都懼怕他…”
“父皇……”同樣淚流滿面的司錦霜虛弱地開口,臉上因幾日來不斷的趕路和之前的重傷而顯得削瘦青白,“七弟會跳鳳凰朝奉,會招出水火甚至是螞蟻,會用我們不懂的咒術救我們,有著比我們所有人都高深的武功,我知道這樣的七弟絕不會是凡人,但父皇……”靠在司懷恩的身上,司錦霜看向父皇,“七弟他也會受傷,也會疼,明明他什麽都不知道,可看到我們身上的傷眼中卻充滿了痛苦。父皇,不管七弟變成什麽樣子,他都是我的七弟,是我司錦霜最愛的人,最重要的人。我現在好後悔,為何不再小心些,如果…如果不是因為我們,七弟…七弟他不會走。如果不是…如果不是我們一直想讓他知道我們對他的感情,他還會和以前一樣。我寧願七弟…永遠不知情是何物,對我們永遠的冷淡疏離,也不要因情而痛苦而傷心……”
“錦霜……”司啟天驚愕地看著司錦雙又看看其他的人,他覺得自己快暈倒了,皇弟愛上了寒月,其他人也……而且還和寒月發生了關係…亂了,全亂了!!!
“父皇……七哥他…是不是怕嚇到我們才離宮出走的…”聽完四哥的話,司懷恩在知道七哥與他們發生了什麽時心中是震驚的,但如果僅僅是那樣七哥不會走,想到四哥說七哥現在的樣子,他隱隱猜出了原因。
“你們……都起來…”司御天看著跪在地下的幾個兒子,示意他們坐到床上。看著嵐夏和錦霜異常艱難地起身,臉色透著病態,他低聲問到:“上藥了麽?很疼吧。”
坐在父皇讓出的床邊,司嵐夏和司錦霜搖搖頭:“七弟走之前…給我們上了藥,而且,這種痛哪裡比得上七弟承受的痛苦。”
看著面前的幾個兒子,司御天紅著眼睛拿過身旁寒月的睡袍,細細的撫摸:“月兒他…吃過很多苦,他心裡…有道傷,這傷很深,深到即使在這一世重新活過十七年,都無法抹去……”
“父皇…???”“皇弟?!”
抬眼看著驚懼神亂的幾人,司御天把手上的睡袍貼到自己的胸前:“這衣服是月兒以前穿的,他不習慣這裡的衣服樣式,月兒穿披風……也不是因為…自己的容貌太過絕世…是因為以前看到他的人都怕他,都想殺他…甚至包括…他的親生父親!!…”想到月兒經受過的苦難,司御天的臉上浮現出無邊的恨意,看著前方聲嘶力竭地喊到:“戧龍!戧龍!!!你死了這麽多年,還是不肯放過朕的月兒麽?!!!他是朕的司寒月!是朕的寶貝!不是你的孽童!!”
“父皇…!!!???”看著父皇的樣子,聽著父皇說出的話,所有人都感到莫名的恐懼,父皇是怎麽了?父皇的意思……這…父皇究竟在說什麽?!!
“皇弟!!”司啟天嚇得上前猛抓住司御天的胳膊,“皇弟,你可別嚇我啊,你這是怎麽了?怎麽胡言亂語的?戧龍是誰?又什麽親生父親的?!”
“皇兄…”司御天的嗓音異常的沙啞,“朕沒瘋…朕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接著看向司嵐夏等人,“如你們所猜的那般…月兒他…不是凡人…”所有人因為司御天的話而大驚失色。
撫著自己的肩膀,司御天娓娓道來寒月的身世……
………………
“月兒說他不會死在別人的手裡,是因為剛出生時…差些被掐死;不喜血腥,是因為他出生吃的第一口不是奶水…而是血;吃不了葷腥,是因為殺死戧龍之後他被下了誅殺令,為了不死,他五天五夜不敢睡,那五天他…一口飯都沒吃,一口水也沒喝,為了活下去,他…只能吃地上別人的殘肢……”說到這裡,司御天的聲音早已哽咽,眼淚浸濕了手上的睡袍。此時的寢宮內,充滿著悲傷的哭泣聲,連司啟天的眼中都滿是不可置信的淚水。
“月兒他……一個人睡的時候總是很輕,…一點聲音都能吵醒他…朕每次抱著他的時候…他才敢放心地睡…他…分不清人的樣貌,他認人是看眼睛,因為過去那些人對他的害怕、恐懼、忌恨、厭惡、殺意都可以讓他從眼中分辨出來,時間長了,他只認得人的眼睛……”
“父皇…!!”這時司懷恩撲到父皇的身邊,“父皇!!!兒臣求您別說了…父皇…唔…嗚嗚…”司懷恩淚流滿面,死死咬住唇,“父皇…七哥…七哥是您的兒子,是…是我們的兄弟…是…是大堰國的七皇子…唔唔…”司懷恩泣不成聲,怎麽也說不下去了,他實在不敢想,那樣的七哥是怎麽挺過來的…
“父皇…”司耀日默默地流著淚,聲音充滿了痛苦,“我們會找回七弟的,不管七弟…變成何樣…他…都是我們的兄弟!”
“父皇…嗚嗚嗚…我們…我們會找…找到七…七哥的…嗚嗚…”司風岩的眼睛因為哭泣而變得紅腫。
“皇弟!”司啟天擦掉眼中的淚水,聲音冰冷,“這次的事不能就這麽算了!冬月辱我大堰在先,楚易害我大堰皇子於後,不給他們些顏色看看,他們還真以為我大堰軟弱可欺。以我大堰現今的實力,要踏平他們是易如反掌!”
站起身,司啟天神情嚴肅冷峻:“皇弟,你好好休養,寒月一定能找回來。”再看向司嵐夏,“太子,你和錦霜好好養傷,現在你們父皇身體不好,你二人可要早點恢復,國事還需要你們操持。”又轉向另一邊,“耀日,你們其他人就負責找寒月,還有朝中的事情也需要你們分擔。”轉回司御天,司啟天冷笑起來:“至於冬月和楚易,就讓本王陪他們玩玩!”
雍親王府
“現在寒月離宮的事已經傳了出去,為防冬月和楚易趁機對大堰和寒月不利,京城實行宵禁,邊關各將軍進入戒備。”看著書房內的幾位大臣,司啟天第一次顯示出親王雷厲風行的氣勢。
“是!王爺!”上官容威起身領命,並接過雍親王手上的皇弟手諭。
“至於冬月和楚易,本王要好好回敬他們對我大堰的‘關心’!”司啟天冷了臉。
“王爺!您怎麽說我們就怎麽做!”劉暮陽站起來,眼睛通紅,多日的擔憂與奔波讓他原本紅潤的娃娃臉變得消瘦蒼白。
“楚易不是有‘凝玉’麽?那就讓‘他們’給冬月的皇族用點吧,尤其是那個周文簡!順便派人到冬月的屬國去,殺些人,放些火,搶些財…對了,冬月國的皇帝周允正既然過了知天命的年紀了,那活得也夠了。”勾起抹陰險的笑容,司啟天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嗜血光芒,“楚易要抓寒月是為了用鳳凰朝奉治他們的太子,不管是真是假,既然那太子有心疾,派人晚上的時候去嚇嚇他吧,活不長就早死早超生,也算是公德一件。”
“劉暮陽、羅伊,”司啟天溫和地看向二人,“你二人找人,凡是從冬月包括它的屬國運往堰國的東西,不管是人還是物,都要讓‘楚易’國的人劫走,若嫌人拿起來不方便殺了便是。”他司啟天就讓楚易看看,什麽才是借刀殺人!“我們堰國現在要找七皇子,哪裡有精力去做其它的事呢?”
“是!王爺!我們會好好替楚易招待冬月!”羅伊咬牙切齒地領命,若主子有個三長兩短,他羅伊哪怕霍出這條命不要,也要讓楚易的人付出代價!
焦慮通紅的雙眼被人用濕熱的布巾蓋上,吸吸鼻子,忍回心酸的淚水,抬手覆上蓋在眼上的溫暖大掌:“無風……主子不會有事對不對?”劉暮陽的語氣充滿了不安與擔心。
“不會,那樣的一個人,這天下間又有誰能傷得了他。”帶著邪笑的臉上此時早被濃濃的心疼和不舍取代,“你現在需要好好歇一會,這樣下去,還沒找到他,你就先倒下了。”豈止是他,那人身邊的所有人在那人失蹤之後就已經陷入了瘋狂和絕望中。
“無風…”聲音帶著無助,劉暮陽的聲音帶著傷心的沙啞,“主子是我這輩子最敬佩的人,他是……我們所有人的天,他這一走…我們的天,包括皇上、太子殿下和王爺們的天……都塌了…”拿開眼上的手,取下布巾,劉暮陽轉過身看著無風,眼淚又流了下來,這幾天他幾乎流出了作為一個男兒不該流的所有眼淚。
“你…”無風因為劉暮陽的話變得有些痛苦,擦掉這人的淚水,無風低聲問道:“喜歡他麽?”
“嗯!”劉暮陽毫不遲疑地點點頭。
無風勾起抹酸楚的笑,果然麽?大師還是看錯了…然後又見劉暮陽開口:“無風…殿下是我的主子,是我敬仰的人,所以我喜歡殿下…但…不是皇上對主子的那種喜歡…”皇上那日的話他聽得明明白白,恐怕太子殿下對主子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