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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司御天此時不知該說什麽才好,他沒有一絲的喜悅,有的只是淡淡的心酸。
“父皇……”司錦霜跪在父皇的面前,重重地磕了三個頭,“父皇,兒臣今後會全心輔佐四哥……兒臣不求什麽,只求能呆在七弟身邊,只求能好好愛他。兒臣…願一生孤寂,只求上蒼看在兒臣…的誠心上,放過七弟,讓七弟結束無休止的痛苦。只要七弟能少受些苦,兒臣…死而無憾!求…父皇成全!”
“父皇…”司懷恩也跪了下來,眼淚奪眶而出,“父皇,兒臣的一切都是…七哥給的…兒臣從來不敢奢望得到七哥的喜歡,也不敢對七哥抱……那種念頭,在兒臣的心中…七哥是兒臣需要侍奉終身之人。兒臣無法與其他人在一起,兒臣願用一生來照料服侍七哥……兒臣只想讓七哥能安心地走完這一世,能…少受些苦…”
這幾人對司寒月的用心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動容,無風的心中是從未有過的酸意,連應為情敵的司御天都無法對這些人產生一絲的敵意,有的只是深深的敬佩與感動。閉上眼睛,壓住即將出來的水汽,司御天緩緩開口:“朕…允了…”他又如何能不允!!這些人用自己的一生來愛著月兒…他又怎能不允!
…………
五日後,堰宣帝二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一,司御天在早朝上宣布翌年三月初八,將皇位傳予剛剛弱冠的太子司嵐夏,屆時將以太上皇的身份入住露華殿,隨行的還有七殿下司寒月。同時,冊立禮部侍郎的二女兒文惠為太子妃,於一個之月後舉行冊妃大禮;並依司耀日和司青林的請求,挑選了兩名身份與之相配的女子為二人的王妃,在太子妃冊立大典十日之後,同時完婚。並宣布應錦親王司錦霜與懷親王司懷恩的要求,命二人入住露華殿旁的輝耀殿,並設置供壇於內,二人將用己身為因堰國而失去凡人之態的司寒月祈福,以求能感召上天,恢復司寒月原本的姿容。
聖旨一下,滿朝譁然,不僅是因為宣帝在如此鼎盛之期退位於太子,更是因為兩位親王的決定……在文武百官苦苦相勸無果,而司御天態度堅決的情況下,聖旨大示於天下,整個堰國因這一道聖旨而陷入了長達幾個月的沸騰與激越中,當然這是後話。
與此同時,楚易國太子卻因“不知名”的意外引發心疾,於一個月前離逝。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冬月國及其屬國的各皇親貴族近兩個月內不斷遭到殺手伏擊,冬月國國君被刺身亡,冬月國太子因中‘凝玉’而變成痴人;冬月國運往堰國的所有貨物被劫持,運送之人全部身首異處;而所有的矛頭直指楚易國。
就在宣帝宣布退位的前一日,冬月正式向楚易宣戰……而堰國因皇位交替之事對外宣布無精力插手兩國的戰事,三國鼎立的局面漸漸打破,一時間天下風雲變色……
誘瞳(父子)正文第一一七章
章節字數:3849更新時間:09-09-1607:12
聖旨宣讀過後的三天,司御天漸漸把權力一點點的移交到司嵐夏的手中,為了讓寒月安心休養,內監處、私庫與天月府的事也一併交了出去,但司寒月的影響力仍在,再加上皇上與太子的默許,三處實質上依舊聽從司寒月的調度,司寒月的滔天權勢未有絲毫的折損,只不過在司寒月本人的眼中,這些不具任何意義。
天更冷了,昏暗的天空預示著即將到來的大雪,露華殿內卻格外的溫暖。在司寒月離宮的一個月後,司御天就決定提前退位,那時他就命人整修露華殿。殿內的地板全部抬高,石板地面改為木製,下面鋪滿了竹管。竹管內滾燙的熱水與室內的炭火散出的暖意,讓司御天此時只穿著一件單衣。
坐在父皇的懷中,聽著從一旁傳出的琴聲,司寒月嘴裡慢慢吃著肉乾。之前另他噁心的嘔吐感漸漸消失,雖然仍無法吃太多的葷腥,但他卻重新能夠接受肉乾的味道,只是依舊不喜,每日吃的也不多。
“七哥…喝點參茶。”穿一身淡青色衣袍的司懷恩,接過玄玉端來的茶司青林跪坐在七哥的軟塌旁把茶遞到七哥的唇邊。
“我有手…”司寒月對回來這段時間天天被人餵吃餵喝搞得有些不悅,他又不是沒有行動能力的費人,這些人是,父皇也是,一個個都把他當成快死之人般,什麽都不讓他做。
“呵呵…七哥,我想餵你,你就成全我吧…”司懷恩有些耍賴地笑笑,堅持不讓七哥自己動手。
準備伸出的雙手被身後的溫暖大掌包裹住,司寒月看著面前的茶一會,妥協地喝了下去。司懷恩笑地異常開心,服侍這人是他每日最開心的事。
“主子,您該喝藥了…”從外面走進來的玄青輕步走到主子的身前,悠揚的琴音在一個高調的迴旋下結束。一身白衫的司錦霜接過玄玉遞過的濕巾擦乾淨雙手,慢慢站了起來。
“霜兒的琴彈得越來越出神入化了。”餵懷裡的人喝完藥,司御天對坐在對面的司錦霜滿意地說到。
“父皇繆贊了。”司錦霜輕柔的笑笑,對面同樣一身白衫的兩人,其中一人因體力不支而漸漸閉上了眼睛。司錦霜的眼中閃過一抹痛楚。
司御天和司懷恩看著逐漸睡去的人眼中也同樣是一抹傷意,這人的身子現在經不起一丁點的折騰了。看著從內間走出的玄玉和玄青,司御天輕輕把寒月身上的毯子裹好,司錦霜上前把人小心地橫抱起然後向里走去……
把沒什麽份量的人輕放到床上,司御天、司錦霜和司懷恩坐在床邊守著即使虛弱但無人時仍易醒的人,小心地呼吸著。
“天寒地凍…派人找機會燒了冬月和楚易的糧倉…還有前方的糧糙,讓他們體會下月兒受得苦。”司御天輕柔地說出充滿陰寒之氣的話,屋內暗處的一名暗眼瞬間失去了蹤影。
“父皇…冬月和楚易…不能這麽輕易饒過他們…”司懷恩聽到這兩國的名字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月兒現在身子不好,如果我們對這兩國開戰,他一定會去的…在月兒恢復之前朕和夏兒也沒心思去理會他們。”司御天說出現在仍舊按兵不動的原因,接著冷然一笑,“而且…朕不會讓天下人說我堰國趁虛而入,我大堰不僅要得了這天下,還要讓這天下人無話可說。”
“過兩年等寒月的身子好了,找個合適的時機讓他們主動攻打堰國,屆時我們滅了他們也無可厚非…”想到那時床上這人定會親身前往,司錦霜無奈地嘆了口氣…何時這人才能愛惜自己,才能不讓他們為他擔心,為他心疼…何時才能…擺脫既定的宿命。
就在幾人專注於面前之人時,一聲悶哼聲從司寒月的最中發出,接著司寒月突然睜開眼睛,眉頭緊鎖,似乎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月兒?!!”“七弟(哥)?!!!”“主子!!!”
“月兒…怎麽了?”司御天慌亂地把寒月抱了起來,在感受到寒月超乎尋常的高燙體溫時,心裡不安起來。
“七弟…!!”碰到寒月滾燙的身子,司錦霜陡然睜大雙眼,驚慌地看向父皇,“父皇…七弟那天也是這麽燙!”
這時司寒月突然從司御天的懷裡掙開躥到床的另一頭,“走……!!”司寒月的眼睛此時變成了墨藍色,之前幾個月讓他知道發作的時間到了。
“月兒…”司御天上前想把寒月摟住,在接觸到寒月的瞬間被一股氣阻擋住。
“父皇……”司寒月的聲音變得沙啞,抓著床單艱難地開口,“司錦霜…帶著他們出去…!唔…”咬緊牙關,咽下出口的呻吟,司寒月猛地一揮手,把父皇等人揮出自己身前,司寒月大聲吼到,“出去!”
“月兒!父皇不走!”司御天疾步衝上前,把寒月緊緊抱住,“父皇不走…月兒…父皇陪著你…父皇哪裡都不去!”
“唔…呼呼…司錦霜!!”司寒月一邊努力從父皇的懷裡退出來,一邊看向也走過來的人,大喊到。
“七弟…五哥和你保證,你不會傷害我們…”司錦霜按住司寒月掙扎的身子,安撫地在司寒月的耳邊低喃,“七弟…沒事的,沒事的,我們陪著你…你什麽都不要想…”
“走!!”司寒月的聲音變得更加的沙啞,臉色也變得異常的慘白,“父皇…你們…唔…走!!”
“七哥!”司懷恩爬上床,把七哥的拳大力的掰開然後把指伸入七哥的指間,防止這人傷到自己,“七哥…不用擔心我們…”壓下出口的泣聲,司懷恩幫著按住七哥推拒的身體。
“月兒…別傷到自己…疼就喊出來。”司御天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音,聽嵐夏說的時候他就已經心疼難止,現在見到寶貝如此痛苦的樣子更是讓他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七弟!這是怎麽回事?!”結束半天的朝議,到露華殿的司嵐夏驚慌地喊到。
“太子殿下!主子…主子好像身上疼…”玄玉慌亂地哭喊著,他從未見過主子這個樣子…
“去端一盆冷水!”司嵐夏馬上明白過來怎麽回事,急忙對玄玉和玄青喊到,“拿幾塊乾淨的布巾來!”說完脫下外袍上了床。
“父皇!把七弟的衣服脫下來…”看著握著司懷恩的指尖開始伸長的指甲,司嵐夏忙把司寒月揪著被褥的另一隻手掰開握在自己手裡,手心灼熱的燒燙與那日一般…
“走!!”司寒月不放棄地掙扎著,身上的衣袍被人大力地撕掉,接著帶著涼意的布巾擦試著他的身子。
“月兒…別動!父皇和夏兒他們不會有事…你留著體力…”司御天紅著眼睛和司錦霜一起幫司寒月減輕灼燒的疼痛,“月兒…讓父皇在你身邊,你不想讓父皇擔心對不對?別讓父皇出去…”
“唔…”咬著嘴裡的布巾,司寒月看著父皇…再看看面前的另三人…搖著頭…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在玉峰山上每次發作的時候他會毀掉周圍的一切,可現在…他不能!
“七弟…我們不會有事…你不用擔心…相信四哥…”心痛到無法呼吸的司嵐夏輕吻了下司寒月的眼睛,不斷安撫著拼命掙扎的人,然後接過玄青遞來的布巾不斷減輕著寒月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