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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西華:「你為什麼要挑戰你那雙『彈鋼琴』的手?」
許南山:「因為……」
唐西華:「因為樂生說喜歡吃?」
許南山坦然道:「對啊,樂生說好吃。」
唐西華:「如果你把用在樂生身上一半的時間拿去找女朋友,我現在孫子都會打醬油了。」
許南山說:「然後我微博粉絲直線下降。」許南山的粉絲里有為數不少的老婆粉女友粉。
唐西華:「我覺得你可能要烤壞個十回八回,才能做好一次吧。」
本以為許南山會望而卻步,但他並沒有,而是艱難地答應了下來,並且故作輕鬆地回了樂生五個字,唐西華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高興,許南山竟然肯學這種東西了。
屏幕這頭的樂生看到這幾個字,淺淺笑了起來,樂生會做一些簡單的家常菜,但像月餅這樣的東西,是不會的。他回想著上回吃的蒸烤布丁,開始忍不住地期待起來,許南山會把蓮蓉月餅做成什麼樣呢?
樂生總覺得現在的自己似乎有些陌生,他竟會有些惡趣味地喜歡看許南山有些為難,又心甘情願答應下來的樣子。這會給他帶來一種被深愛著的錯覺。許南山如果不答應,並不是什麼大事,樂生也不會有多失落,但許南山答應,卻足夠讓樂生感到莫大的歡喜。
四號的行程乃是一個音樂節的現場,許南山原定的是三號的機票,飛往音樂節錄製場地,沒想到由於天氣原因,航班取消了。為了趕通告,王愛民給許南山臨時改了高鐵票,可高鐵耗時比飛機更久,因此等許南山到音樂節的時候,彩排時間已過了大半,許南山只來得及連夜匆匆彩排了幾遍,就上了台。
不過好在許南山現場依舊穩如老狗,發揮如常,並沒有出現什麼大問題。讓王愛民乃至小何都鬆了一口氣。他們近來每天處理許南山鋪天蓋地的黑料,實在不想再多一個了。
但是黑子們想黑,總能找到角度黑。在音樂節之後,關於許南山沒彩排的事,又被添油加醋地放了出來。「沒有責任心」、「仗著自己有點才華,音樂節不彩排」,是這件事傳到公眾耳朵里時的樣子。許南山工作室的公關部已經控制不了事態。
許南山在微博上看到這件事,都氣笑了——以帶有偏見的目光看你,不管你做什麼都是錯的。小何小心翼翼地把手機從許南山手裡抽出來,小聲道:「許哥,這些東西就不要看了,影響心情。」
許南山冷笑:「影響心情?我為什麼要管他們怎麼想?他們愛怎麼說怎麼說,清者自清。」
王愛民插嘴道:「你要真能這麼想,也好。」
可很快,許南山就沒有心思再來顧及這檔子事了。
因為樂如意又病了。
此次樂如意的病情來勢洶洶,且非常兇險,她在辦公室突發腦梗,被急救車拉到了市醫院,鬧得如意珠寶內外,乃至整個長山市人盡皆知。樂如意作為如意珠寶的現任董事長,商界聞名的巾幗英雄,立刻就霸占了各大媒體的首頁,與之相比,許南山不彩排的事,反而沒多少人關注了。
許南山看到新聞時,是在回長山的飛機上。
看到那鋪天蓋地的新聞,許南山的腦子「轟」的一聲,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又或者是媒體瞎寫。可如果是瞎寫,這些記者恐怕早已經收到如意珠寶的律師函了。
他立刻翻看了自己的通話記錄和微信聊天記錄,沒有消息。樂生沒有給他發過任何消息,沒有給他打過任何電話,沒有聯繫過他。
許南山心下一慌,立刻想要給樂生撥電話回去,又想起這是在飛機上,才堪堪忍住。
「小何,」許南山連忙搖醒了對面呼呼大睡的小何,問,「這兩天樂生有聯繫過你嗎,或者通過你聯繫我?」
小何這幾天跟著許南山來回折騰,也很累,好容易飛機上有時間能休息,突然被許南山點名。他昏昏沉沉地抬起頭,大大地打了個哈欠,茫然道:「什麼,樂生?沒有啊。」
「沒有?」
「南山,」這時旁邊的王愛民拍了拍許南山的肩,「你別著急,下飛機再說,你現在著急也沒用。」
王愛民的語氣分明是早就知道了,許南山的聲量立刻拔高了:「你早知道了,是不是?為什麼不早告訴我?」許南山指著新聞上寫的時間,指責道,「樂阿姨昨天早上就被送去醫院了,你為什麼瞞著不告訴我?」
王愛民並不是個脾氣軟和的,當即反駁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在我的工作範圍之內嗎?」
不等許南山接話,王愛民語速飛快地繼續道:「而且,就算我昨天就告訴你了,你打算怎麼辦?行程已經接下了,我們人已經到高鐵上了,你還想半路上下來,立刻買機票飛過去,不去音樂節了?」
「又或者強行忍著心煩意亂,把這場表演搞砸,讓媒體再多一個黑你的素材?」
「可樂生現在一個人!」許南山說,「他媽媽出了這麼大的事,我還在外面工作!」
「誰不需要工作?誰不需要一個人?樂生是樂如意的兒子,他們如意珠寶的事,你就算去了能怎麼辦?」
許南山:「他出了這麼大的事,難道我就什麼也不管,就這麼不聞不問嗎?王哥,你會這樣對你的愛人嗎?」
這話或許是戳中了王愛民什麼痛處,他的臉微微抽搐了一下,蓬勃的怒氣就這麼慢慢熄了下去,似是啞口無言了。半晌,他又擰著眉道:「南山,你想要你的事業,總得捨棄一些東西,魚和熊掌不可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