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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南山:「要是我爸媽也能像這麼想就好了。」
老闆:「你還沒跟你家人出櫃?」
許南山:「沒呢。」
老闆:「那還等啥?你也年紀不小了,你爸媽不催婚啊?」
「嗯……對,我是在考慮了。」許南山感受到樂生掌心微涼的汗意,於是用力捏了捏,老闆的話提醒了許南山,他是該考慮出櫃的事了,不能一直拖著。
等洗完照片,老闆免費給他們拍、給他們洗,也沒收錢。許南山道過了謝,就拿著洗好的兩張照片以及紙筆,帶著樂生繞道去買了晚上要吃的菜,然後回家去了。
雖然許南山比較想在外面畫,但怕被認出來,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只好放棄這個想法。
彩鉛畫難度不高,不過樂生希望能畫得更精美一些,所以用的時間自然也遠比速寫多。許南山保持著一個姿勢許久,胳膊都酸了,樂生還沒有結束的意思,他便悄悄地活動筋骨,自以為樂生忙於作畫,沒空顧及他,就看到樂生淺淺地彎了嘴角,比劃道:「累了可以動一動休息。」
許南山:「你畫畫沒關係嗎,都不用看著我的姿勢畫嗎?」
樂生抿唇微笑,拿手機拍了一張,說:「你現在可以動了。」
許南山挑了挑眉毛:「你可真機靈!」
有了照片代替本人,許南山也不遠遠地坐著了,跑到樂生身旁坐著,環著他腰,下巴擱在樂生肩上,低頭看樂生紙上的自己。
許南山看不出什麼好壞,反正會畫畫的在他看來都是大觸,他覺得樂生畫得就挺惟妙惟肖的,不由得在樂生臉上親了一口:「我們樂生真有才!」
樂生把手機塞許南山手裡,讓他幫忙拿著,全神貫注地畫了起來。許南山看著也不覺得無聊,反而覺得挺神奇,一道道線條在紙上出現,看似雜亂無章,卻能準確地勾勒出他的五官和肢體。
許南山看得久了,還會猜著樂生要換的筆,主動給他遞。
在其餘時間,許南山的視線除了停在樂生的手上,就是轉移到樂生的側臉上,微微翹起的髮絲,挺翹的鼻頭,紅潤的唇,柔軟蓬鬆的頭髮留得較長,髮絲下能看到一顆黑色的痣,在白皙如玉的頸子上格外顯眼。許南山看著看著,忍不住用手指勾了一下,勾得樂生手上動作一頓,癢得縮了縮脖子,比劃說:「等下,馬上就畫完了……」
許南山敏銳地抓住了那個等下,笑問:「畫完了就可以了?」
樂生握著鉛筆的手緊了緊,低著頭飛快地畫起來,沒有回答。
等樂生徹底畫完,他在畫的右下角署上自己的名字:「樂生」。這讓許南山想起了兩人初見的情景,想起了樂生在他手心寫下的「le」。
許南山把剛才拍的兩張照片,拿了一張,在背後寫上日期和兩人的姓名,遞給樂生,說:「這是我的回贈。」
樂生接過照片,表情讓許南山覺得有些好笑——樂生一定是在想這回贈好不公平。一個是認認真真畫的彩鉛畫,一個卻是美術用品店老闆拍的照片。
許南山:「不要?不要我收回來了啊。」說著要拿回來。
樂生卻倏然握緊了那照片,用唇語道:「要的。」
許南山於是收起彩鉛畫:「這是我的了,我要收起來,跟你上回送我的放一起。」
樂生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許南山:「對,上回的我還收著呢,放我臥室了。」本來是放存放粉絲禮物的房間裡,後來單獨拿出來,放在了臥室。
樂生:「上次太緊張了,畫得不好……我可以重新給你再畫一個。」
許南山:「我覺得很好。」
收彩鉛畫的時候,許南山把樂生也叫上,一起帶到了臥室里,當著樂生的面,把畫和自己的那張照片一起放進了床頭櫃裡,鎖上。隨即他回頭看樂生,樂生眼睛裡倒映著初秋下午的暖陽,黑色的髮絲鍍上一層柔和的光芒,這讓他像個沐浴在陽光里的、優雅的小王子,許南山忽然有些乾渴,感覺到心底某些蠢蠢欲動的渴望,心下痒痒的。
「樂生。」許南山叫道。
樂生偏了偏頭,看著他,眼裡帶著詢問。
許南山伸手握住樂生的手,忽地用力一帶,把他拽到懷裡,身體一轉,將人壓到了床上。兩人的身體一起陷進柔軟的大床里,灰白格子床單簡單素淨。九月中旬,天氣依舊炎熱,樂生穿著灰藍色的連帽半袖,黑色的短褲下,兩條腿軟軟地陷到床單里。
許南山的吻帶著略顯急躁的欲望,不斷奪取著樂生口腔里的空氣,樂生微仰著頭,手攀著許南山的肩膀,並沒有推拒——他也很想許南山。
喘息聲漸重,那雙玩轉鋼琴、吉他等無數樂器的手,帶著灼熱乾燥的溫度,撫上青年單薄的身體。薄薄的衣料也無法阻隔那樣的溫度,樂生的胸膛微微起伏著,身體因男人的觸碰而輕輕顫抖。
「樂生……」許南山微顯乾澀的嗓音低低地響在臥室里。地面上鋪滿了金色的陽光,兩人的拖鞋隨意地散亂在地面上,一雙大一些,一雙小些,其中有一隻大的恰恰落在了一隻小的上。
「嗯……」樂生勾著許南山的脖子,低下頭,閉上了眼。
感覺到身下青年的緊張,許南山低頭在他薄薄衣料下方微燙的皮膚上,輕吻了一下。
「就像那天晚上一樣,可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