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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生的耳朵騰地紅了,慌亂地咬著唇,微側過身,垂下眼。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情不必說得很明白。
「嗯?你覺得怎麼樣,樂生?」
微微上揚的尾音消失在空氣里,像個撩人的小鉤子,在樂生心頭鉤了一下,痒痒的。他呼吸微滯,別過臉,向後縮了縮。
許南山卻不肯放過他,手撐在沙發上靠過來,笑吟吟地看著樂生。樂生退,他就進,直到把人壓倒在了沙發上,許南山才像只耐心捕食獵物的猛獸,俯下身去,吻在樂生柔軟的雙唇上。
空氣仿佛充滿著柔軟的棉花糖,樂生的手攥著沙發,手心汗津津的。吻罷,許南山將人攔腰抱起就往樓上走。但他並沒有去臥室,而是去了浴室。
「嗯……先洗個鴛鴦浴,然後再……」許南山是這樣想的。
許南山想得挺好,但到浴室里,樂生死守著自己褲頭,嚴陣以待的表情,讓許南山有些麻了爪。他柔聲誘哄道:「乖,樂生,我們只是洗澡而已。」
樂生滿臉懷疑地盯著他,搖了搖頭。
「你不脫,那我先脫了啊。」許南山說,他反鎖上浴室的門,免得樂生趁機跑出去,然後就大大方方地開始脫衣服。夏天天氣熱,總共也沒穿多少,許南山抓著T恤衣擺往上一揚,就把T恤脫了下來,露出精壯的上身。
樂生被驚到似地飛快收回眼,移開了視線。
許南山繼續把短褲和內褲都扒了下來,渾身未著寸縷,赤條條地向樂生走過來。樂生大約也是覺得自己活像被欺負的良家婦女似的,只是側著臉,低著頭,倒沒有再躲。
他只是害羞,並非不願意。他多年都是一個人生活的,很少和其他人有什麼親密舉動,因此不大適應。可由於對象是許南山,他才願意慢慢去適應。
許南山寬厚溫暖的胸膛靠過來,他從身後環住樂生,低頭在他耳邊說:「你要穿著衣服洗麼?」
樂生的腦袋微微動了動,抓著褲頭的力道沒那麼大了,他轉過身,抬起緋紅的臉看了許南山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去,自暴自棄似地把額頭靠到了許南山的肩上。這便是默許了。
空氣中的溫度仿佛升高了許多,當許南山將樂生的上衣脫下來,並繼續往下脫時。樂生已經羞得捂住臉,要無地自容了。
許南山彎唇,攬住樂生光裸的背,將人帶到已經放好水的浴缸里。那浴缸很大,足夠裝下兩個人,也並不顯得擁擠。許南山給樂生打濕了頭髮,擠了點洗髮水在手上,打成泡泡,抹到樂生烏黑的頭髮上。樂生縮著腦袋,跪坐在浴缸里,手放在腿上,看著像是犯錯的小孩似的。
許南山忍不住笑出聲:「別緊張,也別害羞,我又不是外人。」
樂生垂著眼,覺得許南山手指穿過髮絲,觸碰到頭皮時帶來的微癢,都讓他難以自控。
這個澡洗得格外艱難,不管是對於許南山,還是樂生。許南山見光是一起洗個澡,樂生就害羞得不行了,餘下的便也沒敢再提,只能強忍著做個柳下惠。
樂生上回跟別人一起洗澡,大概是十幾年前,他還沒有失聲,父母還未離異時,跟父親一起洗澡。這感覺對於他而言,新奇又不安。從心底深處,他渴望著和許南山更親密一些,卻又克服不了自己的羞怯。
洗完澡,回到床上睡覺時,許南山沒敢再跟樂生太親密。熄了燈後,靜謐的的房間裡只聽得到樂生淺淺的呼吸聲。今夜關著窗,開了冷氣,所以沒有風聲,只有空調運作的輕微響動。拉嚴實了的窗簾透不進半分月光,屋內黑不見五指。
許南山背對著樂生睡的,沒有像往常一樣抱著樂生睡。他在黑暗裡睜著眼睛毫無睡意,做著劇烈的內心掙扎:做人,還是不做人,這是個問題。
今夜樂生沒被許南山抱著睡覺,也有些不自在,他暗自揣測,會不會是自己太不配合,讓許南山不高興了?事實上,他的身體也有些發熱。樂生也在掙扎,他該怎麼辦,要主動一點嗎?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個同床共枕的人,各自心懷鬼胎,就在許南山暗嘆了口氣,決定做個人時,一雙手從身後伸過來,環住了他的腰。
許南山小腹一緊,這是鬧哪樣?
「樂生……?」許南山低聲問。
樂生的回答是向他這邊挪了挪身子,然後把臉貼在了他的後背上。
許南山心態崩了。
「你……」許南山一開口,嗓子有些啞,眼底暗沉沉的欲望有些壓不住了。許南山轉過身,在黑暗中盯著樂生的眼睛,低聲警告,「別瞎碰。」
樂生又向他懷裡縮了縮,然而這一縮,樂生的動作就僵住了,他大腿上頂到一個什麼硬硬的東西。許南山舔了舔嘴唇,心說:你自找的。便伸手握住樂生的手,低語道:「摸摸看?」
這場景與前幾天許南山醉酒後的情形重合。
樂生的身體緊繃而僵硬,許南山自然感覺得到,也沒太為難他,一邊拉著樂生的手往下,一邊微微起身,左手撐在樂生腦側,半壓在樂生身上。而後他俯身親吻樂生的耳朵,用氣聲哄道:「用手就可以。」
月明星稀的夏夜裡,明明開了冷氣的臥室中,卻莫名讓人覺得有些熱。空氣中似乎散發著三十一號晚上,在酒店裡那樣濃烈的酒氣,烈酒入喉,讓人腦子都醉醺醺的。劇烈的心跳此起彼伏,響作一團,輕薄的蠶絲被與柔軟的睡衣衣料摩擦,發出細碎的聲音,逐漸急促的呼吸透露著主人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