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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放心,他們還不敢明目張胆的動我。”
“沈家既然那麼有權有勢,這些年就沒懷疑到你身上?”
趙戈輕聲笑道:“我跟沈蕭瀟臨走時給他們製造了點小麻煩,估計沈家這一年都忙著修補麻煩,沒空理會我們。”
“那現在呢?”
“別擔心,事情沒你想的那麼嚴重,至少現在還沒有嚴重到那種程度。”
穆衡“嗯”了一聲,仍然微微皺著眉頭,好一會兒說:“你絕不能出任何事。”
趙戈笑著點頭,“你也是,我們要一起到老。”
“嗯。”
“困了嗎?去睡覺吧。”
穆衡腳踩在地上站起身,頭忽然暈了一下,他微微踉蹌很快穩住身形。
趙戈變了臉色,緊張道:“沒事吧?”
“沒事,”穆衡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無所謂地說,“可能坐久了有點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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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廳優雅明淨,簡潔的布局看起來大氣精緻,悠揚的大提琴曲調將氣氛調劑得浪漫柔和。
沈晴推門而入,特意裝扮過的妝容精緻華貴,她穿一身粉色點綴著牡丹的長裙,挺拔修長的身材將其襯得明艷動人,末梢捲曲的長髮盤在頭上,用精美的發卡卡住,肌膚白淨、笑起來很有魅惑力,但渾身的氣場又透著疏離跟生人勿進。
沈蕭瀟同樣很注重著裝,穿著筆挺昂貴的西裝,頭髮用髮膠梳得整整齊齊,這使他看起來有些陌生。
他座位旁放著一束玫瑰,在沈晴走近時紳士般送到她面前。
沈晴將昂貴的手提包放下,抱著玫瑰掩嘴笑著說:“沒想到我的弟弟也懂得怎麼泡女孩子了。”
“我跟姐你比還差得很遠。”
沈晴隨口說:“我已經快兩個月沒男朋友了。”
“之前那個丹尼斯呢?我記得你說過非他不嫁,人家可是碩士研究生,聽說還有個貴族身份,背景可不比沈家差。”
“他早成過去式了,你的消息有點落後。”
“什麼落後,還不是你換的太快,我哪次跟上過你的節奏。”
服務員將咖啡送了過來,義大利的卡布奇諾醇香濃厚,小巧的表面印著精美花紋的咖啡杯襯著卡布奇諾表面的泡沫愛心。
沈晴輕輕攪拌著咖啡,“你約我應該不是為了討論我有沒有男人吧。”
“我對那個的確沒興趣,”沈蕭瀟認真道,“沈家來這裡到底想幹嘛?”
“我一直不希望你摻合這些事。”
“我已經長大了,姐!”
“長大?你還嫩的很,否則也不會給我找一堆麻煩事。”
“沈家做的事早就違背了原則,爸媽是因為沈家才失蹤的,你為什麼還執迷不悟,我只是想讓這一切都結束掉!”
沈晴抿了口咖啡,低頭顯得格外冷靜,“在找到人之前,一切都不可能結束。”
“找到又有什麼意義?”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就敢說自己長大了?沈家的確早就違背了原則,但這裡面的水很深,不是你或者我能阻止的。”
沈晴停了幾秒,又壓低聲音說:“沒有下次了,弟弟,他們就算找到宋輕禮也沒用,被沈家盯上的獵物還能逃掉嗎?你們最好祈禱這次能找到人,否則……”
似乎後面的話沒必須再說下去,沈晴斷句斷的非常理所當然。
她話里所透露的信息以及了如指掌的神色,都使沈蕭瀟感到極度的不安。
第32章
廢棄的倉庫散亂著破銅爛鐵,頭頂失修的鋼架房梁鏽跡斑斑,沒有窗戶,內部散發著難聞的霉味,唯一的出口此時只剩下半截通道。
光線黯淡,周圍靜得幾乎落針可聞。
宋輕禮驚慌失措從地上撿起一根朽爛的木棍,隨著趙戈跟穆衡的不斷逼近,被迫不斷後退維持安全距離。
他虛張聲勢地威脅說:“你們劫持我有什麼目的?穆衡,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不斷找我麻煩?!”
穆衡停下了腳步,“我是在救你。”
“救我?”宋輕禮滿臉荒唐的表情,“你以為自己是救世主嗎?”
“我沒說一定要救你,但我必須弄清楚一件事。”
宋輕禮死死盯著穆衡,卻不敢輕舉妄動,他對付穆衡或許還有勝算,但此時旁邊還站著趙戈,從始至終都把他盯得死死的,宋輕禮敢保證他現在只要稍有進攻的動作,趙戈便一定會在那之前解決他。
“什麼事?”
穆衡神色肅穆,一字一頓地問:“你到底是誰?”
宋輕禮眼底閃過一抹慌亂,迅速便消失不見,說出的話有些底氣不足,“我是誰你不知道?”
“我的確不知道,”穆衡情緒沒有任何變化,“你不是宋輕禮,你不用狡辯,我可以換成你聽得懂的意思——原來的宋輕禮已經死了,你取代他的身體活了下來,你原來是誰?進入宋輕禮的身體又有多久了?”
這麼多年都沒被發現的秘密就這樣開誠布公,宋輕禮緊攥著木棍的手都在不停發抖,他拼命強迫自己冷靜,不能中了這些人的詭計,不然他就完蛋了,他的演藝事業完蛋了,整個人生也徹底完蛋了!
“你有病嗎?”
這次沒等穆衡說話,趙戈便搶了先,他將手裡的文件袋扔給宋輕禮,擰著眉頭戾氣很重的說:“早知道你沒這麼老實,自己看!還有,你最好別讓我再聽見你罵人,尤其是罵他,不然我讓你躺著走出這裡。”
宋輕禮沒答覆,他慌張失措地撿起文件袋,故作鎮定手仍然抖的非常厲害。
他一張一張地打開文件,看其中無數的資料證明,宋輕禮原身的傷檢報告,他剛進入原身身體,驚恐之下說過的話,他跟原身許多無法解釋的行為變化,甚至他原先是喜歡男人的,卻在那次事故之後,變得只對女人感興趣。
“沒錯的話,你在宋輕禮的身體裡已經活了四年,足夠你適應了解這個新的世界。”
宋輕禮扔掉文件袋,腳用力地狠狠碾著,“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什麼原來的身體,我從始至終都是宋輕禮,受傷以後有些變化是正常的,我那時候只是精神有點不好。”
趙戈危險地笑,“如果你是個聰明人,就應該知道該選我們還是選沈晴,你以為她會讓你夢想成真?奉勸你,沈家女人的話最好別信,否則你會死的很慘。”
“我說了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
“那我們就無能為力了,你好自為之吧,”穆衡側頭示意趙戈離開,轉身走了兩步又停下來,“你不可能做得天衣無fèng,只要查就有無數的證據,狡辯也沒用。”
這句輕描淡寫的話使宋輕禮目光閃爍,心頭警鐘響起,他不安地喊了聲,“等一下,你們憑什麼說我不是宋輕禮,就因為這些證據?借屍還魂這麼荒誕的事,我不信你們就因為這些懷疑我。”
他這句話等於間接承認了自己並非宋輕禮。
穆衡跟趙戈相視一笑,暗襯獵物上鉤,他們必須確定宋輕禮的身份,這樣才能知曉沈家製造法陣的坐標,是否真的像沈蕭瀟說的那樣,沈家選定的人必須是從大瀛穿越到此處的靈魂。
當然如果宋輕禮能夠相信他們,順便救一下他也不是什麼難事。
只是那樣一來,恐怕宋輕禮下輩子都得在躲躲藏藏中度過了。
“是沈晴,你也見過沈蕭瀟,他們是雙胞胎姐弟,做弟弟的沒理由不知道他姐在幹嘛。”
宋輕禮看起來更慌亂了,“不可能,沈晴不知道我的身份,你們在詐我!”
“你錯了,沈晴從一開始就很清楚你是誰。”
“不可能!”
“不然她為何幫你?”
宋輕禮仍然搖頭,不願相信殘忍的事實,“她是看中了我的才華,她把我捧成明星,我為她創造利益,這是互利共贏的交易,她還給我制定了造星計劃,只要我從這裡畢業,就能走上一條全新的路,我能演好的電影,受人追捧,讓人們為我瘋狂,這些都很快就會實現,你們在騙我!我不會被你們挑撥離間的!““性命攸關了,你還想著成為明星。”
“你懂什麼!我只是希望能被人認可,我喜歡演戲有錯嗎?”宋輕禮激動地說,“我是個戲子,就活該被人看不起嗎?我爹娘嫌我丟臉,我傾慕的人看不起我,還有人覺得……覺得我就是在出賣身體,我在那裡得不到尊嚴,得不到我想要的地位,好不容易來到了這裡,我可以光明正大,不用看別人眼色演戲,甚至可以憑演戲獲得權勢跟錢財,我為什麼不能想成為明星!“穆衡搖了搖頭,從他的話里找到了關鍵的漏洞,冷道:“你根本不喜歡演戲。”
“如果你足夠喜歡,又何必看別人的臉色,何必在意演戲能夠為你帶來什麼?別自欺欺人了,你想要的只是權勢和地位,恰好除了演戲,你也不會別的什麼。”
“不。”
“如果你紅不了呢?你這輩子只能靠演戲勉強溫飽,你還想成為演員嗎?”
“不……”
“給你下輩子都花不完的錢財,你還想演戲嗎?”
宋輕禮惱羞成怒,“別把你說得那麼高尚,你就不想要權勢錢財?誰不想要?”
“我的確想,但我跟你不同,你把自己困在演戲裡面走不出去,也許外面還有更適合你的選擇,沈晴提供的條件的確很有誘惑力,可你沒掂量好自己的分量,她憑什麼捧你?就憑你相貌好有潛力?你可以好好想想我的話,否則沒人能幫你。”
宋輕禮陰沉著臉沒說話。
趙戈等得有些不耐煩,“別跟他廢話了,他自找死誰也救不了。”
穆衡仍然盯著宋輕禮,“最後一個問題,問完我會為你保守秘密。”
“你來自哪裡?”
宋輕禮:“大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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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一段時間,除了學院課程比較緊張繁重,其他就沒有再起過半點波瀾。
平靜得出人意料。
穆衡的“解放天性”課程過得勉勉強強,很快又迎來了一門新的難關。
那就是“釋放自我”。
幾位進修學員各有各的極具針對性的課程,他們那位頭髮花白、總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的老教授眼神犀利,在接觸的半個月時間裡很輕易看穿了他們的不足。
接到任務劇本時,穆衡反覆確定了好幾遍,咬牙忍著才沒說出‘我不能’三個字。
劇本要求穆衡裝扮成小丑,在學校附近繁華的廣場跟人拍照,並滿足拍照人的一個要求,只要能成功拍出十張照片即為成功。
他本來是沒見過小丑的,但附在任務一起的還有張照片,使穆衡受到了極大的視覺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