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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村子口,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一幫人從村子裡跑出來,為首的鄭長衛笑道:
“楚瑜,我們都聽說了!你考了省狀元!考了高分!你真是咱們大隊的驕傲!”
“太厲害了,老林家要發達了!”
“楚瑜這孩子,一看就跟別人不一樣,省狀元,乖乖!這要放在古代,那得多光榮!”
秦美麗和林保國別提多激動,前腳楚青去了北京上大學,後腳楚瑜又考了狀元。
“阿彌陀佛!老天保佑!我一定去廟裡燒燒香,感謝您老人家!”秦美麗激動地說。
說話間,學校的喜報親自送來了,鄭長衛作為大隊長,替楚瑜接了喜報,林家莊這個小村子裡竟然出了一隻金鳳凰,讓大部分村民都與有榮焉。
至於那小部分……
王秀娥面無表情地餵著雞,趙開花過來,冷著臉說:“得意什麼!考個大學了不起?我看國家就不該恢復高考,就林楚瑜這種土雞還想變鳳凰?她哪裡比我家翠霞強?”
王秀娥也不高興,她自認為是一家之主,沒想到老二家兩個孩子考了學校,都沒請她喝喜酒,簡直是打她的臉,更別提林楚瑜還是狀元了,最近她的不少老姐妹都恭喜她孫女得了狀元,還問她是怎麼教孩子的,王秀娥只覺得臊得慌,說不後悔那是假的,早知道林楚瑜有出息,她就是做樣子也要對她好點,這樣等林楚瑜出息了,可不得拿錢孝順她?
陳玉梅也不得勁,最近村里人簡直快把林保國家門檻踏斷了,她住在隔壁,天天聽到嘻嘻哈哈的聊天聲,比較起來,她家已經很久沒人去了。
“媽,林楚瑜考了狀元,沒請你去喝喜酒?”
“請我幹啥?”王秀娥冷著個臉:“我缺他家一頓喜酒?我想喝酒自己喝不上來?非得往他家湊討人嫌?我這個老不死的沒那命喝這酒。”
“媽,你彆氣!”趙開花和陳玉梅說軟話:“等她有錢了,你就賴在她家,她不敢不孝順你!”
王秀娥嘆了口氣。
她倒是想去賴,也早就想去林保國家鬧一頓了,可她次次吵架都說不過楚瑜,去了也是自討沒趣,再說,她也實在怕那個叫陸戰的,生怕他活吃了自己。
王秀娥連連嘆氣,只覺得無比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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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心思楚瑜管不著也懶得管。
事實上,這些家長里短的事情讓她覺得無比浪費時間。
最近每天都有很多人帶著孩子上門,讓楚瑜傳授點學習經驗給自家孩子,還有讓楚瑜穿過的衣服給他們一套沾沾光,更過分的還有偷楚瑜東西回家供著的,讓楚瑜哭笑不得。
不知不覺就到了八月,楚瑜數了數身上的錢,除去買古董的收入,大概只剩下兩千了。
最近也有不少人叫她給自家孩子補課,都被楚瑜拒絕了,這些小錢她已經不放在眼裡,林家莊這個地方總讓她覺得束手束腳,她迫不及待想去更大的城市嶄露頭角。
收到通知書的這一天,楚瑜去開好介紹信,留坐火車用,又提前買了車票,給陸戰發了條加急電報後,便坐上了去北京的列車。
第063章 去北京
楚瑜提前去了北京, 就等於拒絕家人請酒的要求,秦美麗和林保國按照農村的習俗, 考上大學都要辦酒席, 他們也想辦,畢竟楚瑜不是普通的大學, 而是北大, 不是一般的分數,而是狀元!只是楚瑜對這些事不太感興趣, 也並沒覺得自己考高分有多少值得高興的地方,一切不過是托重生的光而已。
楚瑜收回自己的視線, 看向手中的書本, 事實上, 她的心思早就飛遠,書上的字一個一個,卻一點也沒進腦子裡。
列車還在往前飛馳, 窗外綠油油的農田不停往後飛去。
“檢票!”
售票員上來檢票,楚瑜立即把火車票遞給她。
“單位證明!”
楚瑜掏出鎮上給開的證明遞給她, 那人見上面寫著因上大學而坐火車去北京,又說:“通知書帶了嗎?”
“帶了。”楚瑜遞給她。
對方看到通知書上的“北大”兩字,連眼神都變了。
這年頭的大學生包分配, 分配後都將到各個機關單位,大部分都能混成領導,北大畢業的就更別說了,眼下楚瑜雖是大學生, 卻已經註定了有很好的未來。
列車員語氣溫和:“哎呦,北大的啊!國家棟樑!”
“過獎了。”
其他人聞言,齊刷刷盯著楚瑜,楚瑜略顯尷尬,閉上眼睛休息。
從臨淮坐火車到北京,火車票花了她16塊錢,也不知是按照站台數還是按照公里算的,楚瑜有些心疼,這相當於秦美麗一個月的工資了,難怪很少有人坐火車出行,試想,若是後世花兩三千坐火車飛機,說不心疼是假的。
火車內空間狹小,並排有兩個座位,每個座位可坐兩個人,說是如此,但楚瑜剛坐下,就有不少老鄉擠過來,通風不好的車間裡到處都是臭腳味,讓楚瑜憋得喘不過氣來。
中國人坐車愛脫鞋的習慣,真是自古就有了。
綠皮火車不急不慢地向前走著,行駛速度只有80千米/小時不到,相當於後世開車的速度,天很熱,她後背流了一身汗,黏糊糊的,差點沒暈過去。
“誰要開水?”列車員將燒好的開水送到車間,需要的人立刻圍過去。
楚瑜喘不過氣來,走去外面喘口氣。
“你是北大的學生?”一個聲音傳來。
對方穿著軍裝,身材高挑,長得也不錯,眉宇間有種堅定神色,一看就不是凡人,因為陸戰的關係,楚瑜對軍人很有好感。
“還沒入學。”
“我妹妹今年也上北大,不過她是北京的,政治成分好,有照顧。”對方道。
楚瑜很快明白過來,此時的北京不僅對本地人有照顧,對有紅色背景的高幹子弟,也有入學上的照顧,對方說的應該是這個意思,可見這人家庭並不簡單。
楚瑜笑笑:“只要能進去,都是有些本事的。”
對方沒做聲,兩人各自無話站了一會,這時,有列車員推著小車過來賣東西,楚瑜早就聽人說,火車上有一種福利,那就是不用糧票就可以買一包餅乾。
楚瑜走上去,拿起餅乾問:“多少錢?”
“兩毛。”楚瑜把錢給她,列車員果然沒要糧票。
這是一種白色蠟紙包裝的餅乾,餅乾大又厚,味道有些甜,說真的並不好吃,跟後世的糕點更是沒得比,但因為不用糧票,楚瑜已經夠滿意了。
火車開了一天一夜,這是楚瑜兩輩子經歷過的最難熬的旅行。
熱、累、悶,每一分鐘都是煎熬。
到了次日下午,列車好不容易停在了北京站。
楚瑜拎著簡單的行李走下火車,她屁股坐的酸痛,渾身不得勁,被火車裡的味道熏了這麼久,渾身都酸了。不過北京的天很藍,空氣也不錯,沒有霧霾沒有黃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