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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轉瞬間就明白了因由的方坤,並沒有遷怒之意,他只是想知道:“昨天我昏倒後,莊統領那邊?”
“回主人,莊統領與我等一起將您送回府上,並未表示過其他異議。莊統領臨行前,曾讓小的在您醒後問您一句,您認輸了嗎?”
方坤所支持的莊王,還未到皇位爭搶的關鍵時刻,就一拐子將他給捅出去了,他已經喪失了手中的“將”牌,無“將”不成局,他仿佛已經失去了繼續棋局的資格。
但,也只是仿佛而已。
方坤垂眸,唇角翹起自信的笑意。
誰說從龍之功只能是“從”的呢?
既然他做不了下位者,那就去做上位者吧。
這些年來,他的財力、兵力都已儲存的差不多。所謂從龍之功,並不一定非要是輔佐皇子奪得皇位,也可以是自己打下江山,隨便點出一一位皇子贈送給他,其某種程度上,也可算的上是從龍之功。
他期待,來日他打下江山、隨手送入某位皇子時,莊王與莊柏的表情。
想至此,他翹起唇角,緩緩開口道:“他還是不了解我,我又怎會認輸?”
方坤舒展肢體,放鬆的躺在床榻上,閉目感受著心中汩汩而出的甜蜜暖流,唇角控制不住的翹起。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一段起源於朦朧的感情,恰逢在他心靈與身體最脆弱時侵入。對於具有強烈排異性的方坤而言,他本能的排斥著一切變化。直至莊柏拼著被割裂胸膛的風險將他救下,這才撬開了他厚重心房的一角,正式踏入了他的視線。
如果這時,莊柏趁著他認知混亂的階段繼續強勢進攻,那只會讓重度被害妄想症的方坤對他日加防備,最終隨著兩人長時間的相處磨合,將這根侵入到心底的枝蔓挖出、肢.解、毀滅。
但莊柏,卻就在這個關鍵節點上突然抽身而退了。
且一退就是四年!
仿佛完全退出了他的世界,除了他會偶爾主動關注莊柏的消息以外,莊柏再也沒有主動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就似是兩條交錯的相交線一般,相交之後,分開,愈行愈遠。
那段曾經侵入到心底的小藤蔓,就這樣在莊柏的全然放棄下,被逐漸被遺忘。正常情況下,隨著時間的流逝,方坤應該會將這段塵封的心動漸漸淡化,直至消無。
然而,方坤與莊柏是對手,是需要時刻關注對方的對手。且莊柏此人是天生的發光體,他哪怕刻意無視,也會從身邊人口中聽到莊柏的各樣傳聞,無數人不停的在他耳邊刷著莊柏的存在感。
久而久之,曾經那段被遺忘的小藤蔓,在主人的棄之不理下,不僅沒有消亡,反而在他的心底紮根,生長,逐漸成為一株躲在角落陰影中的小樹苗,隱蔽,青澀,孱弱,不認真尋找,就察覺不到它的存在。
直至牢獄外的重逢,恰當的時機,恰當的場合,讓他心底被忽視的小苗立時衝破壁壘,竄成一株繁盛的參天大樹。
它衝破桎梏,打破壁壘,瞬間桃花滿牆,風轉悠然,芳靡剎那,向這方心房的主人昭示著它的強烈存在感,讓他再也無法忽視。
方坤懊惱的睜眼,眼底帶著無奈的笑意:“給莊統領備上謝禮,你親自送至府上。”
“諾!”
“再加上一盤粘牙糖。”
第49章 愛你吐血的憋屈樣(49)
【……先愛先輸!原先輸的是殿柏, 現在輸的是我石老大。】
【可是我並不想和白澱粉家結親家啊,明明前一陣還戰得硝煙四起, 怎麼可能一下子就把手言和?】
【emmmm……】
【_(:з」∠)_心好累, 想靜靜,心疼的抱住胖胖的寄幾。】
莊柏府上, 受命給莊柏運送謝禮的小廝,在將其他謝禮轉交完畢後, 遞上被方坤特意交代的食盒:“這是家主特地交代送給莊統領的,他說莊統領見之即明。”
莊柏示意壯漢一號接過,將食盒斜斜拉開,眉梢輕挑,眼帶詫異:“粘牙糖?”
nián?zhān?戰!
戰鬥到底!就是他的答案!
既如此, 莊柏將食盒合上,優雅笑道:“轉告你家主人,就說某必當奉陪到底。”
直到那小廝的退下,蝶爺這才現身,飛落到一塊糖果上, 嗅著甜蜜的糖香, 滿足的哼唧:“你真狡詐!不過就是想就著這次機會讓莊茗進入老聖人的眼罷了, 竟還順便去前任親親那裡刷了一次好感。”
莊柏抱過糖果盒子,做悲天憫人狀嘆息:“這就是契機, 一箭雙鵰, 像你這種沒談過戀愛的單身狗, 是不會懂的。”
“滾!”
轟轟烈烈、卻又人心惶惶的康王事件, 終於在一個月後拉下了帷幕。老聖人念及康王到底為皇家血脈的身份,賜他封地,將他驅逐出京城,二十年內不得擅離封地,無詔不得再入京城。
在天牢中等待消息的康王,在聽到最終結果後,沉默的叩首謝恩。
事實上,這些事他確實做了,但難道其他兄弟就沒做嗎?只不過他運氣太差,被不知道哪位兄弟給捅出來了罷了。
天子一怒,浮屍百里。
康王一系的不少官員均在此次事件中走下了歷史舞台。
十天後,當康王奉旨離京前往封地時,康王府外門可羅雀。曾經前呼後擁、人人捧簇的虛榮之景,已如鏡花水月般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