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頁
思緒漫飛間,莊柏突然若有所悟,喃喃低語:“所以,因為是懲罰世界啊,我好像讀懂了。”
蝶爺眼睛一亮:“所以,你不心動了?”
“……不,我的心還在為他跳動,蝶爺,我對他一定是真愛,我們一定會長久走下去的。”
蝶爺翻了個白眼:“上個、上上個、以前的所有個,你都這麼說。但事實上,這些人你都沒有堅持夠三個月。”
“可是這個不一樣,這本書我已經讀懂了,但是我現在的心動仍在繼續。”
“這和讀沒讀懂沒關係,那是因為你的心還沒有跳滿三個月,有異議咱們一個半月後再議。”
方坤走在回府的路上,他感覺自己今日的心情有些氣大傷身,他需要趕緊回到府內躺平,用魂力修復一下這副因情緒激動而再次千瘡百孔的破身子。否則,他可能等不到明天,就要提前升天。
此時正午剛過,街道上人頭攢動,坐轎的、趕車的、挑擔的,熙熙攘攘。人群盡頭,喜慶的嗩吶聲伴隨著大紅的迎親隊伍遠遠而來,隨著媒婆滿口不停的喜慶話,與她手中不停向人群中撒下的糖果,讓本就擁堵不堪的街道更加擁擠起來。
在熱鬧與歡騰中,巨大的人流,不一會便將這條街道擠得水泄不通。方坤在小廝的保護下,往街道旁邊的橋上挪動,以期避讓開這波人流,順便進行短暫的休憩。
喜慶的紅色迎親浪潮自眼前緩緩走過,方坤心神恍惚,不期然想起今日一身暗紅的莊柏。一身紅衣,春風滿面,細腰長腿,再加上一雙慵懶神秘的瑞鳳眼……喜氣、精神、俊美。不論他這番鄭重裝扮的目的,外貌卻是拔尖的。
方坤抿了抿唇,正思維發散之際,突然,他的野獸本能向他發出預警,他心中一緊,不動聲色的向身旁的兩位小廝打了個手勢,同時身子一錯,躲在兩人身後,緊靠在橋欄上,雙目冰寒。
他雖說在這方世界中因為身體緣故不能習武,卻不代表著,他不能培養別人練武。
在所有人都認為他只是一屆文臣,他兩家鋪子的絕大部分收入都貢獻給了莊王時,他一直都有在暗地裡培植自己的勢力。有醫毒雙修的化學家大嵐在,對於能夠控制下屬的藥丸,它信手拈來。
沒錯,作為一位有重度被害妄想症的維護者,特別是正處於武力全無、安全感無限趨近於無的弱雞階段,免費培養、教導出一群比他武力強大、會威脅到他安全的人,不是他的行事風格。
所以,將這些人的弱點全部掐在手中,讓他們從身到心都向他效忠,成為他的專屬武士和軍隊,這才是他的目的。
你想要脫離飢餓、識得文字、學得高深武學、過上富足的生活嗎?那麼,就向我交出你的忠誠,付出相應的代價,那麼我所承諾的,你都將擁有。
三年下來,他的黑衣衛已具雛形,現已逐漸將他府內的小廝全部替換完畢。
正是因為有了他們的存在,才讓他能夠如此放心的僅帶上兩個人、便走在大街上。畢竟自從莊柏大張旗鼓的追求他開始,他遇到的刺殺和圍追堵截便多的有違常理。
若在平時,面對此種伏擊,他不會太擔憂他的黑衣衛們的實力,但現在方坤卻感受到了此世界中的第一次危機。不僅是因為對手太強大,更有對方混跡在擁擠的人群中,偽裝性太強,且人數眾多的緣故。
橫叉里的送親隊伍中,不知從哪裡鑽出來六七個百姓,雖面上掛著的都是喜慶的笑意,但他的野獸直覺卻已深深感受到了他們內里散發出的森森惡意。
方坤腦海中急速運轉,初步預估了下敵我雙方的實力,發現己方贏勢太低。若他負隅頑抗,則很可能稍有不慎,就在這場打鬥中徹底撂挑子,駕鶴歸西。
匆忙中他仰頭四顧,剛好瞧見莊柏正站在街尾,一臉艷羨的看著紅花大馬上喜氣洋洋的新郎官,神思飄忽,滿面春意,一看就知他在做些什麼奇怪的蕩漾聯想。
方坤:“……”他這個正主即將遇險,你竟然還有空在那裡對著個新郎官yy?
同一時間,本來正在莊柏身後不遠處行跟蹤之事的大嵐,則在感受到主人身上傳來的危機及緊迫感後,噌的一下自牆角竄出,飛速向方坤方向爬去。奈何它爬的再快,在這方古世界中也頂多是條長命的蛇,距離太遠,它無法瞬間抵達。
無法,它在躲避了幾雙差點踩到它身上的腳後,一下子竄到莊柏腿上,順著他的褲管刺溜一下爬了進去,緊緊勒住莊柏的小腿,催促他看向方坤的方向。
此時,發現不對的蝶爺也在短暫的猶豫後,將陶醉白日夢不可自拔的莊柏喚醒,拋出選擇權:“現在你家小親親即將遇險,你是選擇救他,英雄救美,還是放他自生自滅,咱們順理成章取得勝利,贏下這一局?”
莊柏眼睛一眨,目光快速在人群中逡巡,當他發現方坤周圍已被數人圍住,且已與他的兩位小廝分離、岌岌可危時,一下子蹦起:“選什麼選!當然是救啊。”
說罷,他大力排開人群、奮力向方坤擠去時,不顧周圍百姓的低斥與抱怨,各種念頭紛紛擾擾而來:
如果小親親出了事怎麼辦?
如果回到現實世界中,他怪我、不願意見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