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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及時察覺身上有點疼、給你相應的反應,還真是對不起了。
直至三位姨娘最後用輕盈透氣的絲帕將莊林氏的手指纏出一個美美的蝴蝶結後,還在不停的就莊林氏掐人一事進行著軟糯嬌嗔的聲討,那畫面,想怎蕩漾就有怎蕩漾,整個一打情罵俏。
莊林氏余怒未消,就連慣常掛在面上的溫婉賢淑都顧不得,“不是說好,以後離他遠一些、不動心的嗎?怎麼一轉眼就反悔了!混小子,我和你說,老娘可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那小子想進我莊家的門,門都沒有。”說罷,她也不理會三位姨娘的安撫和勸阻,抬手就要再掐莊柏一把。
莊柏急忙後閃:“娘,您放心好了,兒有數。而且,我們兩人一起在朝為官,抬頭不見低頭見,鬧得太僵也不好,不過是一些私事交代罷了,你不相信兒子的話,難道還不相信兒子的身手不成?!如果真打起來,誰也沒法讓我吃虧,真的。”
莊林氏目光猶疑:“可你上次就挨了他一刀。”
莊柏:“……”黑歷史,求不提。
【一語扎心了,老鐵!】
【殿爹的娘,才是真boss!】
【233333~~~~】
待莊柏終於將莊林氏安撫好,已經是一盞茶以後。之後,他陪著四個婦人一起去交了十年的還願香油錢,又禮數有加的將幾個女人送往後殿,去請得到高僧前往府內為二子另定八字。直到女人們的身影消失不見,他才抹了一把汗。
女人這種生物,實在是太難纏。
再次來到半山腰涼亭中,朔風凜冽,銀裝素裹,冰涼的冷風吹得人臉生疼。
莊柏獨自一人坐在半山腰涼亭的風口中,攏了攏身上的玄色大氅,一邊用冰涼的小糕點墊著早已嗷嗷待塞的肚子,一邊觀察著周圍行色匆匆的路人。
來往行人中,有喜悅嬌羞、陪著家人一起來上香卜卦姻緣的少女,有滿懷堅定、意氣風發的書生,亦有闊綽富態、滿是市儈的商人,來來往往中,匯聚了人生百態,直至一位年輕婦人出現在他的視野。
嬌美溫婉、端莊貴氣,舉止言語間透著一股莫名的激動,仿佛是經歷了什麼喜事,一路寒風都未能將她唇角的喜意降低分毫,步履優雅的小丫鬟們的服侍下進入佛堂。
莊柏眨了眨眼,冥冥中有些在意,讓他忍不住多瞅了兩眼:“她是誰。”
蝶爺漫不經心道:“哦,那是莊王妃。因為終於換回了親子,心情太過激動,最近幾月經常來大佛寺,風雨無阻。”
莊柏:“……那她是否知道,這換子之事一出,他們莊王府的地位在老聖人的心中已降至谷底,幾乎沒有了奪位的可能。”
“當然知道。”
莊柏點頭:“是啊,她肯定知道,不過即便知曉,她還是忍不住激動,這就是母子親緣。那莊王呢?”
“這一步是莊王自己邁出去的,雖然他明知結果,但最近一段時間,他還是待莊王妃冷淡至極,已經到了除非必要場合,否則便不再搭理莊王妃的地步。”
莊柏若有所思:“當野心與親情碰撞,或許一開始莊王選擇了親情,但親情到手以後,卻又忍不住懷念起了野心,會想自己為何不能兩者兼得。這便是男人的劣根性,只是可惜了這樣一個好女人。”明知道會造成的結果,但只要是親子回到身邊,那無論周圍發生了什麼事,都影響不了她的激動與喜悅,這便是母愛。
莊王妃的喜悅幾乎是溢於言表的,雖然在蝶爺的資料中,她是一位內宅手段頗為了得的婦人,但此刻在大佛寺的她,卻只是一個普通的母親。莊柏目送著莊王妃身影的遠去,若有所思,反倒是蝶爺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一看就知道這位莊王妃燃起了它強烈的八卦欲望。
不久,他便聽到蝶爺對莊王妃的轉述,“她在感謝完佛祖將她真正的孩子還回來以後,還祈求佛祖,保佑那個失蹤的孩子安康,連莊王的一句話也沒有提及,這女人,確實可惜了。”
莊王的野心無需置疑,從他多年來各種處心積慮的布置就可以看出一斑,這次的換子事件,雖然短時間內激發出了他的父性,卻也是在大局之下的不得不為之。只要有一絲機會,他一定會緊緊抓住、並為之奮起。
想至此,莊柏不由微微揚起下巴,露出細緻如美瓷的脖頸,面帶悵惘。
俊逸的年輕公子,憂鬱的獨坐半山涼亭,氣質超獨,五官如玉,服飾華美,吸引了不少過路人的視線。特別是他此刻眼尾優雅上翹,一雙瑞鳳眼的瞳仁半隱半露,似有流光隱動。縱眼底清冷,卻因眼型的緣故,似溫柔的欲滴出水來,更顯魅力四射。
莊柏今日出門時,穿著的是由莊林氏欽點的銀紋青竹錦袍,由三位姨娘花費數月一起動手紋繡而成;外披著的玄色大氅,則是莊柏在歷城野獵所得,由莊林氏親自配色縫製。這一身穿戴出來,越發襯托的他身材筆挺,見之忘俗。
一人,一亭,成一景,為一畫,讓人忍不住細細揣摩,慢慢品鑑。
方坤自後殿出來時,看到的便是如此畫面。
無論他與莊柏之間曾經發生過何種摩擦,未來又會產生何種矛盾,但此刻的他卻不得不承認,莊柏確實擁有一副好皮囊。
鼻樑直挺,唇色緋然,五官輪廓如刀削般立體,卻又不失柔和。嘴角抿直時,高貴清華,唇畔斜挑,又痞氣中夾雜著不羈的魅力。這確實是一位特別容易吸引人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