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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了他的,無論是誰,遲早都要還。
“我有人質。”
眾黑衣衛們眼神微動,身形不移,不為所動。
莊柏眼神微動,左手從袖袋中掏呀掏,掏出來一條半死不活的青蛇,“哦,還有一條蛇質。”
眾黑衣衛們神情變化劇烈,視線交匯間,幾乎沒有多少猶豫的,紛紛放下武器,抬手。
莊柏嘴角斜斜翹起,他就喜歡這種不費一兵一卒的戰鬥。
如果說,方坤是這群黑衣衛們必須要忠誠的對象,那麼大嵐就是他們賴以生存的解藥之源。如果只有一方被制住,他們還需要掙扎一下,那麼現在兩者都被“綁架”,那這道選擇題,就毫無猶豫的必要。
他們必須棄權!
【嘖!我一直以為快刀斬亂麻、以力破局是石硯的專有特長,誰想到我殿爹做起來也不賴。】
【此時此刻,我已經忘記了石硯的不可招惹性,已經忘了之後要面臨的後果,只想為殿爹打CALL。】
【為我殿爹瘋狂打CALL!】
【酷斃了!星星眼.jpg。】
當旭日初升,金色的陽光重新灑滿大地,持續了一天一.夜的雙王爭權全部落下帷幕。
空曠的偌大皇宮中,侍衛與太監們不停來回穿梭,搬走地上堆疊在一起的死屍,拎著大桶大桶的水,反覆沖刷著地上的鮮血。
暗紅的血跡隨著清水被沖入褐色的土地、翠綠的草皮和厚重石塊間的縫隙,再有專人來此撒上一層取蟲藥粉,隨著時間的流逝,曾經這裡消逝的成千上萬生命,便會似是被故意沖刷並遺忘了的一般,全部淡化至虛無,再也無人記起。
而大周也將會從這批血跡的淡化之日起,迎來新的主人。
一天之內大悲大喜、驚惶悲痛,當老聖人從昏沉的睡眠中驚醒後,已經口鼻失調,半身輕顫,無法自控,中風不起。
老聖人一輩子也沒有想到,他這輩子的結局,會落到被親生兒子逼宮氣到中風,最後癱瘓在床的結局。
但無論他如何暴怒,如何痛苦的發瘋打砸,如何對御醫們歪著口舌叫囂,最終都改變不了他無法康復的事實。
待他再次從昏迷中醒來,他才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大周必須另擇新主。
三皇子早已落馬身隕,康王、齊王遠在封地,瑞王隕於逼宮,莊王因領兵造反現在還被關在天牢,原先不感覺稀缺的五個兒子,現在扒拉手指頭數一數,竟全無一個中用。
老聖人歪著口舌糾結半晌,最終將視線落到了正在床前躬親餵藥的周永茗身上。心中在對前丞相勢力,他官妓之子身份的膈應,和他本人品格才識的欣賞的拉鋸戰下,思忖良久,終是下令宣召親命大臣。
次日,老聖人頒下了他在位期間的最後一道聖旨,大周由周永茗繼位,從次年始,改年號為“太初”。
至於莊王,這位曾經風光一時的皇子,則因逼宮,最後被發配至皇陵,為以後的老聖人守靈。
新帝仁慈,莊王的王位被降爵兩級,落到莊王的嫡長子,也就是周永晏頭上。
老聖人從一國之主,退位為一位癱瘓在床的孱弱老翁,雖然都是前仆後繼、地位超獨、無人敢反駁,但究其內涵,到底是不一樣了,這讓一生呼風喚雨慣了的老聖人接受不了。
心中寡歡,抑鬱成疾,沒過半年,便撒手人寰。
莊柏點了點自己的積分頁面,如願的在上面看到一筆額外積分的入庫,滿足的翹翹唇角。
生命的最後,他的每個兒子都在算計他,落得最後被逼宮氣到中風的下場,真慘!
原主你終於大仇得報。
莊柏滿足的敲了敲桌面,看向灰溜溜回來的大壯道:“他還是不肯開門?”
大壯僵硬的縮了縮脖子,“方尚書連門都沒有開,屬下在門外說了一個時辰,嘴巴有些幹了,現在回來喝口水,馬上就回去。”
莊柏擺手,“不用去了,就那樣吧。”
總不過一個前任,早已說明是對手,利用了也就利用了。莫非還指望著他想像以前那般哄著他不成?他又不是自己的現任。
於是,當方坤聽聞莊府的小廝們再也沒有上門請求拜訪後,本就氣的發青的臉,更是青紫交加,狠狠的吐出一大口血。
當日方坤醒來後,大勢已成,無可挽回。正在氣頭上,莊柏卻沒有親自上門解說,只是每日派幾個小廝在門外送禮、送禮和送禮,更是惹怒了悲憤交加、沉浸在初次失敗氣氛中的方坤。
其實莊柏之所以勝利,不過是憑仗武力罷了,方坤懂,因為這也是他曾經的依仗。
如此形勢下,輸也便輸了,輸在未來媳婦手中也算不得恥辱。
但是,媽嘰!你人呢?你倒是親自來解說一下啊!
親自解說一下當夜突然闖進方府,一個手刀將他劈暈的理由啊!
用自己曾經擅長的以力破局來對付自己,這感覺……方坤只想說,太特麼的酸爽!他現在如果不是時時刻刻用魂力梳理著這副身體的經脈,他敢保證,自己隨時會被氣的爆血而亡。
青色的小蛇懨懨的蜷縮在一旁,咬著一小塊粉色方帕。它只要一想起自己竟然會被方坤以外的人掐住七寸威脅,心中就仿佛生成一層陰影。真是太鬆懈了!等硯硯醒過神來後,不會對它這樣那樣和那樣這樣吧,嗚嗚嗚,人家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