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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奴當時以為自己要死,這世上最卑賤的就是奴隸,何況他這個自打買回來,主人一次都沒理過也沒刺過字的,病的要死,也沒人會管。
偏偏又在做活的時候,倒在了廊上,害的主人險些摔了,就算不打死,將他扔出府,或者轉賣到別處,他都活不成了。
山奴這輩子都忘不了,樂雲當時蹲下,看向他的模樣,忘不了她脂玉一樣的手指,覆上他滾燙的額頭,那雙好看的勾人魂魄的眼睛映著他狼狽髒污的樣子,神色焦急的吩咐她身後的小丫鬟,叫她們去叫兩個侍衛,抬他去治病。
他病好了之後,主人第一次命人傳他過去,然後親手給他刺了樂字,他聽聞下人們說,是主人心慈,見不得他被欺負,刺了字算是正式要了他這奴隸,他在府里,就會好過一些。
也是那天開始,兩次救命之恩連帶著一份不為人知的情愫,跟那天午間的灼灼烈陽和著“樂”字一起烙在了他的心口,他的心上。
叫他如何捨得剜去。
作者有話要說:來啦,別著急,嘿嘿早晚的事兒,
寄刀片什麼的……你以為我怕?!(作者躲在防彈玻璃後抖著腿喊道。)
第69章 醉月公子?
樂雲的身體,在山奴每天精心餵養,定時定點灌藥湯下,恢復的很快。
青黛每天忙的不可開交,一開始還抽時間過來看看樂雲,被兩人黏糊糊的狀態黏的掉了好幾顆牙之後,路過樂雲的院子,都已經目不斜視了。
第一次嘗到兩情相悅,樂雲沉溺在兩人的世界,每天都泡在蜜罐子裡,山奴這種性格,可能幹不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有時候還會不合時宜的犯蠢,但如果刨去表象,單單把他作為伴侶,簡直任是誰也挑不出一點的錯出。
樂雲見過各種各樣的男人,最是明白人無完人,無論外表多麼光鮮看起來多麼人模狗樣兒,不為人知的一面,都會有著各種各樣的瑕疵。
相對於那些金玉其外多數敗絮其內的,樂雲倒是更中意山奴樸實的柔軟,那種無論你用何種姿勢何種角度,一頭扎進去,都不會碰傷一星半點的溫柔。
不過隨著上元節臨近,山奴就要跟著徵兵處啟程去北疆,樂雲每天沉迷跟山奴幼稚的嬉鬧,滾在一塊兒耳鬢廝磨,卻也沒忘了悄悄叫青黛給她留意太尉府長子的動向。
老太尉一生剛正,當今朝堂威勢幾乎蓋過丞相,是嫌少的中正派,只是也不知道做了什麼虐,兒子一籮筐,卻是虎父出兔子。
唯有三兒子祈祿還算爭氣,不似虎好歹也有個貓樣,仗著他老爹的關係,在城防軍中混了個不大不小的職位。
原本這號不入流的城防小官,還真的入不了樂雲的眼,只是她命人打聽到,這此下北疆,這祈祿是個徵兵的管事,很明顯,老太尉這是想把兒子送去戰場鍍金。
樂雲叫青黛查過,祈祿在她剛搬進郡主府的時候,也差人送過禮物,拜帖下了兩次,後頭不了了之,想來只是一時跟風。
她打算找個時間接觸下,別的不提,山奴跟在他左右,至少不會輕易有什麼生命危險。
至於山奴到底能不能掙出頭,樂雲根本就不在意,她蒼翠林里縱容山奴對著她胡來的時候,就明確的知道她跟的男人是個奴隸。
奴隸又如何?她死都死過,做過天之驕女,也在陰溝里翻滾過半生,就連此刻也是步步艱險,富貴榮華於她都是煙雲過眼,她的男人,她瞅著對心意就好。
正月十二,打聽到祈祿在麗人坊的小相好要首登台,他會去捧場,樂雲琢磨著來個“偶遇”,反正皇城中現在把她傳的宛如妖魔鬼怪。
她不怕多個女子進風月場傳言,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越是傳的曲折離奇離經叛道越好,只盼著樂雨早日聽聞,好快快回家。
至於“偶遇”之後,要如何說動人,倒是不愁。
聽說那小舞姬跟祈祿有兩年了,是他一直瞞著他老爹偷偷的包著,從沒讓小舞姬伺候過別人,想來是有幾分喜愛的,他此去北疆不知道何時回來,樂雲不介意幫他照看小相好。
“偶遇”祈祿的事兒,樂雲沒有告訴山奴實話,青黛跟她說,麗人坊今年出了新花樣,舞姬們排了冰戲,表演的場地不是麗人坊大堂的高台,而是在麗人坊後面的冰湖。
她跟山奴說的是沒見過冰戲,病了這麼久,想去看些新鮮玩意湊個趣兒。
山奴當然不疑有他,別說樂雲是想去麗人坊看個冰戲,就是要去下個黃泉看彼岸花,一句話,山奴也會陪著她。
“青黛說自打除夕後,一直在回溫呢,這個太沉了,就不用穿了吧,”
樂雲個子本來小,被狐裘一壓,整個人埋進一堆火紅的狐毛里,就露個巴掌大的小臉。
山奴給她整理著狐裘領子,嚴嚴實實的給她攏上,態度溫柔動作卻很是強硬,“主人才好,夜裡風涼,仔細再染了風寒,高熱要反覆的。”
樂雲眯眼無聲的嘟囔著山奴越發膽子大,可出了門,從院子到大門這短短的路,山奴把兜帽都給她戴上,她也老老實實的沒反駁。
馬車早就提前燒了碳,車內的軟墊上又鋪了薄錦被,錦被裡頭塞了湯婆子,小案上的茶壺也泡好了熱茶,樂雲將狐裘解了,棉靴除了,腳伸進錦被裡頭,枕在山奴的膝上,舒服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