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頁
相好本就是扯淡,要說刻意,那更是無稽之談!
這一巴掌蓄力已久,將狗皇帝扇的偏過頭,連眼上的薄紗也一併扇掉了。
狗皇帝坐起來,看向樂雲的臉色陰鷙無比,到此刻,兩人因為樂雲沒有氣力,詭異的平靜終於打破。
“我與那琴師相好,卻實沒有想起陛下片刻,”樂雲說:“不過陛下今日做此裝扮,確實和那琴師有幾分相像……”
樂雲突陰笑起來,道:“保不齊是你那雜種父親,與哪個妓子廝混的時候,遺落了成了你的兄弟也說不定?”
“哈哈哈……”樂雲說完不受控制的狂笑起來,皇帝的臉色鐵青,也再繃不住,朝樂雲撲過來。
兩人扭打到一起,雖然樂雲身量骨架都不如皇帝,皇帝到底是男人,樂雲又麻汁的作用未散,一開始吃了好幾下狠的。
兩人的打法很兇殘,不是普通意義的“扭打”是欲至對方於死地的打法,樂雲後腦被皇帝抓著磕了兩下床柱,頓時天旋地轉,看人成了三個影。
皇帝也被她一指頭險些真的戳瞎一隻眼睛,雖然力氣到底比她大,但是他現如今瘦的形銷骨立,才動手沒幾下,就咳的要死了一樣。
樂雲趁機掙脫了皇帝手臂,捂著腦袋竄下地,準備摸過桌上的香爐,給他腦殼敲開,看看裡面是什麼構造。
只是她捧著香爐回來,看見皇帝指縫滴答到雪白被裡的刺目鮮紅,短暫的愣了下,將香爐又放回去了。
這狗東西咳血了?什麼毛病?要死了嗎?
樂雲坐在龍床邊上,冷眼看著當今天子,咳的側頸青筋突起,滿手鮮血,她雙目盯著錦被上從狗東西指縫暈開的一朵朵血花,沒有開口叫人進來,殷殷期盼著——就這麼死了吧。
不過她沒有開口叫人,老太監聞聲卻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看見皇帝咳血,整個人哆嗦的如同狂風中的落葉。
太醫來了一群,給狗東西灌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藥之後,又走了,老太監站在床邊上吧嗒吧嗒的掉眼淚,一個勁兒的嘟囔著做虐啊,做虐喲。
樂雲扶著腦袋,坐在桌邊上,頭暈乎乎的有點犯噁心,但是她還伸手去拿桌上的點心,難受又愉悅的就著狗皇帝的慘相吃點心。
她被囚在帝王寢殿,跟上回一樣,除了不能出門,都好吃好喝的伺候周到,狗皇帝整天各種湯藥的灌,臉上還是蠟紙一樣的慘敗。
只是眼看著上元節,山奴就要跟著徵兵處走了,樂雲急的每隔一個時辰,就站在皇帝跟前,比劃著名怎麼掐死他,或者朝他臉上潑茶水,企圖弄醒他。
“你放開我!”樂雲鬧了一夜,眼看天就要亮了,她的嗓子也有些啞,狗皇帝臉上倒是好轉一些,人就是不醒,她今天再不回府,就看不見山奴了!
昨天老太監說,已經派人通知了郡主府,說她就在宮裡,平安無事,但樂雲對於這連小姑娘如花似玉臉蛋都能下手撓的“老娘們”說的話,根本不信。
要是天亮她還沒回去,山奴已經入軍籍,勢必要跟著走,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相見,她必須回去!
“放我出去!”樂雲喝了三天的各種湯湯水水的補藥,連狗皇帝的也被她搶來喝,反正補的很,她現在頭不暈眼也不花,簡直能立刻進蒼翠林里跑兩個來回。
樂雲臉色猙獰的凶人,“天亮之前,要是不放我出宮,”她指著仍舊昏迷的狗皇帝,“我保證,一定掐死他!”
許是吵鬧的實在厲害,樂雲將寢殿裡頭能夠著的東西都摔的差不多,侍衛不知道得的是什麼令,反正她無論怎麼砸,只要不朝著皇帝砸,就沒人管她。
天色蒙蒙亮,她鬧的都沒力氣,洗漱一番精神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已經三天沒換,氣味不好,索性跑到隔間翻了一件差不多的換上了,準備再鬧一輪。
好在這回她拉開架勢,皇帝總算扇了扇眼睫,醒了。
“放我出宮!”樂雲見皇帝一醒,馬上披頭朝著他吼。
皇帝讓樂雲吼的一愣,看了老太監一眼,老太監便低聲道:“今日上元節。”
皇帝靠著床柱,看了樂雲一眼,狐疑道:“你怎麼沒趁這機會掐死我?”
“哈,”樂雲笑了下,“沒侍衛攔著,你死了好幾個來回了。”
“不對,”皇帝笑下說:“是你不敢,你怕我死了之後的後果。”
樂雲沉默的陰著臉,她確實是怕皇帝死後,她們都要跟著陪葬,所以她即便是有很多的機會殺皇帝,也始終沒有下死手,不為別的,只因為艱難萬險走到了這一步,要是因為這狗雜種丟了性命,實在不值得。
她縱使經歷了那樣悽慘的前生,艱難萬險的此世,樂雲心中存的最多的依舊不是恨,是對生,和對美好的渴望。
相比於魚死網破後,淒涼收場的結局,她更渴望樂雨快快回來,過上愛人和親人都在身邊的日子。
皇帝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眼睛看著外頭泛白的天幕,嘆息一般道:“快天亮了。”
“你現在出宮還來得及,”皇帝說:“我還可以給你玉牌,給那奴隸帶上,沒人敢在戰場上害他。”
這巨大的誘餌面前,她當然動心,要是皇帝給了玉牌,何止是沒人敢害?